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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自家少爷刚上任,这是他来南长县办的第一个案子,若是放人,那以后的官途可就不是那么好走了。

      季子墨见董泽沉默不语,咬着泛白的下唇,不甘心道:“那……那肯定不能这么算了,我爹临终时,我可是答应他要做个好官的,这是我上任以来接的第一个案子,要是放过他,我以后还怎么在南长县立足。”

      董泽看向季子墨还显稚嫩的脸庞,若有所思道:“放,肯定是不能放的,唔……要想治他的罪,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他这样说,季子墨沮丧的小脸立刻亮了起来,殷切地注视着董泽,问道:“什么办法?”

      “这刘宏厚犯了谋杀罪,你虽给他判了刑,但这监斩一事不能在南长县,而且不能拖,要越快越好,等会儿我把这个案子写一份公文,明日你派人把他送往京师刑部,让刑部的人来处决。”

      季子墨闻言,士气大振,摩拳擦掌道:“好,董叔,那你快些写公文,我下去安排一下,明日让人押着他前往京师的刑部。”

      本来一切安排妥当,以为刘宏厚这次要在劫难逃了,可当晚就有人来报,说刘宏厚越狱逃了,还杀了看守的两名衙役。

      季子墨一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立马派人去追捕。

      也不知道这刘宏厚是太蠢,还是太有恃无恐了,越狱了也没有逃跑,居然大摇大摆的回到了驹子巷的刘府。

      一番折腾,季子墨又将他抓了回来,在罪状上又添了一条杀人越狱罪,怕再出变故,连夜派人将他送往京师。

      两日后,天启皇朝礼部朝房内

      “听说了吗?国丈爷的外甥被斩了。”一名礼部官员小声低语道。

      室内的东方瑞闻言,立马来了精神,侧耳细听。

      “国丈爷的外甥,哪个外甥啊?”

      “就是去年被南长县的知县贺玉丞扣押的那个,听说罪名是与人通奸,还杀人越狱了,这不两罪并罚,这南长县的县太爷居然把他送到刑部,由于罪行太重,当天就问斩了。”

      “那个贺玉丞不是死了么?这次新县令是谁啊?胆子倒是比贺玉丞还大,他难道不知道那人就是国丈爷的外甥?我看啊,这小子是摊上事了!”

      “听说还是个愣头青呢!也不知道这次国丈爷怎么发威呢,人虽然是被刑部监斩的,但给他判罪还把人送到刑部的可是这县太爷啊……我看这县太爷是凶多吉少……”礼部的两名官员一阵唏嘘。

      “你们在谁凶多吉少啊?”东方瑞踱步从里面出来,一脸趣味地问道。

      两名官员见东方瑞出来问话,连忙躬身,答道:“首辅大人,这……是南长县的知县季子墨,他把国丈爷的外甥给斩了。”

      季子墨?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片刻,东方瑞黑眸闪过异彩,嘴角勾起,笑道:“好个季子墨啊!连国丈爷的外甥都敢斩!”

      两名官员听他这样说,以为是对季子墨不满,毕竟上次国丈爷的外甥入狱还是东方瑞救的,遂小心翼翼问道:“大人,这……要不要治这季子墨的罪?”

      “治他的罪?他有何罪?”东方瑞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兴奋地笑道:”这季子墨谁也不许动,本官想找一个折也折不断的硬骨头已经很久了,上次那个叫贺玉丞的,本官才施点小手段,他就死了,我可是很不过瘾啊!”说到最后,语气里还透出了遗憾。

      两名官员听东方瑞这么说,齐齐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的为那个叫季子墨的知县悲哀。

      被东方瑞看上的人,还能有活路?那是生不如死啊,那个贺玉丞就是前车之鉴。

      这段日子朝中无大事,都是些无聊的消失,身边围着的也尽是些不用他折,就已经对他卑躬屈膝的软骨头,一点意思也没有。

      季子墨吗?

      哼,你倒是和以往的硬骨头不同,先前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当清官,这次却又斩了国丈爷的外甥,这前后言行不一,你这是玩儿的哪出呢?他真是好期待啊!

      京师永乐坊的刘宅,国丈爷正在大发雷霆,

      “那人叫什么?竟敢监斩老夫的亲外甥,老夫非要他偿命不可!”国丈爷摔了一个茶碗在地上,气得两撇胡子都在发抖。

      “国丈爷,那名知县叫季子墨,是够狗胆包天的,不过刚才我从礼部那边过来,听说首辅大人对他极有兴趣,还放话,说季子墨是他看上的人,谁也不许动他,这……万一您要插手,怕是要……”匆匆赶来报信的李公公瞄了一眼国丈爷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哼,那个狗官东方瑞,老夫我还怕他不成,他那是闲着无聊找人当狗玩,等到日子一久,他连季子墨是谁都不会记得。别看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老夫的女儿可是皇上的贵妃,我可是皇上的岳父,你说,皇上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到时候他还不是要替老夫办事!”这东方瑞实在可恨,朝中不论大事还是小事,处处与他作对。

      “皇上……皇上自然是听国丈爷的话。”李公公的语气有些言不由衷,“可就算没有首辅大人插手,那季子墨身边可有个厉害的军师,听说这次把您外甥送到刑部处决,可都是这个人的计谋。”

      “军师?哼,他的军师能聪明过诸葛孔明?还是能神机妙算,抵挡得了杀手?”国丈阴阴地冷笑道。

      “可是,国丈爷,那个季子墨身边还有一个懂武功的仆从,听说能徒手劈断大腿粗的树干。”

      “哼,就算有这两个人,老夫也有的是手段让这季子墨偿命,敢斩我的外甥,他既然敢做,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自觉,也不打听打听老夫是谁,老夫定要让他成为贺玉丞第二。”

      “国丈爷,您说的是,他季子墨就是一只蚂蚁……”

      是年七月,南长县遭受历朝以来最大的暴雨,且雨水一直持续了半月之久。

      由于县城内的积水不能及时排掉,形成内涝,城外农田里来不及收割的庄稼更是尽数被毁,等到洪水过后后,大量难民开始涌入南长县。

      朝廷得知南长县遇天灾,立即派人下来开仓放粮,可这季子墨不肯配合朝官,足足延迟了四天才开仓,所幸没有造成大的动乱。

      东方瑞在京师听到下面官员汇报时,嗤笑一声,问道:“这次是谁主持赈粮发放之事的?”

      “回大人,是季大人,当初是国丈爷举荐,您亲口同意的。”

      东方瑞一怔,有这事?沉吟半晌,才道:“好像是有这事……是季白吗?”

      “是的,大人,就是季白季大人。”

      “好啊,这个季子墨果真是与众不同,上次监斩国丈外甥,本官以为他是个不畏强权,铁面无私有风骨的,这次竟然如此不体恤民情,罔顾民情,延误救灾,本官若是不罚你,难以服众啊,那就罚俸一年,以示效尤。”东方瑞面上说着狠话,心里却兴奋不已。

      季白吗?不就是国丈身边的一条狗,跟这季子墨比起来……哼,同样姓季,一个蠢直,一个工于算计,还真是南辕北辙。

      季子墨不体恤民情?哼,多半是他太体恤民情了,不肯和季白同流合污,能在四天内放粮已经是南长县百姓走了好狗运了。

      这事定是国丈那个老秃驴搞的鬼,想要除掉他看上的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怎么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什么?东方瑞是这么说的?”

      “是的,国丈爷,下官按照您吩咐的,上奏折陈述了季子墨这次救灾的罪状,但首辅大人只是罚了他一年俸禄。”季白垂首躬身道。。

      “好个狗官东方瑞!如此,是铁了心要和老夫对着干了。季子墨,东方瑞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咱们来日方长,走着瞧!“国丈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

      季白看老国丈一脸扭曲,微微皱眉。

      嘉晋十四年冬

      “李公公,最近南长县那边可有什么好事发生?”国丈爷端起茶碗押了一口,浑身舒泰地抖着胡子叹了口气。

      李公公一听‘南长县’,便知道国丈爷问的是什么事了,回道:“国丈爷,南长县近日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哦?”国丈爷皱紧眉头,一时沉默不语。

      李公公见国丈爷沉思,想来定是在想什么法子治治这季子墨,他转头看向坐在一边同样沉默不语的季白,忽然心头一动,谄媚地笑道:“国丈爷,若是您想找这季子墨把柄,奴才倒有一计。”

      “什么办法?”国丈爷立刻抬头,问道。

      “这季子墨在南长县做官,离京师不算远,但也不近,这三年来您一直未找他什么把柄,不如把他放到身边来,派人监视观察,要知道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弱点,要么爱财,要么好色……就算这人真的洁身自好的话,您设个计,想要找他的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嗯,有道理。”国丈爷闻言,心头一热 ,一张老脸笑成一朵菊花,摸着嘴角的两撇小胡子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季白,问道:“季白,吏部大计考课结果出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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