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赤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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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什么？！！”一个模样老实的中年商人指着天空突然急促惶恐的惊声尖叫起来：“那是什么怪物？！！妈呀，我们完了——！！”
“你不要命啦！！不许出声！”老高也蹲在那人身边不远，一听声起，立刻一把捂住他的嘴，咬着牙轻声呵斥道。
石天轩正好藏身在老高指挥的那队驼马圈里，他随着那个中年商人所指朝天上看去——
大半块天空都被一只巨大的羽翼占据，戈壁上那轮烈日也被它完完全全遮的干净，整个戈壁瞬间黑了下来。
那羽翼呈现赤红色，轰轰烈烈像一团遮天焰火，在天空中发出艳丽之极的火色红光，仿佛整块天空都被它烧起来一般。
“好……大……”石天轩瞪着眼看着眼前的奇观，一时间也怔愣住了。
那东西仅仅一只羽翼就占满了天空，其他地方遮掩在茫茫迷雾中，看不真切分明。
这是鸟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鸟？
然而周身感受到的温度却在一刹那足足高出一倍，这让他不得不信了眼前所见。
不远处固定在驼马背上的破毡毯瞬时间已经起了火星，那烧了个边角的毡毯发出一股子刺鼻的焦糊味道，可是那匹被殃及到的驼马却依然颤巍巍的半跪着，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嘶吼，一副就算烫死也不出声的模样。
“这当然是鸟，比看守道爷我的那条扁毛畜生还要厉害！”玄天从戒指里传出一丝神念，没好气的骂道：“这年头，扁毛畜生一个两个都这么厉害，还要不要神魂活了！”
“是神鸟过境，见到的人都有后福，大家趴得低一点。”陆老铁所在的圈子在石天轩他们那个圈子的不远处，他压低声音安抚着众人，可是连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一丝颤抖。
“什么神鸟！我看是招瘟的凶鸟，碰到的人都不得好死吧！！”
老高轻声回了一句，然后老老实实的压低了身子。
“蝼蚁竟也敢私议本座！”
一声低沉高傲的轰鸣宛如九天惊雷在耳边突然炸开，震得整个戈壁都要被拆解破碎，狂风夹杂着碎石下一秒就伴着一道赤色雷光直直冲着下方的石天轩所处的那处驼马圈子而来。
“老天！我的驼马！！”身处另一个圈子中的老砣子眼见着自己靠在老高那队附近的几匹驼马在狂风卷来的一瞬间血肉横飞，忍不住大声惊叫起来。
而处在雷光目标位置的石天轩，更是连同圈中众人一起，被一句‘蝼蚁’震得动弹不得，他向后连翻了好几个跟头，狠狠地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这道赤雷的威力竟如此之大！还没及身仅凭声势这一小队驼马圈子就已经伤亡大半。
“鸣蛇血脉？”那声音又低低的沉吟一句，这四个字让早知道石天轩底细的玄天大惊失色。
“不好！坏事啦！”玄铁戒乌光连闪，淡黑色的雾气从里面纷涌而出，“石家小子，道爷我尽力护住你，你要侥幸活得下来，记得取一样‘寒髓天灯’把我救回来！记得啊——”
从玄天从戒指里传来的神识波动越来越小，后来几不可闻，石天轩只来得及记住“寒髓天灯”四个字，就晃眼看见玄铁戒从他手指上自动脱开，冲天而起，正挡在石天轩身前。
抵挡了大半雷光的玄铁戒从半空中落下，摔在地上，光芒渐渐的暗淡下来，而剩余的赤色雷光则在下一秒就要落在石天轩身上。
“念你是我族类，本座便饶你一命。”
那声音隆隆震耳，赤红的翼尖轻拍，那剩下的雷光就散的一丝不剩。
“下次相见，若还与蝼蚁相聚一处，你的命也要不得了。”
羽翼一振，连带着风雷之声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只余下一句‘要不得了’，在重见天日的戈壁上荡了很远。
看着暗淡的玄铁戒，单膝跪在地上擦着嘴角血迹的石天轩一颗心猛然间沉了下去。
“小兄弟，你怎么样？”
陆老铁紧盯着圈子中央的石天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老高所在的驼马圈现在就像是一滩血肉堆成的屠宰场，烂肉皮毛跟碎裂成渣的货物铺散开来，使得唯一囫囵跪坐在中央，手里攥着玄铁戒的石天轩尤其显眼。
“陆大掌鞭，您老当心些，那后生看着眼生的很，别跟刚才那怪物是一伙的！”
死里逃生的四小队散商见风平浪静，不少人都瘫软在厚毡毯上喘气，几个大胆不要命的连滚带爬的跑去点数自家驼马和货物。驼马队里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又开始喧闹起来，这些人不约而同的都在用高声说话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劫后余生后无法控制的异样情绪。
陆老铁沙哑的声音响起：“乱七八糟的，都看好自己的货！老砣子、王老三，你们两个跟我过去看看情况。”
没有听见那个年轻人回答，陆老铁招呼了几个还能动弹的伙计，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脚步声在石天轩身边不远处停下，约有一刀左右的距离。
石天轩一直在意识中呼唤玄天，虽然精神力的联结告诉他玄天老儿还在，但脑海中却始终没有出现玄天的回应。
等他听见脚步声后抬眼看向周围，就发现之前那个老掌鞭带着两个伙计围了过来，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砍刀，见他抬头看向他们，都稍稍抬高了刀柄。
“小兄弟……你……”老砣子小心翼翼地用刀背轻轻拨动一下石天轩的衣角，说道：“你死了没？”
“废话！老砣子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死了？”
在他身边站着的虎背熊腰的王老三挥起刀一把把老砣子那把刀从石天轩衣角边上架开：“总掌鞭知道的比你多了去了，他老人家没发话，你……你在这儿说什么废话！当心得罪贵人！”
能在刚才的天雷里活下来的人，就算不是贵人也一定是不好惹的主。王老三真是觉得老砣子不要命了，还主动上去拿刀撩拨人。
对，那个总掌鞭知道那么多，一定也知道玄天老儿最后说的那什么能救回他的“寒髓天灯”！
石天轩的眼前一亮，把玄铁戒狠狠套回右手上，拍了拍衣服站起来，整双眼睛都泛着绿光：“陆大掌鞭，你过来！”
“…………”
众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谁知道这个年轻后生找他们的总掌鞭做什么。
要是一口把他们的总掌鞭吃进肚里，那他们这些散商货物没了向导，可要活活在这茫茫戈壁里等死了。
“我……”老砣子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就被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
“我叫陆老铁，是这支驼马队的总掌鞭，小兄弟你有事请说。”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一瘸一拐往这边走的年轻人，右腿上有两个显眼的血洞，已经又用红土糊了起来，腿上的肿胀紫红轻了许多，应是之前那半囊水的作用。
榔头微微看了一眼石天轩旁边拿着刀正准备踏步上前的陆老铁，轻抬起胳膊挡了挡，然后坚定的越过那三人，挪到了石天轩身边：“小兄弟有什么要问的，我留下解答就是，驼马队之前的损失已经惨重，需要先行上路。”
榔头说话虽然带着一股书生气，但现在听来，那气势也一时间也压得人不得反驳。
“我没有恶意，我知道你叫榔头，你的毒我现在都能给你解了！”
石天轩胡乱的抓了把头发，急躁的往前快走几步，掏出一颗解毒丹塞进榔头嘴里：“你现在信了吧，吃了我的解毒丹你的腿一时半刻就好了，我、哎呀！！——我真的只是想拜见陆大掌鞭，我需要问他一件很重要的事，一点都不耽误你们！”
他拍了拍大腿，一副词穷到极致的样子。
“你说，我们只要知道都能回答你。”被那个年轻人瞬间接近并在嘴里塞了颗莫名其妙又奇苦无比的药丸还立刻雷厉风行的让他吞下，榔头本觉吾命休矣，却在下一刻察觉到了自己的腿上传出的清凉之感。
那灼烧又肿胀的痛感竟然一瞬间被拔除的一干二净，此时他心里便已经信了石天轩八.九分，但是嘴上仍旧没松了口风。
“好吧！”石天轩破罐子破摔，朗声问到：“你们谁知道‘寒髓天灯’是什么玩意？在哪里能买到。”
虽然嘴里一直挤兑着玄铁戒里这个转修灵体的老前辈，但他早就当他是自己的半师了，此时玄天老儿为了救他出了状况，他急的团团转，简直控制不住要暴躁了。
“寒髓天灯？不知道……”一个伙计摇了摇头。
“是灯么？东区盛产灯具，说不定那里有人知道。”
“寒髓听起来像是极寒之物，咱北区那里常年天寒地冻，或许是北区的宝物？”
几个散商连带着伙计都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猜测看法，却没有一个人能说个肯定的答案出来。
“你们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寒髓天灯，寒冷的寒骨髓的髓天空的天灯火的灯！！治伤的东西，有没有知道的啊？！”
石天轩要咆哮出来了，他抓了抓头发，把最后那个本该加上的“该死”吞进肚子里。
“也许……”陆老铁厚厚的眉毛抖了抖，略带迟疑的说道：“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我们北区地处严寒，又都是小户散商，信息并不广泛灵通，但是南区旁边却有个名叫克瑶寨的大镇，那是这里最大的市集了，什么古怪玩意都有卖，也是我们下一个要经过的绿洲。算算时间，驼马队抵达的时间正好能赶上克瑶寨的大集，小兄弟不妨去那里问问。”
“真的？！那里真的会有寒髓天灯？！！那就真是太好了！！——”
石天轩狠狠的攥住陆老铁的肩膀，激动地摇了摇：“那里有！！一定有！！陆大掌鞭陆老爷子，多谢、多谢！！”
“克瑶寨的大集在潜龙之野里都是有名的货物齐全，那里的博卖行更甚，但凡是荒原里产的，我还没听说过那里没有的。”榔头急忙上前解释到。“小兄弟你尽管放心，你……你先放开总掌鞭。”
陆大掌鞭整把老骨头都要给他摇散架了，手里那把刀更是已经被石天轩大力的摇了出去，插在不远处的地上，刀柄还晃来晃去的样子。
他这次是真的知道眼前这个年轻小子没有恶意了，否则光这把力气，就够他们这群人全数躺倒了。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抓疼您老人家了吧，您别介！”石天轩乍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整个人瞬间柳暗花明起来，变回之前笑嘻嘻活力四射的模样。
他松开在手里抓的打皱的布料，狗腿样十足的伸手抚平，一张脸笑的像朵太阳花。
“我跟你们一起去克瑶寨，你们没意见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赤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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