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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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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等我回过神,耳畔是一声清笑。我侧过头,得见一双异色的瞳眸。只觉其间光华流转,盈盈自带三分暖意,一时间我竟是看得痴了。只是没等我抬手扶上那双夺人心神的眼眸,自己的脸颊反倒被他轻轻地捏了捏,似是不尽兴,那略显粗糙的手指又在脸颊处流连摩挲。
我脑中飞闪而过无数的念头,细究起来,只得出一句:“放我下来好不好?”
“那是自然,”那男子声音清亮,尾音笑意不减。
待我落到地上,又听他道:“听人说伏潮特产的萄花软糕味道极佳,先前我命人在后殿备了些,你可想尝一尝?”
“好啊!”我一愣,又改口道:”我是说,无故叨扰我已是心有不安,就不必再……”
“无妨,”他起身弯下身子凑近了我,四目相对,那璀璨的乌金色和松茶色的瞳眸熠熠生辉,平白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来,“先去填一填肚子,等下我去找你。”
我坐在后殿的雪狐毛毛软塌上,啜着冰镇的葡萄汁,大致回想了一下刚刚不经意间瞧见的景象:幽暗昏惑的大殿,高堂之下形色各异的人群……
我抬头,看向墙角镶嵌的夜明珠,墙壁上艳丽鬼怪的图纹,一边垂首待立的侍女,是奔放热情的火色衣着,一切都符合话本里对妖魔界的描述。可我已经决定不再相信话本了,于是,我问侍女:“此为何地?”她答:“此处便是妖魔界的主城诺妖城。”
“……”我又问,“此处距离楹落山有多远?”
“御风大概小半个月的路程。”
“……”这可真是糟糕,那山神看似孱弱,没想到法符有如此威力,贡沭村与诺妖城分隔两界也能传送出错,我想的明明是秘制酱香大肉包,却掉进了别人怀里。思及此,我又问:“那大殿之上的美……咳……男子是?”
那侍女抬头瞥我一眼,声线冷了八度:“那自然是我……”
“在聊什么?”门旁闪现一道声音。
看着一袭墨色的古香缎锦衣的男子款步而来,我脑中灵光一闪,张口便道:“你可是换了衣衫?”先前似是鸠羽色的,只是……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那男子侧身坐到我的对面,好笑道:“我该庆幸你还是这般关注我么?”他伸手捏捏我似火在燃的脸颊,我眼尖瞧见他那微微泛红的耳角,却只觉心跳更甚。
“……”自从见了他,自己便紧张到词不达意口不择言,可真是不太妙。我站起身,“那个……我要告辞了。”
那男子神色一顿,复又笑道:“难得出门,不如我带你游览一下妖界怎么样?”
“不必了。”我忸怩地拒绝,“家师不日便要出关,我早些赶回去才好。”
“……如今诺妖城也有许多的仙人暂居,并不像几百年前那般仙妖有别戒备森严了。”
我讶异他无端提起这故事,抬头,却见他瞧着我,眉目一抹苦色。
我赶忙解释:“只是家师不曾教导过我瞬移的法术,此地距离楹落山甚远,时间有限,我还是及早动身为好。”末了,我又鬼使神差的补上一句:“你莫要想太多。”
“呵,是我多想了,是我的错,”他弯起唇角,复展颜笑道:“作为赔礼,我教你一道瞬移的法术好不好?”
“诶?”无良的师父为了防止我离开辉华宫,早早将瞬移类的法术书毁个干净,定不曾想到我在此处有机缘。
我应了那男子的建议随他到后殿外花园的一处空旷地,情绪一路纠纠结结。那男子分明一副与我相熟的模样,可我却没有半分记忆,定是成仙前的故人了。若此时我询问他的名讳,诚心解释一番自己失忆的事,应该是能获得谅解的吧。
思虑再三,我故作自然道:“哈哈,还未……”
走在一旁的他竟也同时开口:“就是这里了。”
我随顺他的话,不由自主地打量了这处景色。半片荷塘半片柳,绿水湖畔坐落着雾白色的八角凉亭,端的是清秀风景。偶然抚来的淡淡水气,无由使人心情凉爽。正是话本里的风景。
我转向那言笑晏晏的俊秀男子,只觉得他的名字早已是念在唇边,却无端唤不出声。
等我记熟了术法,他交于我一枚白玉,叮嘱道:“若是去了莫名其妙的地方,莫要惊慌,只需向玉佩内打入三分力,即可回来了。”
施法前,我分神又看了他一眼,他眉目舒朗,异色瞳眸清澈明亮,五分笑意三分不舍一分隐忧,见我瞧他,他轻快地笑笑:“我在这里等你。”
“我在这里等你。”
“祈衡!”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在。”他温声回应。
“……”我愣愣地看着他,万千思绪凝在心头,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