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灵》Jenni

12、第12章

　　此后，汤姆的心情似乎一直不错。
　　他甚至还特意跑到温室后边的树林里，给他的那条宠物蛇抓了两只老鼠。
　　在抓老鼠的时候，汤姆非常熟练地设下陷阱，然后毫不迟疑地地用小刀将那两只老鼠杀死。看样子他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和埃莉诺一样，埃弗里很不喜欢汤姆在床底下饲养的小宠物。原因很简单，没人愿意一条毒蛇跟自己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不过，某次汤姆“无意间”当着埃弗里的面用蛇佬腔跟那条蛇说了话，这让埃弗里惊讶极了。
　　“你、你在跟蛇说话？”埃弗里结结巴巴地说道，同时瞪着那条正在吞食一只老鼠的蛇，似乎一时间忘记了害怕。
　　“是的。”汤姆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我想，我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蛇佬腔。”
　　虽然汤姆看上去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是埃莉诺却觉得，他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蛇佬腔。因为他在说起自己是蛇佬腔的时候，埃莉诺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高高地向上扬起，不动声色地露出了一个愉悦的微笑。

　　打那儿之后，埃弗里对汤姆的态度明显变得热情了许多。他看上去对汤姆很可能具有的“高贵血统”非常感兴趣。随后，他还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其他几个好友。
　　很快，汤姆会蛇佬腔的事情便在斯莱特林的低年级学生中流传开来。他们开始对汤姆指指点点，眼神中充满了好奇，甚至是崇拜。
　　至于那个叫弗林特的金发男孩，他这些天来都没再找汤姆的麻烦。埃莉诺认为，他跟他的小跟班应该暗自非常庆幸他们没真的被学校开除，然后从此便保持低调才对。

　　而让埃莉诺有点惊讶的是，汤姆看上去并不讨厌这一点。之前因为埃莉诺的事情，他曾经一度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但是那时候他非常反感，甚至还对其他孩子冷语相加。
　　但是这一次他却一点都不厌烦，甚至还挺乐在其中的。对于那些将他围住，向他询问蛇佬腔事情的一年级学生，他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埃莉诺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契机，因为汤姆终于有机会交上几个朋友了。这样一来，他说不定会选在某个周末的时候跟朋友出去走走。埃莉诺已经受够了成天呆在城堡里的日子了。

　　但是她很快就遗憾地发现，汤姆压根没有跟那些人成为朋友的意思。他在跟那些低年级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冷漠而傲气的态度，仿佛根本没把那些跟自己同龄的孩子放在眼里。
　　即使是这样，仍然还是有不少一年级学生愿意跟他说话。他们早就注意到汤姆出色的课堂表现，所以他们经常会在下课之后向他借论文抄，或者向他询问施展咒语的技巧。
　　尤其是埃弗里，自从知道汤姆会说蛇语之后，他对汤姆简直崇拜极了。他开始成天黏在汤姆的身后，似乎巴不得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两个是朋友，即使汤姆没有任何一秒钟把他当做朋友来对待。

　　对于埃莉诺倒是挺乐意。因为她终于发现一件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那就是欺负埃弗里取乐。
　　实际上，她还挺喜欢埃弗里的。跟汤姆不同，埃弗里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十一岁男孩。他会被突然钻出墙壁的埃莉诺吓得跳起脚来大叫，而汤姆从来都不会被埃莉诺吓到。
　　某天，她趁着埃弗里在看书的时候从他身后戳他的脖子，冰冷的触感让埃弗里打了个寒噤，然后恼火地转过头，“离我远点，幽灵！”

　　埃莉诺吃吃地笑着，然后飘到了更高的地方俯视着他们。
　　埃弗里冲她挥舞着拳头说道：“我迟早会让你后悔的，幽灵！”
　　埃莉诺有些炫耀意味地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珍珠白色的裙子优雅地飘了起来。她笑着说道：“是吗？那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我后悔呢？”
　　这时，埃弗里忽然涨红了脸，同时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埃莉诺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会儿？”这时，一直在一旁看书的汤姆忽然说道。他伸手翻了下一页，同时头也不抬地冷冷说道：“还有，麻瓜——刚才埃弗里说他看见你走光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附近的几个学生听见。他们顿时窃笑地着看向埃莉诺。
　　埃莉诺顿时发出一声惊叫，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裙子，珍珠色的脸颊上的颜色似乎变深了几分。
　　“——真见鬼！”她愤愤不平地骂道，随后便老老实实地从空中飘了下来。

　　周末的一个傍晚，埃莉诺发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贴出了一张布告。上面说，一年级学生的飞行课要开始了。
　　“飞行课是什么？”她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们还会在天上飞吗？”
　　埃弗里顿时有些鄙夷地看着她。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埃莉诺的存在，一点儿也不害怕她了。
　　“就是学习怎么骑飞天扫帚。”埃弗里说，“不过话说回来，我已经好久没骑过了。小时候我爸给我买过一个玩具扫帚，我特别喜欢骑着它在我家附近的树林里游荡……”
　　听着埃弗里的描述，埃莉诺顿时对飞行课产生了兴趣。她还记得小时候听过的故事中，巫婆总会骑着一把破扫帚在天空飞行。

　　很多一年级新生都对飞行课非常期待。有过飞行经验的孩子顿时成了其他孩子关注的焦点，他们会被追问飞行在空中的感觉。
　　但是汤姆看上去却对它一点都不感兴趣。一听说飞行课快要开始了，他便立刻露出一副厌烦的表情。
　　“真是蠢透了。”在路过一群叽叽喳喳地讨论飞行的男孩时，埃莉诺无意间听到他这样低声说道。
　　到了飞行课的那天，学生们按照教师的要求在场地上站好，然后纷纷对放在地上的扫帚发出指示。

　　埃弗里说了一句“起来”之后，扫帚便立刻从地上飞起来。他手忙脚乱地将扫帚抓在手里，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来吧，你在等什么？”他兴奋地催促汤姆说道。
　　汤姆在轻轻地叹口气之后，漫不经心地伸出一只手，“起来。”
　　但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的扫帚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一点儿也没有要起来的迹象。他旁边那个女生的扫帚起码还在地上滚了一滚。

　　“哈哈，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埃莉诺忍不住说道，语气中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汤姆在课堂上出现窘状。
　　但是汤姆却轻蔑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他再次伸出手，用强硬的语气冲着扫帚说道：“起来。”
　　扫帚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汤姆稳稳地抓住了扫帚，抬起头用挑衅似的目光看着埃莉诺，像是在说“怎么可能有他不擅长的东西”。
　　埃莉诺顿时吐了一下舌头，小声说道：“啧，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随后，学生们骑上了扫帚，然后纷纷蹬离地面飞上了空中。
　　汤姆慢吞吞地在低空飞行，脸上露出明显的厌烦表情。
　　埃莉诺漂浮在他的身边，“嘿，你不打算飞高一点吗？”她说着，手放在额头前面注视着远方，“飞高一点，说不定还能看到大湖那边的风景。”
　　“不，这样就很好。”汤姆面无表情地回答。
　　埃莉诺围绕着他转了半圈，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她笑着说道：“难道你怕高吗？”

　　她这么说是完全有依据的。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黑发男孩正死死地地抓着扫帚杆，而且浑身僵直。这跟他状似冷静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到埃莉诺的话，汤姆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几分。
　　“当然不是。”他冷道，同时抓着扫帚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我只是更喜欢呆在地面上而已。”
　　“那就是怕高啊!”埃莉诺吃吃地笑起来。
　　这句话让汤姆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怨恨地瞪了一眼埃莉诺，然后驱动着扫帚远离她。

　　原来汤姆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也有害怕的东西。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埃莉诺忽然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他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她暗自对自己说。
　　最后，在哨声响起的瞬间，汤姆立刻长长地吐了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然后迅速地将扫帚扔到一边，好像永远都不想再碰那玩意儿了。

作者有话说

　　继续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