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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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格外……不晴朗。还是死气沉沉的天。地狱没有太阳，只有月亮反射太阳的光而且，月亮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看到的。九层地狱是一个上大下小的圆锥，月亮是围绕地狱转的。一天只有一半的时间看得见月亮。
芯孤一大眼就醒了。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差点没把眼泪一起整出来了。
“睡得不好！”
昨天芯孤辗转反侧很久没睡着。难道是因为不睡觉习惯了？魔族也是需要充足的睡眠吧。
对了，不知道雷姆昨天怎么搞的，突然“好心”地让她睡床铺，那他呢？
还没多脑补一下雷姆打地铺睡出黑眼圈的样子，雷姆就近来了。
“醒了？够早的啊。”雷姆说。他已经没有了昨晚的任何情绪，说话都十分绅士了。很难想象他昨天会因为过渡鸡冻而说出“老子”这种粗话。这个词在绝对有涵养的血族内是完全禁止的。敢说粗话，族规伺候。地狱虽不那么要求，但只要是个明眼人，只需分析路西法听到有魔族骂人时表情就知道，地狱老大也是很重视教养的。昨晚那个说话毫不掩饰的小雷似乎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纯正的绅士。说话都要优雅很多……只是还是让人听着不怎么爽啊。
那是！不过……怎么感觉这家伙有种笑里藏刀的情绪？
“哼，不用你……管……”之后芯孤没有说出一句话。她呆掉了。现在她眼前的不是昨天那个穿着宽大唐袍，而是，地狱的招牌服装。
说白了就是一身黑再加几道彩边。样式……只要不是天堂分就可以。路西法老大还是很宽容的。
“你终于穿了个正常点的衣服了。”
雷姆本来长得就很魔族，在穿一身黑，虽然眼睛是金灿灿的珀色，但还是难掩妖异。就算他穿个天使专用服，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货是魔族。地地道道的魔族。
雷姆没有说话，盯着芯孤了好半天，才说：“你这张脸，配这表情，配这衣服，在地狱就是找抽啊。”
芯孤一想。也对。头发和眼睛颜色都很浅，衣服……白色的，血迹还在上面。但一看着脸，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天堂派来当卧底的。就像一个天使，比如拉斐尔，就算穿个魔族的衣裳再沾点血迹人家还是会说：不要以为套个马甲就以为你看着像魔族。
“你最好不要在外面做出那种欠抽的表情，有人不把你当天使就是他脑子有问题。”
说话真是不留情面。喂喂，做事留一线啊！
不过，欠抽的表情是那种表情？
芯孤马上道出来疑惑。
“就是你现在的表情。”然后，雷姆很淡定地甩给芯孤一面镜子。这家伙有随身携带镜子的癖好？
芯孤看着那面镜子，无语到爆——又是青铜的，看不清楚啊！只能看到一片白，一坨绿，再加两点蓝。说到底就是看不清表情。
蒜泥狠！
然后，他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颇淡定地从芯孤手里隔空收回镜子。又是空间魔法。这家伙在这方面很在行啊！想来镜子也可能是他瞬间使用空间魔法拿到的。
“雷姆，你们好了没？”
外面传来拜尔的声音。阿斯蒙蒂斯出奇地没有和他搅拌嘴。
“好了。”
雷姆就正大光明地走出了小屋，芯孤也跟了出来，急急忙忙地理了下头发。
阿斯蒙蒂斯的眼珠不断在芯孤身上打转，最后定定地说道：“你确定你要穿个白色的超短裙上面还有血迹然后和我们出去找泰阿玛特的麻烦？到头来恐怕被找麻烦的就回变成我们吧。”
“怎么说？”
“第一，不方便战斗。第二，容易引起别人误会。”拜尔再次充当解说员的角色。
“对战斗没有影响。我是有的控制路线。可以一直站在原地。”芯孤信誓旦旦地说。“不过会引起别人误会是什么意思？”
“你见过谁像你这样明目张胆地穿带血迹的衣服在大街晃？这不明摆着说：咱是职业杀手要挑战的快来。就是没事找事。这在地狱，是一种挑衅。就是欠抽的应为。”
阿斯蒙蒂斯很不屑地解释。
但芯孤看到了阿斯蒙蒂斯的着装：黑、灰、蓝相间的小洋裙。腰间还有个缀蕾丝边的……黑色的超大蝴蝶结，正面都能看地清清楚楚，那是一个蝴蝶结。不过你这样也算了，穿个裙子算个甚？要以身作则啊亲！
“那你，又怎么穿裙子？”
“我发动能力不需要移动。”
“那你的能力是？”
“到时候自己观察呗。”阿斯蒙蒂斯把自己的能力隐藏得忒好。芯孤只知道她发怒时身上的恐怖压力。不过听当时拜尔说的话，那是阿斯蒙蒂斯的能力造成的？是什么能力呢？呵呵，更加好奇了啊。
“唉呀，还是换一件吧。沾了血，不好看呢。”
芯孤只好无奈地换了一间战斗装。
贴身的小裙子，其实还有一天超短裤在里面。全身上下都是红色调。玫瑰红，附和魔族的审美。
不过，与其说是“换”，不如说是“抢”——阿斯蒙蒂斯在一家服装店抢的。由于人家不知道她是怎么动手的，只好任她抢。
话说，地狱还有服装店？还是在人迹稀少的青铜堡垒？
“走了哦。”拜尔摧动一个蓝色法阵，奇怪的符文显现，然后，一个蓝色的“水晶球”就把四人包裹住了。
“干什么？”
“难道你还飞着去边境？飞不死你。”阿斯蒙蒂斯道。
“从这里到边境要飞一个月。”雷姆解决了芯孤的疑问。
“那，雷姆，你的能力又是什么？怎么会发光？不会是光系魔法吧？”
“一个魔族可能会光系魔法？就是路西法也不能承受两股极端的力量发生的排斥。能够光暗双修的人还没有出声呢。从来没有任何两种相克的属性能像光和暗一样把人直接搞死。很多人是双属性。但相克属性的，很少。也很少有人能够克服属性相克的痛苦。至今只有两个先例。”
“谁？”芯孤的好奇心很快便被雷姆钓了起来，睁大一双星星眼，可怜地看着雷姆。
“第一个，你。”雷姆在凝视芯孤很久后，缓缓说道。
“我？”尽管芯孤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还是被雷姆这个答案吓住了：怎么是我？
“小芯孤，你体内可是存在着火和木这两个相生相克的属性哦。”拜尔一脸温和的笑容，说道。倒是阿斯蒙蒂斯很煞风景地哼了一下。
“那……第二个呢？”
雷姆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眺望远方。脸色不怎么样好看。
芯孤只好小声问拜尔：“是谁啊？他的死对头？”
拜尔无奈一笑，点头，说：“路西法。”
“哦。”地狱老大的天赋，她还是期望颇高的。路西法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双属性，还是相克的。
“对了，他有哪两种属性？”芯孤继续打破沙锅璺到底。
“火和冰。”拜尔说。
……果然，够奇葩。火和冰，这两种属性是怎么融合到一起的？这也是一对走极端的属性啊。
冰！那个人，身上的寒气……不会是路西法吧？
“喂，等等。拜尔，你说路西法还有冰这个属性？”
拜尔知道芯孤想要问什么，说：“但是他的眼睛不是蓝色。是红色。血红。天下独一无二啊。”也对，虽然“她”的眼睛也是红色，但是玫瑰红。她一路上还真没有见过谁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这就是路西法的专用产品啊。
“为什么？”芯孤问了一个很没脑子的问题。是红色就是红色，管那么多干什么？还没有人问你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呢！
“魔王的标志。血红恶魔眼。”
“那他没有堕落之前的眼睛是红色吗？”芯孤又问了一个很没脑子的问题。既然是魔王的标志，那人家不是魔王时肯定就不是红眼睛了啊！
“不是。头发也不是黑色的。是银发金瞳。”银发金瞳，果然是纯种炽天使啊。
“不过。”拜尔一手抚下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地狱曾出现过一名与路西法十分神似的少年。相貌，身段等特征与路西法基本吻合。性格也十分相似。都是一天不超过两句话的人。唯一的区别是，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像冰一样的蓝色。他的能力也与路西法有所不同。是极寒之冰。他经常使用一把刀。刀上有八块血晶。“
一把刀？刀上八块血晶？黑发？这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吗？那个要杀了“我”的人？
”不过，在一段时间后便不知所踪。”
“咦？”两人的总体特征基本吻合？难道是兄弟？不过，既然是兄弟，能力又怎么会不一样？
“那两者有什么联系吗？”除了眼睛和能力，一模一样。没联系才怪呢。
“当然有。只不过，清楚这其中关系的人，只有三个。”
“哪三个？”芯孤小小的好奇心又被拜尔钓了上来。
“他们两点，以及，巴尔。”
……意思就是说，现在能找到的，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路西法和巴尔？这两个人谁都不是吃素的啊！想从这种人口里问出个所以然来，基本不太可能啊！坑爹呢！打听受挫了。
“拜尔，问你一个问题。”芯孤一脸严肃地说。
“说吧。”拜尔见芯孤的表情严肃，他也渐渐收敛了笑容。
“雷姆和路西法到底有什么仇啊！”芯孤急得差点大吼。
“如你所见。关系恶劣。”
“理由？”
“莱维思图斯的事。”……我就知道。拜尔会这么说。
“除了这就没了吗？”
“似乎……没有了。”
喂喂，什么叫似乎？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要说什么“可能有可能没有你猜啊”这种话啊！
“他和莱维思图斯什么关系？”
“他没告诉你？”
“我问他的时候他要杀了我呢。”芯孤一脸的无奈。这人真麻烦。
“那我不能告诉你。”
……这种情况，怎么这么想她向利卫旦打听那个人消息的时候呢？
“为什么？”又是一个很没脑子的问题。
“他发怒起来，很可怕。记得上一次几百年前，他和一个人打了起来，他身上的能量都泄露到弥瑙洛斯去了。差点没影响到弗莱格索斯。搞得玛门亲自到这里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弥瑙洛斯，地狱第三层。领主和撒旦都是玛门。由他一人管理。）
“和谁打架？”
“问他吧。”
……芯孤彻底不对拜尔报任何希望。
“他身上怎么会有奇怪的光？他该不会使用光系魔法吧。”
“魔族不可能使用光系魔法。那是他的能力效果。”
“什么能力？”芯孤的好奇心又旺盛起来。
“这个嘛……等他出手的时候，自己判断啊。其实他可以被称为‘阿弗纳斯的太阳’呢”
“因为他身上的光吗？”
“是啊。”
“那你和阿斯蒙蒂斯的能力呢？”
“猜啊。”
……果然从拜尔的嘴巴里啥都问不出来。
“喂，到边境了。”雷姆终于很不爽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只顾着说话，还没意识到这里到地方了呢。魔族行进的速度，真的挺快的啊。
“哦，到了啊。”
“边境里……”芯孤还没说完，就被阿斯蒙蒂斯接下了。
“有泰阿玛特！咱现在找麻烦的对象。”
傲娇的大小姐啊，你就消停一会儿吧。
“到了！”阿斯蒙蒂斯又说道。“就是这里！”
她手指一处断崖。
“这里？”断崖？就是所谓的“边境”？
但芯孤走进一看，才知道自己太幼稚了。
走进，断崖之下，是一望无垠的……戈壁。
戈壁滩上，成群的魔兽经过此地，尘土飞扬，遮挡了芯孤的视线。还有飞行魔兽，张开双翼，高傲地飞翔（海燕？）。除了一些长得凶神恶煞的魔兽就是硫磺色的戈壁滩。这里，就是边境？阿弗纳斯和迪斯的通道？果然附和魔族的审美。
“边境就长这模样？”芯孤望漫天风沙，用手遮住眼睛。泰阿玛特住在这里？好强的生存挤。不过在这种地方，她怎么生存？成群的魔兽啊！光是一个以她现在的能力就很难应付了。更不要说这么一群一群出现的魔兽了。亚历山大啊！
“这里仅仅是边境的边境。”雷姆说话让人很难理解。边境的边境？哦，前面的那个是地名，后面的那个连“的”是形容词。
“切，这些要蚂蚁，姐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一群！”不忘炫耀自己能力的除了阿斯蒙蒂斯还能有谁？
“呵呵……太高估自己了哦。”拜尔还是笑着说。
“上次又是那位看见魔兽就跑啊？”雷姆给了阿斯蒙蒂斯当头一棒。
“上次是几百年前了！这次我很强！很强！你都打不过我！”
“试试？”雷姆眼里有光芒闪烁。还是金色的。纯种大天使啊！
“唉呀，别闹了。两位。”拜尔见他们碰出了战斗的火花，连忙赔笑道。
“哼！”阿斯蒙蒂斯傲娇地一转头。
“不要闹了，入境吧。”拜尔说道，摧动一个魔法，四人马上移动到了边境的下端。
准备……出发了？
有要开始历练了？
不对！不是说好明天吗？
“拜尔！不是说好明天才开始的吗！”
“改变主意了。”能说出这样欠揍的话的，自然是雷姆。
“大好时光不要浪费，要珍惜分分秒秒哦。”珍惜你妹！拜尔你怎么在关键时刻就不可靠了啊！
“唉呀，废话少说，入境。”阿斯蒙蒂斯道。“好久没有杀戮了。嘻嘻，好期待。”杀戮，魔族的天性。阿斯蒙蒂斯脸上的笑容很是残忍。整一个混世魔王。
芯孤看见，雷姆和拜尔的眼里也有血光闪烁。
果然，魔族就是魔族。不管日常多么和善，碰到这种情况杀戮之心就回被勾起。不过，自己没有这种强烈的感受呢。
这时，背后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响起——“各位！等等！”
“各位”？说话是什么人？胆敢拦撒旦的路？
“各位。”果然是一个低阶魔族。是一个奇鲁魔。大汗淋漓。“根据路西法陛下最新规定的法律，要想进入边境必须有五人组队进入！”
“五人？”芯孤道。
“边境有丰富的资源，以及魔晶。很多实力不够的人来到此地就被魔兽杀死了。堪比冰原，边境是地狱最危险的地方之一。为了让进出边境的魔族有更多活着出来的机会，路西法不久前规定：至少有五人才能入边境。”雷姆在一旁解说。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们撞上了。”阿斯蒙蒂斯道。
“不过，我们的实力，不够么？”拜尔自嘲一笑。
“我们就四个人，怎么着？”阿斯蒙蒂斯在不难地大吼。
那个可怜的魔族在不断颤抖着重复“路西法陛下的规定，路西法陛下的规定”。
“达到什么条件才能削减一人呢？”拜尔问。
“额……除非，撒旦的实力。”那个魔族道出这么一句话。
拜尔和阿斯蒙蒂斯相视一笑。不过，是一个阴寒到极点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