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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老天爷一个无聊,人间一瞬天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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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只想再看大哥最后一眼,却不料发现大哥昏厥在地。
原只是想远远瞅上一眼便走,容羽刚到院子,却见新房房门大开,里面却毫无动静,感觉很是不对。
一进去,居然发现大哥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地。
探了探鼻息,还算平稳,容羽才长舒口气。
“来人!”容羽对着门外,大声一喊。
喝了下人去请大夫,便将大哥抱上了床。
想不到几年光景,自己居然能抱动大哥了。
大哥好像瘦了些。
想当初游戏之时,可是如何也撼动不了他的。
往事拂过眼前,容羽终于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容羽的母亲原是荣府的婢女,在老爷醉酒的时候跟老爷有了一夜之欢,毕竟只是一介婢女,也不曾得到老爷的钟爱,即使后来怀有身孕,也只是被容夫人瞒着老爷遣出府去,任其自身自灭。
可怜她一个弱女子,独自生养容羽,苦熬到容羽五岁,身体不支撒手人寰了。
而老爷凭着她最后送去的血书,在最后一刻找到了容羽,才让容羽重新有了容身之所。
只是刚失去唯一倚靠的容羽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变得胆怯内向,并不讨老爷欢喜,在荣府里只是成天关在最西边小房里的‘意外’而已,虽衣食无忧,却也谈不上童年乐趣。
唯一能让他开怀的便是大他十岁的大哥,偶尔从师门回来陪他玩时。
只有那时候他才能感到快乐,只有期待哥哥回来的时候才能算作有着生存的意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容羽只有看见大哥才会笑出来,即使是已在师门呆了五年的如今。
唯一不同的是,这种期盼不知是否是酝酿了太长时间,发了酵,变成了爱慕。
若早点知道大哥大婚的消息,又或是早些...
容羽紧咬下唇,由喉道恨恨抽上却从嘴中无力吐出的只有一声轻呼:大哥...
高堂上,容老爷听了下人的最新禀报后,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这找不到也好,毕竟也随了镶儿的心愿了,这下他也该绝了念头了。”容夫人面无表情的冷冷道。
“唉,只怕他醒来...又是一场风火了。”容老爷摸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叹道。
容羽放下茶杯,道:“我也去找找罢。”
抬眼看去,大娘只是转头看看容老爷,而爹也只是如刚才般挥了挥手。
出了容府,容羽深吸一口气,去喝杯酒罢。
天色转眼入黑。
荣镶睁开眼,清醒过来,伴随着脑袋的一阵疼痛。
坐起身,新房燃烧的早已不是红烛。
闭上眼,昨夜种种,眼前依稀。
喉头作涌,一口鲜红喷口而出。
容安刚端了水进来,便看见自家少爷口吐鲜血,赶紧过去拿了帕子帮少爷擦拭,“少爷...您得放宽心才是。”
轻轻推开容安,荣镶虽然心里有数,但还是想要死心,轻道:
“他...逃了?”
见容安为难的点点头,荣镶低下头。
容安见少爷肩膀抽动,不禁自己的鼻头也酸了,想不到强悍如少爷,在情面前,也只是凡人一个。
可情绪刚上来却被突然发出的笑声给吓了回去。
“哈哈哈哈!”
荣镶大笑,可笑,实在可笑,“哈哈!”
为了你一句笑言,
‘即便真要跟男人,也得是能保家卫国的男人!’
自己远赴沙场,
可笑!
为了你一丝苦笑,
那日远远见你临窗而坐,暖阳下一丝苦笑,消去自己眼内所有春光,便只想早日给你安乐!
屈膝为难爹娘,
可笑!
为了你举办的婚礼,
看着你一步一步迈进家门,满心欢喜难言喻,却!
换来逃离,
可笑!!!
“哈哈哈哈...噗!”
眼前突然变黑,却突然看见第一眼看见的你。
荣镶微微扬起一边的嘴角,
若是最初采取完全不同的方式,
不因为害怕而远离你,
只守护在你身边,
一切会不会不同?
夜幕下,长平街上灯火通明。
应顺水远远的盯着一家正冒着热气的包子摊。
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头晕眼花。
等到肚子饿的时候,才想到身上分文没有,才想到要找工作。
可工作不是想找就能找,唉。
应顺水想,别说韦小宝了,自己只怕连个正常人都当不了了,马上要变成饿死鬼了。
吞了一口口水。
应顺水慢慢靠近包子摊,脑子里思索起如囚徒困境般的两难问题。
要不就这样拿个包子跑呢?还是拿两个跑比较好?
“萧公子?”
“嗯?”应顺水擦了擦自己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循声看去,包子铺老板正对自己笑眯眯。
“小公子?”应顺水指指自己。
“还真是您呐?!来来,您要不嫌弃,这刚出的包子还忘您笑纳。”老板乐呵呵的抓了好几个包子塞进应顺水的怀里。
“不要钱?”应顺水体会中怀中的温热,吞着口水道。
“您说笑呢,您平常帮乡亲那么多忙,这点心意,您只管受着。”老板从摊低下拿出竹篮,正准备再装些的时候,摊前早已没了身影。
在吸收了不要钱的信息后,脑袋马上发出指令,应顺水抱了包子便跑到最近的小巷子里,一屁股坐地上,狂吃起来。
吃完后,应顺水拍了拍肚子。
头靠上冰冷的墙壁,听着陌生的吆喝声,看着缝隙里漫天清晰的繁星。
突然有了实感,自己真的来了另一个地方,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开玩笑,不打哈哈,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又应该怎么做,却完全没有方向。
闭上眼,夜晚的风好像有点冷,背后的墙也有点冷,屁股下面的地也有点冷。
应顺水抱紧自己,明天还有多久到来呢?
到来了又应该干什么呢?
啊,包子吃太多了,好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