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小楼一夜听春雨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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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问心的前世异常丰富多彩。用如今喜欢把观众当弱智其实自己才是智障的电影编剧们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真他妈极具戏剧效果！
　　简单描述，大意如下：一个镇守边关十数年冒着令人窒息傻气的将军，在外敌入侵国破家亡的当头，本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崇高SB精神，领着一城的男人女人死人活人大人小孩为了一个已经在考虑是否投降的皇帝死守他精神上最后一块能够维护他尊严的弹丸之地。可惜，尊严虽然值钱却不能换钱，特别不能换粮食。四个月后，方问心第一次吃人。五个月后，方问心习惯吃人。六个月后，方问心没人可吃。七个月后，面对一群杀入几乎是空城的敌人，方问心宁死不屈视生如归以身殉国时，他对食物的怨恨到达了顶点。
　　如果说童年阴影影响一个人的性格，那么前世阴影则决定一个人今生的命运。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没有前世记忆的方问心对食物当然没有怨恨，有的只是异常的执着。或许说是，一种变态的爱好。
　　关于这点，穆重瞳一直没有真正见识过。在他的眼里，方问心身材高高瘦瘦的，下颌尖的可以刺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吃的主。不过，如果算上另外一种特定意义的‘吃’的话，他倒是对此深深的认同。自从他和欧少阳一个寝室以来，穆重瞳最常见的是情景就是方问心同学压在欧少阳的身上大吃特吃时时刻刻的吃。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只要在寝室里看到欧少阳就一定会看到他身边的方问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吃’。而且，是有花样有技巧。而且，同样的是异常执著。很明显，欧少阳对此乐在其中。所以，唯一苦了的就是穆重瞳。
　　穆重瞳两眼含热泪无语问苍天。在厕所一蹲就是两三个小时，搜肠刮肚的呕吐顺便在心里咒骂屋内的妖孽两只。
　　然而，情况并不是没有转机的。关于方问心的食欲问题在穆重瞳加入篮球队的第二周，终于华丽丽的登场并给了穆重瞳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
　　那是在一月一次的篮球队主力聚餐上。在目不暇接进入顶级海鲜酒家的包间后，在目瞪口呆地看着方问心一个人点了够七个大小伙子吃八顿的大闸蟹后，在知道篮球队所有活动费用全部由家身过亿的方问心提供后，穆重瞳腮邦子发酸咬着牙切着齿勉强承认看着相貌英俊家庭富裕的帅哥糟蹋人民币，他妈的确实是一种享受。
　　可惜，好景不长。在穆重瞳还没有来的及接受穿着鲜红旗袍露着雪白大腿的漂亮女性服务员的媚眼时，那一丁点的勉强的承认感或者说是认同感，彻底玩完！而OVER的原因甚至简单到另人难以相信：面对吃饭态度无比端正吃饭速度无比BH的方问心，从小接受儒家教育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有吃相饿死是小失节是大的穆重瞳终于一忍再忍无可忍从鼻子里哼出来十一个字外加一感叹号：方问心，你他妈饿死鬼投胎！
　　谁知话音未落，坐在他旁边的非当事人欧少阳突然以一种极诡异极敏捷的方式搭上他的肩。两人鼻间距离之近，以至于穆重瞳可透过对方额上的几缕黑发见到那双暗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分暧昧光芒。
　　穆重瞳惊，穆重瞳恐，穆重瞳急退，穆重瞳的所有退路被椅背堵死。
　　欧少阳笑，欧少阳乐，欧少阳贴近，欧少阳的姿势阻止穆重瞳的闪躲。
　　如此压迫下，穆重瞳终于哭出声来。一个同性身上若隐若现若无其事的沐浴露味道通过呼吸器官刺激大脑皮层从而使他产生出某种类似与色情情色欲望冲动的事实，让他有以死谢天下的冲动。
　　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他前世是饿死鬼？！
　　欧少阳微笑。笑的一脸的无辜。穆重瞳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求向正在饕餮大吃的方问心。谁知那只尖下巴的妖怪头不抬眼不睁，面对他同性情人当面的出轨行为不理不睬，似乎面前的脂香肉嫩大闸蟹要比那骨秀神清的欧少阳美上一百倍。就在穆重瞳错愕之际，欧少阳指尖经扣，轻轻一拂，飞快的弹去对方眼角一滴泪。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在空中飞舞破碎，分成了无数更加晶莹剔透的小珠子。进而，好像每一个小珠子里面都有一个微笑的欧少阳。那举手投足间，有着让人无限惊艳的欧少阳！
　　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在周围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等看好戏的刺激下，穆重瞳压抑已久的愤怒彻底暴发。
　　欧少阳，我不光知道知道方问心以前是饿死鬼，我还知道你以前是什么！
　　穆重瞳双目圆睁咬牙切齿。
　　喔？
　　欧少阳饶有趣味地一扬眉毛，狭长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手指以一种调戏的方式停留在穆重瞳的脸上寸步不离。
　　我以前是什么？
　　淹死鬼，你以前淹死鬼！
　　穆重瞳考虑再三竭尽全力化愤怒为力量吼出，震的房梁抖三抖。尾端挑起的高音儿一直声遏云宵惊起飞鸟无数。惹的美丽的女性服务员巧笑倩兮。而穆重瞳之所以会选择这个答案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在他那善良的缺乏想象力的脑海中死的最难看的就是溺水而亡的。
　　伤脑筋啊！
　　欧少阳叹着气，却击掌微笑，狭长的眼中有着点点的星光，似乎很满意对方的诅咒。
　　穆重瞳松了口气，为自己的脸蛋从对方的魔爪下逃脱而暗暗庆祝。
　　可是，穆重瞳，你只说对了一半。
　　欧少阳起身，为穆重瞳取过浓汤一碗。那是一碗由动物尸体经心制作而成的肉汤，经过长时间的煮沸后，尸体的蛋白质溶入水中，浓厚液体呈现了一种惨淡的乳白色以及和穆重瞳身上如出一折的扑鼻的肉香。
　　我虽然是死在水里，但却是不是淹死。
　　欧少阳笑的阳光灿烂的，一指自己的鼻子，直接凑到穆重瞳的脸上。我啊，我是掉进一个装满沸水的大锅，然后，被煮成了肉汤！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穆重瞳吃了方问心一只螃蟹的八分之一条腿，欧少阳让穆重瞳抱着光可鉴人的马桶吐了两个小时把连隔夜饭都吐了个一干二净。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造成如此厚重的怨念？！穆重瞳两腿发软晃晃悠悠地走在从厕所通往包间的路上，整个思维被这个类似与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所占据，全然不知一个更大的灾难正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先生，您好，一共是九千七百九十二块。不开发票可以给您打九五折。
　　穆重瞳推开包间华丽木门的那一刹那，笑的人比花娇的女性服务员赶在第一时间将帐单交到他手中。

　　穆重瞳没有说话，绿色纸片上的四位数字加上空无一人的包间不仅看他头昏眼花更是夺去了他声带的发音能力。
　　欧少阳，难道我前世真的杀过你全家灭过你满门？！

　　先生，你没事吧？
　　漂亮小姑娘的微笑有些挂不住，两条好看的柳叶眉毛竖的像两把小菜刀，樱桃小嘴更是变成了个圆圆的O。她也许不应该收那蓝眼少年的二百小费来执行这个玩笑。如果眼前这个没头发的帅哥真的被她吓出精神问题，那么他的下半辈子是不是就要由她负责？！如果是，那她一方面要感谢苍天给了她一个如此帅的老公，另一外面要努力让帅哥长出头发。她讨厌和尚。

　　生命诚可贵，爱钱价更高，若为钞票顾，两者岂可抛。
　　穆重瞳一月的生活费是六百大毛，九千七百九二元的帐单，也就是要求他接下来的十六点三二个月学习植物以光合作用的方式生存。想到这，穆重瞳抱着头蹲下去，旁边那活色生香色温香软语一瞬间都变成了空。
　　所谓，空即使色，色即使空。空空色色，色色空空。您现在还能色起来，就说明您还没到那空的境界。而穆重瞳无疑达到了那样的境界。
　　虽然，是被逼的。

　　先生，先生，漂亮小姑娘慌忙跟着蹲下，紧身旗袍因剧烈运动嘶啦一声撕开老大一口子。但她已经无暇顾及。您，您别吓我啊！我是和您开玩笑来着，餐费您朋友已经结了。

　　穆重瞳机械地抬头，眼睛里的液体朦胧的像一首打油诗。
　　你说你在开玩笑？

　　小姑娘被看的打了个冷颤，那朦胧的眼神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放声高唱：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民。
　　嗯，是我在开玩笑！但是，先生，有一点我可要声明，虽然我是玩笑的执行者。但是，玩笑的发起者可不是我！那和您一起来坐您旁边长一特别漂亮蓝眼睛的那才是主犯！就算要上派出所，我也就一从犯。我相信您明白的，对不对，先生？！

　　穆重瞳再次埋下头，痛哭出声。他坚信，他前世和欧少阳不光有杀父之仇，也许还有夺妻之恨。那才是能激起任何一个男人死咬不放不玩死你誓不罢休的耻辱！
　　也许，还有夺夫！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过了熄灯时间。穆重瞳睁着肿的就剩一条线眼睛躲过像背后幽灵一样唱着一路向北在各个楼层间或飘移的舍监窜进了寝室。

　　可惜，就像到了手的东西总是不好的，穆重瞳费尽千辛万苦溜进了房间后才发现有些事情真是相见不如怀念。比起在室内看两男男勾搭成奸进行张爱玲笔下最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室内运动，露宿校园怀念宿舍才TMD是王道！

　　说干就干，不干是是傻蛋。穆重瞳一边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抱着被子往外冲，一边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真TMD都太不要脸了。
　　明明应该是他们不好意思，凭什么是老子闭着眼睛安静的走开？！

　　离男生宿舍的不远的地方，就是D大七大禁地之一的怨气冲天荷花池。据说此地因为水深泥厚，所以在此凡是因为失恋失业结束生命的祖国花朵到现在连个花渣都没捞上来。穆重瞳抱着被子走过来的时候，正好有个外语系因为失恋自行了断的帅哥哥趁着月黑风高夜出来晾他被泥水泡的快烂光了的小JJ。

　　众所周知，淹死鬼是要找到替死鬼才能重新投胎的，所以我们不难想像就快没有小JJ的哥哥们在看到穆重瞳走来时的激动心情！

　　COME ON，BABY！COME ON ，BABY！
　　哥哥摇身一变化身漂亮MM骚首弄姿试图用美人计勾引穆重瞳上勾，可惜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个浅显的道理，帅哥哥明显是没有明白。而且，他本身就因此而铸造了修炼不够，道行尚深浅活生生的典型。我们可以拉开镜头，给个远景您就明白了。只见我们的帅哥哥上半身是成那闭月羞花的美人了，可下半身还保持深度腐烂男尸状态。

　　COME ON你个X！
　　极度郁闷的心情加上多年来对英语极度怨念让此时的穆重瞳彻底暴走。妈妈亲手缝制的八斤重爱心棉被直接砸在了帅哥哥头上。于是，可怜的帅哥哥还没来的及表演另一项拿手绝活就被吸饱了水的爱心小被被直接压到了池塘最底层，几年不得翻身。

　　但是，穆重瞳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开心。他慢慢抬起头，四十五度明媚而忧伤的开始仰望天空。看着美丽的像个月饼的月亮再度留下眼泪。
　　天啊，既生穆重瞳，何生欧少阳！
　　穆重瞳对月伤怀。怅然而涕下。
　　嗯，还有，根据多年A片的经验，欧少阳和方问心那个姿势应该是骑乘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