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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一 刑审(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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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干刑部衙役早就得到过亲王下给刘尚书的暗意,对白飘羽本就只会有狠的、又哪会有半分手下留情?此时一得亲王威命,立刻便将他狠狠推伏在地,两名行刑手就分站在他两侧,执起硬实骇人的刑杖照着他那一条铁骨脊梁铆足了劲的左右开打!
侍立在江冠雄后侧的无名一下子就紧紧捏住了自己的两边下襟,双目如充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而让堂上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的,象白飘羽这样一个要多出名就有多出名的神勇英杰、非凡人物,竟然才挨了两三下就大叫了出来!
这脊杖虽也是个绝不好受的刑法,可让平常犯人也是受不住的,可他白飘羽是何等人,怎么竟会这样的连平常犯人都不如,才两三下就这么叫,也太对不起他那名声,太“没出息”了吧!
而接下的这一顿就象暴风骤雨般的六十下凌重杖笞,那两名刑手自是暗怀私命真够尽职尽责的,将白飘羽打得是整个一条脊背皮开肉绽,很快鲜血就把那衣服洇透了,再随着杖击四下迸溅,背上一片衣血模糊、惨不可睹,而白飘羽叫得也是真够“尽职尽责”的,甭提有多实在了,打一下叫一声的连一下都没落掉!
却说元隆基,他对太子本确实是深有情意,所以当日他被亲王谋看上后,也不是一下就能同意协作于亲王的阴谋,可是他们青海国多年来一直关注刺探着大龙帝国的时势,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今帝一旦情况不好,亲王势必会有争权举动,而太子与其相比,胜算的可能就只有三四成!而江冠雄也了解元隆基是个聪明能干的世子,当日秘传给他的授意中并没半句威胁之语,却可让元隆基果然心里明白的很,只要他今日拒绝,他日亲王一旦谋逆成功,马上就会报复向他青海国,且那极有可能就是灭国之灾的!所以元隆基权衡再三,终于还是痛下决心!为了国家的利益,他连生命都可以牺牲,那还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呢?但刚才白飘羽至极狂妄直白的那一言,确实让他感到了一下震动并怀下了警虑之心,可是他根本就得罪不起亲王,又能再怎样呢?他只有坚定住自己原意的走下去!
而这会,他听到白飘羽那一声一声似直刺耳膜的叫唤,心里却说不出的动摇、乱躁起来!他和白飘羽虽然从没能长期相处过,可他有识人之能,何况象白飘羽那样一人,一见就可佩其优异、感其真性,他认为白飘羽其人,英勇无畏、风骨高傲,真纯坦荡、肝胆照人,遇善则软、遇恶则强,就算真被活活打死,也绝不会在亲王和他这一类敌人面前如此示软的叫唤,其中一定有古怪!而那叫声又似乎就是专门叫给他听的,象充满了一种讽刺的味道,让他浑身上下全如被刺的都没个能觉安稳的地方!
堂上另外的众多人也都有了惊愕疑惑,猜测不定。也不过一会儿那么凌势的六十杖便打完后,刘鸿志心头嘀咕:“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哦?许似他这么个出名得都可盖过天去的人物,敢情也是个徒有虚名不经打的?唉呦这么个软骨头也太让人跌眼了。”不由探瞅了一眼江冠雄。
只见江冠雄也微露意外、狐疑之色,但后便双目一觑,似饶有兴趣的观赏着白飘羽道:“护卫长大人叫得挺卖力哦?何需如此哦?”
白飘羽即双手一撑地,竟然能马上就挺起了他那白衣已一易成了红衣的铁脊,又跪得直直、昂然,很是自然的答道:“这样叫着可以舒服一点,反正我也是抵赖不过了,又何必再强忍这个自苦?再说,这不也是王爷最想听到的声音么?我会好好让王爷称称心的。”
江冠雄也有点不可思议般的扫视了他一眼,随后就故意大泛愉快笑色道:“识时务就好,白护卫也本就是一级俊杰么,那这么看来白护卫是会好好给本王等命官招供太子授意给你的谋反一事喽?”
白飘羽道:“这个么,王爷事前并没有勾结于我,所以我不曾有此荣幸而能和元王子串供,怕编说的有出入了,反坏了王爷的阴谋好事。”
江冠雄脸上顿时一铁青,竟被噎的语塞了一下后才恼喝起:“白飘羽!你尽管给本王耍你那厉害嘴皮,这刑部里有得是各道大刑整治你!本王奉劝你最好老实招供,不要再自讨苦吃!”
白飘羽竟马上便顺从了道:“不用再动刑,我全部都招。”
江冠雄不由又有点意外的扫视了他一眼,一时竟没再说话。
刘鸿志便赶紧道:“那你就快招吧。”
白飘羽便将就在刚才挨打时已然全部想好的供词,清晰明朗、从容不迫的,在众人愕测关注、紧张期待得一片寂静的大堂上述起:“前日午时,我被太子召回东宫,说有件忌讳秘密之事要告我。原来就是太子接见元王子时,元王子对太子说,他因与太子情意深重,所以在他本国一直关心探知着太子的情况,知道太子如今的处境已很不好,现在皇上这再一卧病,诸多早在觊觎皇权的人便就蠢蠢欲动,而其中势力最强、最为可怕的就是靖王,要知靖王就如司马昭,那可是路人皆知其心,所以时势对太子已是愈发的不利,太子应当大作防备,而他,愿意倾尽他的一国&*军力来保太子。
他如此重情的大力助向太子,对太子就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太子继承大统后,终生不变对他们青海国的国策,同他们保持和平友好的关系,不侵略、不吞并,让两国的人民都可以安定美好的生活。他说虽然也是深知和相信太子的品格,可是历来一人成为帝王后,性情都会因诸种情势影响而不由自主的改变,会染上王者的霸权奸术等习性,所以要太子现在还身为储君之时就写一封保证书,盖上太子之印给他作为信物。
之后他便又约下太子次日宴请,想同太子进一步商办一下此事,其实最主要的就是为让太子相交那封保证书。心地仁良的太子也很感动于元王子的深情厚谊,所以虽然并不同意做这种是要防备向本应是他最为亲爱的叔叔的事,却也没有直接拒绝而大冷了元王子的热心,便将此事交代给了我,叫我次日代他赴宴,对元王子尽足了礼数便好,再也休提此事。
我却有自己的一番想法,大家都知道,我蒙圣上和皇室隆恩信重,一直长随太子,是太子的第一亲信。太子平素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苦衷,都会讲给我听,而我对太子也是无比忠心,所以我很为太子考虑此事。我知道,元王子所说的那些国朝时势都是实情,朝堂并后宫有诸多利益相关、妒窥储君之位的人对太子都是虎视眈眈、竭机陷害,而圣上敌不过一干奸小的团团谗言、时时中伤,受蒙误信,对太子已大有嫌疏之心;如今圣上这再一卧病,太子的处境确实已是非常的不好,就如司马昭的王爷不用我再在这里费语多说,太子仁孝至性、温文尔雅,太过良软单纯,根本就不是阴险权重、也确实是很有些豪勇英明之处的王爷的对手,实在是太有必要营结下元王子这样的力量为助了。
可我当时看出太子不会应允我的意见,所以就决定自己做成这件事。我先是就用如今大家通常都用的正楷书,并且模仿得相象我所熟悉的太子笔迹,按元王子的要求拟定内容写下了那封保证书,再偷盖了太子印,次日就一切按约行事,后面的事情元王子先前已作过供述,不消我再多说。
我本以为自己是可暗助了太子,却没想到是自作聪明的中了别人奸计反倒害了太子受此天大诬陷,现在后悔也晚了,我也确实被他们埋伏下的好手打得一败涂地,没能拿回信走脱,如今被他们陷定下这如山铁证,也再没什么好抵赖的,全部招供于此,可若说太子有谋反之心那纯属栽赃陷害,切望列位大人能据实情、按法制明察!”
一番清流无滞、掷地有声的供述完毕后,大堂里一片肃静!不知多少目光都是震惊无比的看着他!
敌方之人才被他那番大示软态的大叫搞得惊疑不定、愕惑不解,万没想到他却是给他们备下着这么一番“精彩绝妙”的供词,真若被他打了个晕头转向、措手不及般!并且也真够惊“佩”他就在这一促时内是咋能想出来的?!
而严雪松双目烈闪,先在心内又感又赞的大叫了一声:“真是好一个聪颖又忠烈的英义之士!”
要知白飘羽这一供不但是洗清了太子的谋反大罪,还把太子写下那封信中嫌疑到是期望尽早继位的那一情也都给消去了,然而却是将那一切极要害的干系都承担在了他自己身上!
所以严雪松后就真是又喜又悲、百感激荡!虽然太子得以万幸,但是白飘羽却是将自己置于了何其可怕、不可想象的绝境!那怕不只是牺牲性命,还会经受无数生不如死的残酷活罪!他自己必也是能想到的却就甘愿这样一做,他为太子这一为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江冠雄那脸色则早是青一阵白一阵的,这会已是一片铁青!半晌才能说上句话来,咬牙切齿道:“白飘羽,你真是名不虚传,聪明得着实厉害哦,眼前这一瞬间,就能作得出这么一番有情有理、大可脱罪的好供辞!”
白飘羽一派自若道:“下官可不敢蒙王爷之誉,怕比王爷还是不及。”
江冠雄暴哼一声!一双恶目耽耽的真如虎般直欲把他活吞下去似的,一时却又偏偏对他再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鸿志干咳了两声,当下协向他、且也确实是按法作察的,一命文吏道:“取纸笔来。”
那文吏当下取上一方盘盛着用物,放在白飘羽面前。江冠雄还没想到刘鸿志之意,而白飘羽都不需刘鸿志示下,就可会意的自行执起盘中之笔,一手撑按在盘中纸上,即刻书写起来,虽是一背血烂、铐链锒铛,也不过一会功夫就一气写完。
那文吏即收回东西,一干专检文吏和列位长官一番仔细审察后判定:不但笔迹一模一样,内容也是竟无一字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