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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一 刑审(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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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江冠雄一道上疏就直送到了皇上江冠昊手中。
正卧病的昊帝被这短短几天内便接连发生的惊天大案搞得已是大为燥恼、头痛之极,而随后,朝中两方(正、奸)的首要人物的争相进见、针锋相对,更是让他焦头烂额、烦躁不堪!在案情对他来说是一片繁乱的情况下,在各方重臣的争执争取下,他最终作出了一个还算公正的决定:命刑部、监察院两大部即日在刑部大堂专门会审此案,尽速彻察清楚;因此案乃靖王发现,故着旁听审;相干太子等人全部拘禁居所,待案情清楚后再作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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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秋风萧瑟。江冠雄一身威整朝服,行往刑部参审。
无名这次可是极度想能跟王爷同去,但她当然知道刑部乃国家一级法制部门,何况这次要审的还是如此顶级重案,所以万分担心王爷不会再带着自己,没想到江冠雄却很是阴恶的对她道:“无名,你就一直跟着我,给我好好看看跟本王作对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无名其后便跟王爷行往了刑部,而象江冠雄这一地位之人,随便带两三个侍从那也是很寻常、没有谁会注意的事。
无名一进入那一向都是气象森严、今天更是准备得气势慑人的刑部大堂内,便觉到一阵压迫和紧张感!
随后,堂上所有上下人等,都是没半分疏怠的各就其位。大堂正中的正案上今天是设了两张座位,刑部尚书刘鸿志和监察部御史严雪松左右并排坐入了其中;刘鸿志这侧的稍下方设了稍小的一案,靖王江冠雄独坐其中;正案右侧下的一案中坐了录案的文书吏。
刘鸿志即命提嫌犯上堂。
无名的心一下子就直提到了嗓子眼上!
很快的,她就听到了远远传来的锒铛之声,而仅是那锒铛之声,就已足够让她的心绞疼起来!
又是很快的,那个让她此刻急欲见到又生怕见到的高俊身姿便在堂外现了出来,可不正是已加了一身重型铐镣!只是身躯还是很坚&*&挺,步履还是很矫健!身上仍穿着那套雪白的内衣,竟还保持得很干净;脚上也穿上了一双干净的天青色面的家常布鞋;一头如乌云墨绸般的长发又是很整齐利索的、全在脑顶扎成了一束,随着他那行走漂亮的摆动着。
白飘羽没有什么缓慢,也没有什么受慑的,拖着那重型铁镣,不似平常潇逸、而是劲步的行入了那两边满立彪悍衙役、道道威目眈眈的刑部大堂!随后便被身后两名押行的差役重重压跪在地,也还是没有什么尴尬和畏惧的,从容、自若面对着堂上三官,只是略避开了严雪松那两道心意沉重的目光。
而也上了堂的元隆基因为毕竟是外国王子,又是原告,所以被赐了一把椅子坐在一侧待审。
审讯随即开始,先命元隆基供述。
白飘羽这一晚上当然已思索过他们究竟是阴谋下了怎样一番罪情相为陷害,虽然也能想到个大要,但是他又不是真的神仙,这么一时间哪能就自己想得具体清楚了,所以是直到此刻,才听得个明白。
所供的案情大要是——
那天元隆基受到太子接见,后来太子和他亲处私语,说皇上而今已很猜疑嫌厌自己,他的太子地位已岌岌可危,而且皇上现在的身体也很不好,自己的储君身份很可能随时就会被改掉,就是仅求自保性命,他也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想伺机政变夺权在手,所以希望元隆基能答应,一旦有那么一时就倾兵相助。
元隆基一听太子竟是想谋反,心内大为震惊,表面却不敢有显。太子随后又说动,以就是那封书信上所写的内容和诸多利益好处作为报偿。元隆基知道若直接拒绝必遭太子怀恨,又忠于皇上而生恐皇上会遭太子暗害,再说也没半分敢得罪到皇上什么,所以意欲事后告发,便赶紧苦思良措,先假意答应了太子,又为求事后能取信于皇上,便哄骗太子写下那封保证书以求为证,再与太子商定下了次日之会。
后元隆基从宫中出来后,赶紧便郑重思考,想此事干系重大,必须拿到实证、将人犯捉在当场才可再上报皇上,才能叫皇上相信,否则太子和皇上人家那可是亲父子,太子随便倒打一靶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那他一身安危倒还可计在其次,他的一国利益可是重逾性命之事!
而以他一方在此异国之地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上述那样的人赃并获,他必须寻上一个有足够能力并适宜的人来帮他完成并见证这件事!
而这个人,怕是给谁都不用多想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亲王!
所以,元隆基便立即私密寻上了亲王,先向他告发了此事。亲王当然是无比关重他兄长并君主的安危,也当然清楚这件事其中的极大利害,立刻便布下计措,与他商议一定。
次日元隆基便按计行事,也不是一点都没预虑到的,可惜太子没有亲来,而是派来了自己最亲信的属下白飘羽,后来就是多亏王爷早埋伏下了自己的精强高手,没有叫那实在是身手别提有多了得的白飘羽夺证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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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飘羽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最后直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本来还是重点考虑着他们是要拿那封保证书上的嫌疑之情大做文章,诬陷太子是希望父皇早死早继皇位,使得皇上对太子大生嫌恨而生废立之心,却没想到他们是直接就把太子送上了谋反这顶级大罪的死路!
严雪松的心也沉了下去!先前还关切在白飘羽身上的一颗心已不能再为他顾想什么,而是只为太子感到了一种无比的悲苦和忧惧!
白飘羽的一双英目早就大异平常的,如喷火、又如滴血般直直盯视着就在一边坐着的元隆基!而元隆基只作不见。
猛然间,白飘羽这个素来温文尔雅、镇定自若的人竟然激动失控,一下暴起就朝他冲去道:“你胡说八道!”
元隆基猝吃了一惊,仓皇一躲的竟然差点就连那椅子都带翻了!
而其实白飘羽马上就被一堆拥上的武壮衙役团团围住,七手八脚的又是抓又是按,哪里能够挣脱得出去发难向他?
元隆基随后也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无尴尬的向人堆中还激烈挣动、浑身铁链锐响的白飘羽哼笑了一声,气窘的整理了一下前襟,立在一侧不再理他。
刘鸿志一声惊堂木重重拍响道:“白飘羽!你竟敢咆哮刑部大堂!”
那群衙役更是使劲拿制向他,扯着链子将他牢牢压跪在地!
其实白飘羽先前只是激动的直发着向元隆基冲了一下,并没想着是要真的去打他或什么的,这会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很无谓的失控,冷静镇定了下来,可是一想到他们给太子竟然栽上了这么一桩灭顶无赦的大罪,并且还捏造得如此有情有理、让人可信,那颗心便又阵阵绞痛起,咬牙愤慨道:“真是好毒的计、好狠的心。”
元隆基,早已丝毫不再理他。
白飘羽蓦然竟判若两人的狂肆一笑道:“隆基王子!你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要知道,亲王乃是虎狼之人!你跟他勾结合作可是极度危险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就连严雪松都吃惊万分!
元隆基简直无可为想的矍目惊瞪着他,半晌方能挤出句话道:“你、你真是疯了……”
江冠雄终于暴起森森冷笑道:“白护卫不但是丝毫无视刑部威严扰乱公堂,竟还敢对本王就直接出此反咬一口、狂肆至极的污蔑之语!真是嚣张无比哦,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这个样子若不惩治那还了得?两位大人看按律当处以何刑啊?”
说一下刘鸿志此人,他虽是亲王的私结党徒,但也是个官场上钻营多年的老油条。他这会一看白飘羽已是如此公然、明明的犯下罪状,倒不急着自己主断了,直接推给了一旁的严雪松道:“那就先请严老大人处置吧。”心道:“我就让你这个一向也是极度难惹的老刺头自己处治去。白飘羽素来是你方心尖子上的人,现在他公然犯法,而你可也是以铁面著称的执法极严之人,想必也是要无私的吧,那也会是很难为的啊,呵呵。”
而一向审案也是以刚厉果敢著称的严雪松今际却果然难为起来,竟然迟疑难断,一双沧毅老目深深凝视着白飘羽,竟含着心痛的颜色!
白飘羽刚才本就是拼却了一身,不管有没有用的也要给元隆基一下可谓“当头棒喝”的重重警告!完后他便根本就无所谓的一直狂肆斜睨着堂上,但是此刻那双圆俊之目却凛然扫了眼严雪松,送去了一个鼓励的意色!
竟然是鼓励,严雪松心头就象被猛扎了一下!一咬牙蹦出处治:“脊杖三十!”
“三十?”江冠雄即刻便作梗道,“严老大人量刑过轻了吧?何况我们那么神勇的白大人还远非平常罪犯啊,他的名声列位该是不能有不知道的吧,他可本是出身武林的绝顶高手,那身骨结实得很,脊杖三十对他来说还不跟抓痒痒一样?这是要教他受罚吃训呢还是陪他闹着玩呢?”
“哦?”严雪松深含蔑恨之意的冷睨向他道:“那亲王意要怎样?”
江冠雄道:“既是阁老方才已做出了处置,那本王也不好太过加刑扫了老大人的面子,就只加个单倍敷衍过去算啦!”说完再不管他等怎样,一腾倨傲威狠之色,直接便向那干衙役下命:“脊杖六十!给本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