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大小姐，请在室外等候。”
助手拦住雏田，然后紧跟着日向家的医疗忍者橘进了医疗室内。
雏田只能抓着奈奈子的手，心里满是担忧。宁次哥哥只有１３岁，刚刚成为下忍。要是这次没有办法保住右脚，以后应该怎么办？
“大小姐，请不要担心，宁次少爷一定会没事儿的。”奈奈子见大小姐攥住自己的手劲儿越来越大，不禁开口劝解道。
“……嗯。”
“雏田，跟我来。”
师七见雏田一副担忧的表情，开口叫道。
“老师？可是……”雏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着师七一起离开了。
穿着木屐，踏在木质的回廊里，发出“哒哒”的轻响声。
随着这种有节奏的轻响，雏田的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雏田。自你转生以来，我可曾叫过你＂云中＂？”师七走在雏田前面，平静地问道。
“并没有。”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雏田心里疑惑。
“因为我觉得，既入轮回，便是新生。＂云中＂是你的过去，＂雏田＂才是你的现在和将来。新的一段人生，也就有了新的一段亲缘。宁次是你现在唯一的哥哥，你担心他并不为过。可是，你不要忘了，修道之人，最终还是要斩断尘缘！”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雏田低下头，止住步子，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师七看着雏田，看着她的身影立在温暖的春日里，却那么孤单。忽然就觉得，这身影和初见时那么相像。
他回头走了几步，摸了摸雏田的头。
“你还真是……”最终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
算了，万事随缘吧……
——————————————————————————————————————
“宁次哥哥的房间安排在哪里？”
雏田在师七一曲《宁心咒》之后，又回到了医疗室外的回廊。
奈奈子还在那里等候。
见雏田问话，奈奈子想了一会儿，说：“西边的第二间房间可以吗？那里从后面拉开门，正好对着一棵百年生的千重樱呢。现在正是春天，花开正好。很适合宁次少爷养伤呢。”
雏田双手交叠，右手食指指腹轻轻磨搓着左手手背。
“……还是换在我的房间旁边吧。”
“咦？”奈奈子疑惑。那里不是大小姐平常煮茶的静室吗？
“把我的茶具什么的都挪到琴房。再带被子过去重新布置一下。”
或许是感觉到奈奈子的疑惑，雏田又补了一句。
“宁次哥哥住在我旁边，有什么需要也比较方便。”
可是……
奈奈子虽然很想说“大小姐您自己都需要人照顾”之类的话，但看雏田固执的样子，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来只能自己住的地方也搬近一点了。
奈奈子忽然间感觉自己身肩重任，亚历山大啊！╮（╯▽╰）╭
等到医疗室的大门被拉开的时候，奈奈子已经手脚迅速地打理好房间了。
包扎好的宁次被推着送进了雏田安排好的房间。等人都走了以后，雏田才坐在了宁次的身旁。
“唔……”
安静的和室内，宁次发出的细微呻＼吟犹如暮鼓敲在了雏田心里。雏田马上伸手摸了摸宁次的额头，“川”字形的纹路在她的指尖展开。
“……很难受吗？”雏田喃喃自语。
然后，她站起来。右转六步，再右转十步，拉开门。
“奈奈子！奈奈子！”
奈奈子出去还没多久，此时正在回廊上剪着水仙的根，然后将它一枝一枝地插到身边的白玉瓶里。听到大小姐的叫声，她连忙抱起插满无根水仙的白玉瓶，快步走了过来。
“大小姐，怎么了？”
“宁次哥哥睡不好。你去管家那里把小香炉和凝神香拿过来。”
奈奈子应了一声，然后将白玉瓶送到雏田手上。
“这是无根水仙花，大小姐帮忙放在宁次少爷房间里吧。不用担心，宁次少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雏田点点头。我也相信，宁次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
“唔……”宁次慢慢睁开眼，感觉阳光有些刺眼，又微微眯了起来。想伸手挡住，却发现双手无力，根本动不了。
这里是……
“呀！宁次少爷，您醒了。”
奈奈子刚一进来，就发现宁次的动作，惊呼出声。然后不等宁次说话，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宁次来不及叫停。只是听称呼，这里应该是属于日向家吧。
第三班遇袭的地方离秋明很近，看来自己这是在秋明别院……是雏田大小姐？
还没等宁次想完，奈奈子就带着医疗忍者过来了。
“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是，脚上的伤因为伤到经脉的原因，除了短期内不能乱动没什么大问题……至于全身无力什么，再休息一阵儿就好了。”橘仔细检查过后说道。
宁次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没想到当时对战的忍者竟是上忍，这已经完全超出Ｃ级任务了！以自己的实力，即使智取，也多次险象环生。对于对方的临死反扑，自己即便全力躲开也还是受伤惨重，特别是右脚挨到的那一刀！
宁次咬牙，这次真是亏大了！等回去后一定给川之国的任务打差评！竟然敢谎报任务等级！以后再有川之国的任务，必须要加倍收费啊加倍！！！
旁边奈奈子拿着笔记下所有的注意事项，送走了橘后，又回到了宁次旁边。
“宁次少爷，我是奈奈子。好久不见。”
宁次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口道：“雏田大小姐呢？”
“大小姐跟着师七先生出门练琴去了，估计到晚间用膳的时候才会回来。宁次少爷再休息一会儿吧。”说完奈奈子就离开了。
奈奈子关好门后，宁次转过头又看着天花板，渐渐地睡了过去。
——————————————————————————————————————
黄昏近。
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雏田背着“水月风生”从山林中回来，刚进宅子，奈奈子就迎了上来。
“大小姐，宁次少爷醒了。”
雏田愣了一下。虽然宁次哥哥已经睡了两天，但橘曾说要到明天才醒呢。这可真是个惊喜呀！
“我去看宁次哥哥！对了奈奈子，将晚膳摆到哥哥房间，我要和哥哥一起吃。”
雏田匆匆忙忙地交代好，就背着琴往宁次的房间跑去。
师七看着雏田匆匆跑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想着：这孩子果然还是很在乎亲情的啊！
“……师七先生。”奈奈子迟疑地开口。
“没什么。就按雏田说的做吧，我今天就不和她一起吃了。把我的晚膳摆在我的房间去吧。”虽然自己只是个鬼魂，吃饭什么的只是掩人耳目，东西其实都进了苏炫那只小狐狸的嘴里。
雏田一路快跑。
右转三十一步，再左转二十四步，接着右转三十一步，再左转十四步，左手边就是宁次哥哥的房间，以前的茶室。
这条路自己已经走了很多回，烂熟于胸。可是，从来没有哪一回觉得这条路是那么长。
雏田站在门边喘了口气，然后猛地拉开了门。
“大小姐……”
宁次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带着惊讶和一丝不知所措。
对于雏田，宁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曾经单纯的喜欢，单纯的想要保护她。但是在面对父亲的尸体时，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想要恨，却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做到。她虽然没有失去性命，却失去双眼，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每次回日向家，看到她扶着门壁慢慢走动的时候，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远远地避开。
当她在宗族会议上被废时，当她面无表情的叩首，端着完美的仪态离开时，自己心里，不知为什么，忽然就产生了一种“这样或许会更好”的庆幸感。
离开宗家，不再背负沉重的枷锁，这样……会快乐吧。
不要背负日向家的未来；不要背负族人的生命；不要背负我的——仇恨！
“……宁次哥哥。”雏田走到宁次身边，放下琴，然后拉起他的手。
宁次坐在床上呆滞了一下，条件性地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做到。
是因为心里其实很希望雏田的亲近的吗？
不然为什么……看到雏田久违的笑容，忽然就不想甩开她的手了呢。
“上一次见宁次哥哥，还是在宗族会议呢。”雏田笑着说。
“你……”不是看不见吗？
“虽然看不见，可是我知道宁次哥哥在呢。就坐在我左手边的角落里，对不对？因为我进屋的时候，还有父亲大人的那句话刚说完的时候，宁次哥哥的呼吸乱了呢。我感觉得很清楚呢！”
雏田望着宁次狡黠地笑了：“宁次哥哥不要想不承认啊。”
宁次一噎，脸上微红，顿时感觉到有些尴尬。
“可是，我走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宁次哥哥的气息在身边。宁次哥哥为什么没有来送我？别的人不来，宁次哥哥为什么也不来？。”
——我能说我就是因为知道你要走，所以故意早早地出门去练习了吗？
宁次沉默。
“果然是和雏田生疏了吗？现在都不会叫＂雏田＂只会叫＂大小姐＂了呢”
看着眼前紧握着自己左手的雏田，宁次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就想很久以前做的那样。
“雏……雏田。”
然后，雏田就笑了。
“忘了说了，再见到宁次哥哥，我很高兴。”
“……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