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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夜晚海滩很宁静,因为是私人海滩,所以再晚也会有值班的管家和救生员,魏婧明白这点,所以她并不害怕,一个人越走越远。
      从酒店映出来的灯光让这个点钟的沙滩并不黑暗,走上去还能清晰地看见脚印。
      魏婧低头看着因为自己的体重而形成的脚印,耳边是海浪声,目光被吸引过去,目所能及之处完全看不见大海的尽头。
      海面上是一片深黑,像是死亡。
      那是一股巨大的能量,能够吞噬一切。
      在那里,没有呼吸,无法思考,只有永恒的寂寞。
      魏婧无声地看着海面,心中涌出深深的孤独感。
      那个最亲密,最熟悉的人,现在是否正是被这种绝望的寂寞所笼罩。
      她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阴沉,这样的死寂。没人和她说话,没人陪伴她,多委屈她……
      魏婧眼泪潸然而下,没声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
      海浪温柔地往她的脚下来,却不沾湿她的鞋子。
      魏婧看着海水一次次够着她而留下的痕迹,浅浅的,转瞬即逝,反反复复。
      就好像那个人在笨拙地安抚她。
      魏婧笑了,又哭了,蹲下来,想要触碰冰冷的海水……

      “魏婧。”远处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听出那是严烈的声音。
      像是被人打扰了和她的私人对话,魏婧有些不甘地擦掉眼泪。
      “你不觉得冷吗?就穿一件短袖出来。”
      严烈用披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魏婧侧面对着她,黑暗很好地替她掩盖了泪痕:“夏天,再冷也不会生病的。”
      “怎么可能,你这小胳膊小细腿,一看就知道不是健康强壮的人。”严烈想要把披肩给她披上,却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亲密,只是拉着她的胳膊想把她带回去。
      魏婧说:“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这么迟了你不睡觉吗?”
      “我不想睡。”
      “那你在这干嘛?”
      魏婧没回答,头发被海风吹乱了,盖在眼前,将她好看的眼睛遮了起来。
      严烈看着她,她的脸庞几乎被阴影淹没,只剩一双紧紧闭合的倔强双唇。
      “那去看电影好了。”严烈妥协,温和地说道。
      魏婧低着头,半天才说:“严烈,你可以不用管我。”
      严烈一时没吭声,她俩就像是居住在两个不同星球的人,一个人说完话之后,声音要传播许久许久,对方才能听到,并且回答。
      严烈这次沉默的时间太长了,长到魏婧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她。
      本以为严烈应该生气了,没想到,并没有。
      严烈正凝视着她,专注地凝视她。
      即便再黑的环境中,严烈双眸所散发的率真目光,切开了黑暗,清晰耀眼,又认真。
      “是……什么电影?”魏婧的眼睛微微睁圆,问她。
      因为这个小猫般的表情,严烈可以忘记她之前做过的所有令人不快的事情。

      严烈打电话给许筝,许筝那边一派安静,只有海浪声。
      许筝叫游轮的工作人员带她们上去,走到甲板的露天影院,工作人员问她们想看什么。
      严烈问魏婧:“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爱情?动作?”
      魏婧:“有什么科幻片吗?”
      科幻?这倒是出乎严烈的意料。
      工作人员翻了翻,在遥远的幕后喊道:“有一部科幻电影,叫‘月球’。”
      “这部很好看,严烈,你可以吗?”
      “我都好,你看什么我就看什么。”

      严烈和魏婧并肩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身边也有别的位置,但全部空着。
      巨大的屏幕之后是点点繁星,偶尔摇晃的船身夹杂着海浪的轻抚,工作人员为她们倒上两杯酒。

      电影开始,其实严烈在大学的时候看过这部电影。
      电影直到最后才揭晓最大的悬念,这其实就是一个克隆人在月球的绝望。在这电影的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主人公一个人在睡觉、醒来、工作。偶尔打打电话到遥远的地球,能和他偶尔说话的就是一个机器人。
      魏婧分明是看过这部电影,严烈不太明白会回头去看一部已经看过的电影,或者重新看一本已经知道结局的小说的人,抱的是怎样的心态。
      难道不觉得这种已经知道结局的感觉很无聊很糟糕吗?很明显,魏婧就是这种无聊的人。

      “会不会觉得看这种电影很无趣很沉闷?看着看着就好像要睡着了。”影片进行了二十分钟,魏婧缓缓地说道。
      严烈都已经睡了一个来回了,听见魏婧的声音又清醒过来:
      “嗯,是啊,看这种电影非常能帮助入睡。”
      魏婧没说话,严烈看过去,发现魏婧正在微笑。
      她的脸庞上映着闪动的冷光,笑意不知从何而来。
      不知何时,魏婧手边的酒杯已经空了:
      “你知道吗?对于月球的宿命,科学家有两种猜想。一种猜想是地球的能量殆尽,失去对月球的引力,月球最终会远离地球,寂寞地在宇宙中旅行。直到它遇见另外一颗行星,被那颗行星的吸引力捕获,再次成为一颗能够为之公转的卫星。而另一种猜想是,总有一天受到太阳和地球的双重作用,月球距离地球越来越近,最后会坠毁地球。我有看过科学幻想图片,地球的吸引力召唤月球的到来,最后形成毁灭性的拥抱,使得双方都灰飞烟灭……真是极致的浪漫。相对于第二种情况,我觉得第一种更残忍。这么久以来,安安静静心甘情愿围绕地球公转的月球,最后却能毫无负担地成为别人的卫星,对着不同的目标做同样的事情。若我是月球,我宁愿选择用尽最后的力量,感受到地球的吸引力而投入地球的怀抱,就算这样的行为是扑向毁灭。”
      严烈无法忽视魏婧动容的神情,魏婧说的事,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魏婧的这种情绪到底是从何而来?
      严烈这一刻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和魏婧是如此的陌生,她们根本就是陌生人。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严烈笑着说。
      “是么?”魏婧轻轻地笑,“大概没人会喜欢听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连我妹妹都说我精神不太正常。”
      严烈看着魏婧,不说话。
      “大概只有她会懂。”魏婧说。
      “谁?”严烈追问。
      “我女朋友。”魏婧回答。
      严烈感觉有人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追问的语气立即变得急不可耐,甚至是在无礼地质问:
      “你有女朋友了?”
      “对。”魏婧丝毫没有被严烈急促的语气影响,很舒缓很甜蜜地说,“我一直都有女朋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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