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刺骨的寒风扫荡着空荡的射击场，被汗水打湿的迷彩背心紧紧贴在众军官肌理分明的身躯上。刮过的寒风让众军官发热的大脑重新沉淀了下来，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前方的贺瑞卿。
贺瑞卿背靠射击台，右手搭在射击台上，右手一侧是排列整齐的枪。贺瑞卿抬手抬了抬帽檐，显露出帽檐下乌黑的眼眸，冷声道：“李岩，出列。”
“是！”李岩反应迅速地应声出列，面色沉着。
“给你三分钟，至少击中我一枪。”贺瑞卿抬手脱下黑色的军装，随手扔在一旁，他身着白色衬衫，右手微微用力，整个人横越过射击台。再看，人已经笔直地立在对面了。贺瑞卿抬手解开两颗衣扣，然后将衣袖卷直手肘处。
“教官，这不是基本型手枪吗？”人群中有人看着桌面上的枪支提出了疑问。
末日灾难之后，许多人才的涌现，科技不断地发展演变，军事枪支也越来越先进，目前投入使用的子弹都比原来的坚硬数倍，速度也提升了无数个档次。但现在贺瑞卿身边摆放的却是多年以前的老古董——极其普通的手枪。
“连射击都不会，还敢嫌弃枪支？”贺瑞卿冷着脸。
李岩对此却是毫无怨言，只是默不作声地走到射击台前，根据贺瑞卿的指示而托起枪支，瞄准着对面站立不动的贺瑞卿的眉心。李岩透过瞄准镜看着静止不动的贺瑞卿，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可正当他要扣动扳机时，贺瑞卿却突然消失在了瞄准镜中。
听着身后传来的一阵抽气声，李岩沉稳地移动瞄准镜再次瞄准，却发现贺瑞卿的移动速度快到无法捕捉，总是在瞄准镜中一闪而过。同时各个部位都在不停地变换姿势，绝不会停留多于一秒。运动轨迹杂乱无章，始终无法让人感知出规律。
李岩冷静地观察着贺瑞卿的每一个动作，试图预知他下个动作，但事实上贺瑞卿的动作总是与他的预知相反。李岩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渐渐屏息专注于瞄准镜中。瞄准镜渐渐跟上了贺瑞卿的速度，李岩托着枪支转移到下一个动作点时，却发现贺瑞卿的身影没有出现在瞄准镜中。他诧异地转动手腕，却发现贺瑞卿的人完全消失了。
李岩不得已地放下枪支，抬首望去却被突然接近的人影吓了一跳，硬生生地后退了一步。
贺瑞卿却丝毫不顾他的反应，大步一跨踩上射击台，稳稳地站上了射击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等众人反应过来，贺瑞卿已然直立于射击台上，带着讽刺的笑容俯视着他们，他右手比着□□样子，食指直直地指向李岩的眉心。
“你说，三分钟，能让你死多少次？”
“.......”李岩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人，抿紧唇不应答。
贺瑞卿放下手，冷着脸指挥，“两人一组，一人躲避，轮流射击，三分钟一轮。”抬腿跨下射击台，“不论是被击中三枪的躲避者，还是一枪没中的射击者，都是仰卧起坐两百个。立刻开始！”
众人立刻有序散开，各自组成一队开始练习。空旷的射击场此起彼伏地响起枪击声。贺瑞卿单手揽着军大衣，一手插在裤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边走边看着周围练习的众人。
“教官！”
贺瑞卿偏头望去，一个军官笔直地站在他的斜后方。
“教官能给我演示一下射击吗？”说话的军官有着健康的麦色皮肤，他挠了挠自己利落的平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贺瑞卿没做声，一旁的众人紧盯着他，眼神似殷切似畏惧。
沉默数秒，贺瑞卿迈开长腿走向那名军官，在众人屏住呼吸的观察中他举起了枪支。对面做靶子的军人立刻警醒，迅速地开始躲藏，身姿利落，同一位置不会停留超过三秒。
贺瑞卿没有立刻射击，他撇过头观察了一会儿后，才果断地抬起了枪杆。在众人的目光中，他单手悠闲地插在裤袋中，毫不犹豫地闭上了双眼，右手手腕微动，快速地连续射出三枪。枪击声落地后，他不动声色地睁开双眼，放下枪，利落地转身离开。
对面躲闪的军人随后也停下了动作，众人探过身子仔细观察。军人眉心处中了一枪，迷彩背心上心脏的位置也有着一个明显的痕迹，众人目光自然地下移，最后一枪——赫然处于军人下身的裆部。
此时，贺瑞卿冷淡的声音才遥遥地传过来，悄然钻入众人的耳中，“作为男人，你已经死了三次。”
军人听后面色更是尴尬，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小跑离开场地，兀自地做起仰卧起坐。
众人互相对视几秒后也各自散开，按照指令乖乖练习。
贺瑞卿迈着修长的腿走在射击场内，他背对着大门，偶尔抬起眉头，指导一下他实在看不过眼的军人。
突然，贺瑞卿身后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阳光照入。贺瑞卿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已经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敏锐地感觉到背后一阵风快速地向他袭来，身体反应迅速地往身侧一跨，脚尖一转，整个人立刻转向了大门口。
来人不出意料地扑空了。
“长官~”来人毫不在意地站起来，拍拍灰，继续飞扑。
“.......”利落地过肩摔。
“长官，好久不见~”熟练地在半空中转换动作，安全落地后，再扑。
“......”皱眉，被扑着了。
“艾玛，我都想死你了！”果断猴住，下巴顶着贺瑞卿的肩膀磨蹭。
“.......下来。”黑脸。
“是！”来人习惯性地应声后，开始不紧不慢地往下爬。
“......”
贺瑞卿抬眸望去，来人顶着一头火热的红色短发，健康的麦色皮肤上一对深灰色的双眸灵动地打着转，略显幼稚的圆脸在军装的辅助下不情愿地露出几分成熟气息，左眼眼眶下方一道明显的刀疤并没有让来人看起来面目可憎，反而多添了些硬汉的感觉。
“艾迪亚特，来之前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惹长官生气。长官，好久不见。”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虽说温和但也不乏警告。
“哥，你太看得起他了，他的耳朵从来不是用来听人话的。哟，长官！”与前面的温柔作风完全相反的辛辣讽刺随后钻入了众人的耳中，同样的嗓音却说出另一番嘲讽的话。
罗文赋懒懒地斜趴在旁边的兄长罗文博身上，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兄长罗文博包容地笑着，右手更是纵容地揽着自家弟弟的肩膀，以防他滑下去。罗家兄弟二人用着相同的面孔纷纷演绎出了完全迥然的两种风格，理应矛盾，但当两人站在一起时，却更加和谐地融合在一起了。
贺瑞卿偏头望去，将门口处两个熟悉的人影收入眼睑中后，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眉头渐渐地松开，甚至勾起了嘴角。
艾迪亚特，S精锐部队的情报组队长，语言天赋极强，精通各国语言。他耳朵里配备的是K国国家科研院研制出的最新特质器，目前录入了全球已知的各类生物语言。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兴趣就是偷听各种动物的八卦。所以，罗文赋说他的耳朵不是听人话的也不无道理。
在贺瑞卿几人谈话的时候，射击场完全处于安静之中，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放下枪看着闹出动静的几人。突然，一声枪声划破了寂静。
李岩背对着众人，腰板笔直，他对面的空场地中放着一瓶半满的军用水瓶。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众人火热的注视，神色凛冽地紧盯着对面的目标物，抬手又是一枪，每一枪都射在了军用水瓶的重心上，不偏不倚，直把水瓶稳稳地打到墙根后才罢休。
“哎~挺有趣的嘛！”罗文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李岩的身边，随手拿过放在旁边的枪，他若有所思地颠了颠手里的枪支。随后，翻手抓住枪托，抬首，乌黑的眼眸紧盯着对面的水瓶，一身懒散瞬间褪尽，手腕微沉，利落地扣下了扳机。
一旁的李岩沉默地看在眼里，心知他这枪很明显不会中，而且会打在地上，但也不动声色。
果然，子弹不出意料地打在了军用水瓶的左下沿上，然后反弹到一旁的地面上，而被击中的军用水瓶仅是轻颤。但随之而来的又一颗子弹，打在了军用水瓶的右下沿上，军用水瓶伴着剧烈的冲击力向上弹起。紧接着的一段连续又刺耳的枪声钻入了众人的耳膜之中，罗文赋射出的每一枪都稳稳地打在了军用水瓶的下沿，同时他把握着军用水瓶的重心，硬是将装了半瓶水的军用水瓶给射上了半空中。在一声声的枪击中，军用水瓶越攀越高。
罗文赋颠了颠手枪，最后一颗子弹了，他歪歪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很快，他手腕转换了角度，子弹改变了路径射在了军用水瓶的瓶口上，铁制的瓶盖瞬间被击裂，水花四溅，撒了一地，同时空了的军用水瓶也快速地掉落在地。
伴着军用水瓶落地的声响，众人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潮湿了的地面，面色肃然。
而受人瞩目的罗文赋则是恢复了懒散的模样，放下枪，双手枕在脑后，无所谓地感叹道，“许久没摸枪了，手生啊！”慢悠悠的语气颇为欠扁。
——手生？生你妹啊！=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