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两个人》果园

10、Chapter2 再次相遇，竟是如此靠近 05

　　学校的旧教学楼有一个许久没用过的舞蹈室。

　　安雨若手上拿着主持稿，对着挂在墙边的长镜，一遍一遍地练习着。

　　一个匆忙闪过的身影进来了舞蹈室，是肖霄，他满头大汗，衣服裤子还是球衣球裤，“对不起，又让你久等了。刚刚比赛完，就赶来了。”

　　安雨若向他递去一包纸巾，露出笑容，问道：“没什么，昨天胜了1班，今天胜了哪个班呢？”

　　“谢谢，”肖霄接过纸巾，“7班。”语气平静地说道。

　　“7班？”安雨若惊讶地问道，7班不就是齐灏的班么？“下场不就是总决赛了么？”

　　肖霄放下书包，拿出主持稿，“是啊。对手就是你们2班。鹿死谁手，就等明天来揭晓了。来吧，我们接着练习。”

　　盛放在河岸边的绿草似乎就要接近初春，而显得绿然、生机起来了。

　　我们四人躺在草坪上，鼻尖上逗留着草香与泥土的味道，眼里望着被余晖染过的天空，几只说不出名字的鸟飞过。我双手枕在头上，闭上了眼睛。河水哗哗流过的声音从我耳边淌过，似乎是岁月又加快了步伐。

　　多么希望岁月能偷偷懒，打个盹，这样我们的青春就能晚些埋葬。

　　“阿灏，输了就输了，不要太在意了。”程小乐在我们四人都陷入沉默后，先说话了。

　　“可是……”齐灏十分不服气，可又确实输了，“唉，都怪我放下狠话一定能赢他们，否则我们班也不会被嘲笑了，还有和我一起比赛的球员们……”

　　没有说话的叶非凡睁开了眼睛，望着天空说道：“哎哟！我们的倔牛居然也会认错，居然也甘于服输？”

　　“去你的。”齐灏一脚喘向叶非凡，叶非凡倏地立起身体，闪过了齐灏踢来的一脚，“怎么着？难道我还说错了？”

　　齐灏坐起来，追着叶非凡绕圈子。

　　“明天就是我们班和3班的决赛了。”程小乐也坐了起来，“不知道能不能胜过他们呢？”说完，看向闭目养神的我，我可没有搭理他。

　　“3班可不好对付，尤其是那个肖霄，外线投篮很准，内线单打能力强，挺全能的，全场有超过一半的分是他拿的。”齐灏一边追着叶非凡，一边向小胖子说道。

　　“这么厉害啊！！”程小乐佩服道。

　　“再厉害也没有球神阿灏厉害啊！球神，我说得对不对啊？”叶非凡笑嘻嘻地对追着自己跑来跑去的齐灏说道，然后用手拍了拍屁股，示意你根本就抓不到我。

　　可是叶非凡哪里有想到，齐灏和一早就和程小乐打好眼色，程小乐脚下使绊，叶非凡就摔了个正着，齐灏像头虎一样扑了过去，一顿狂揍，哀嚎之声连绵不断，与流水声齐鸣于天。“我认输了，饶命啊！阿灏，我认输了啦！！”

　　程小乐也扑了过来，庞大的身躯一同压在叶非凡的身上。“死胖子，等、等会有你好受！哎、哟！我受不了了！！”叶非凡尖叫道。“嘿嘿！要不要给你来个泰山压顶？”程小乐坏笑道。叶非凡闻风色变，小脸煞白煞的。

　　“能不能别吵啊！烦死人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齐灏程小乐放开了叶非凡，叶非凡像条泥鳅一样迅速无比地从两人的压制下溜了出来，满脸堆喜地说道：“嘿嘿！小样！来追我啊！”叶非凡又摆出欠揍的动作，让我恨恨地一脚踢向他，“安静点会死啊？”

　　叶非凡被踢了一脚，怒气冲冲，却又敢怒不敢言。

　　决赛。

　　球场上人山人海，议论交谈声纷纷扩响在四周，不绝于耳。此刻正是傍晚，遥远的天际已经放出第一道黑暗，它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来，但我们青春的步伐快过它。

　　“胖子，等会比赛的时候要抓住内线，他们的内线似乎较弱。”齐灏在一旁充当着教练的身份，孜孜不倦地给小胖子传授知识，两人一教一学，我们看得很是有趣。

　　严慧抱着一箱水走来，程小乐帮忙，“呼，这水蛮重的。胖子，你要加油窝！”

　　“放心啦！有我胖子在，2班绝对不会败！”小胖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哦，大概是在女孩子面前吧，总需要点男子气概、英雄风范的。

　　严慧笑了笑，长长的秀发随风轻扬，忽然又皱起细眉，问道：“雨若呢？雨若这几天总是一下课便不知道去哪了，不会连今天也不来吧？”程小乐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问我，我别过头，一声不吭。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第一次进攻，肖霄就投射了一个三分球，中了。场下的呐喊声纷纷响起，“肖霄肖霄，冲破云霄！”“肖霄加油！3班加油！肖霄No.1”诸如此类的呐喊声听得我心烦，巴不得把她们的嘴巴塞住，要么就把自己的耳朵塞住。

　　半节比赛时间过去，对方已经领先我们班10分了。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不败才怪。

　　“胖子，还行吗？”齐灏递过去一瓶水，问道。

　　“他们外线投射很准，就算我强攻内线也没什么办法，拉分不大。”

　　“嗯……”齐灏思索着，然后看向我，“洛希，你觉得该怎么办？”

　　“就这么办呗。”

　　“哎！”齐灏唉声叹气。

　　“先保持现在的打法，等到第三节再看看情况。注意防守要加强，不要被对方造犯规。”我看着对方的球员聚在一起大声地呼叫着，讷讷说道。

　　“对了，夹防肖霄。”我补充一句。

　　到了第二节结束，对方领先我们15分，这个差距在我的理想范围之内。

　　“呼——呼——”小胖子坐了下来，所有的球员聚在一块，我突然冒出令他们惊讶无比的话，“第三节我上，胖子下。”

　　“啊！？”众人惊愕道。

　　“我的腿能挺住的。”我低下头绑鞋带，其实是在随便弄弄。

　　我在场外发球，肖霄防着我，“嘿，这么巧，我们在地铁站见过，记得吗？”“记得。抓住小偷的英雄嘛。”不知道肖霄有没有听出另一层意思，他呵呵笑道，我发球给自己的队友。

　　肖霄的确是个难搞的对手，我和他对位处于弱势地位，在我眼里连拿三球。我运球，做了个传球的假动作，他的身体向我传球的那一边移去，我刚想趁势跳投而起，谁知他的速度极快，已经跳了起来封住我的投射，我顺势跳起，造了个犯规。

　　罚球。

　　两罚尽失。

　　“洛希怎么回事啊？他的罚球可是从来没有失过的啊！”齐灏在场下自言自语。叶非凡眼尖，看到我的腿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抖了一下，不禁挑起眉毛，心想，洛希的腿已经受不了了。

　　第三节结束，我们已经将比分拉到只剩9分了。

　　“洛希，你的腿是不是受不了了？”叶非凡问道。

　　“没有。”我瞥了他一眼，对队员们说明最后一节的打法。

　　刚上场的时候，我看到安雨若的身影急匆匆地赶来，也看到肖霄脸上绽放的笑容。心里长出一个柠檬，酸味不断蔓延在胸口，也有一股莫名的冲劲涌起。凭着这一股冲劲，我连得7分，场下发出的呐喊声可不弱于肖霄的加油声。

　　最后关头，我们只差3分，而时间只剩下9秒。

　　场下，那温柔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你。

　　我们队发球，我站在场外发球，第一次发球被肖霄挡出场外，第二次发球却被肖霄抢到，他如一头猛虎一般冲向篮框，只要拿到这一球，我们就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夹防！”我大叫一声，三个球员立马封住了他，谁知他灵活地闪过了三人的防守，然后冲向篮框，身后穷追不舍的一个球员拉住他的身体，故意犯规。

　　罚球。

　　肖霄两罚全中。

　　时间只剩5秒。

　　球连传两人，传到我手上，我在三分线外跳投而起，虽然没中，却得了三次罚球的机会。看着球框，我深深呼气，罚出第一球，失了，第二球中了，第三球，中了。

　　对方发球，在传给肖霄的时候被我截断了，这时，有三个人立马向我冲来，我现在正在半场位置，如果再不投篮时间就会不够，我犹豫了一秒钟，场下忽然响起一声呐喊：“夏洛希，加油！”多么熟悉，多么……我一跃而起，在半场位置将球远远射出。

　　压哨三分球，——中了！

　　最后我们以1分的差距险胜3班。

　　肖霄走了过来，向我胸口捶了一拳，笑着说：“下次遇见小偷一定让你正法。”说完向我们众人挥了挥手，我也捶了他一拳，“记住你说的话。”说完也笑了出来。安雨若和严慧等人向我们跑来。当肖霄和安雨若擦肩而过时，我的目光看向他们两人，肖霄露出笑容，而安雨若却没有看向他，急忙向我跑来。

　　待肖霄走得远了，我终于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痛苦地低声叫了出来。

　　“臭小子！都说你的腿不行啦！！还硬撑！”叶非凡背起我，快速地向校医室走去。

　　众人纷纷睁大了眼睛，然后尾随而来。

　　安雨若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然后露出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笑容，最后一丝落晕依恋在她的柔软娇躯上，恋恋不舍，不愿离去。她提起脚步，追着夏洛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