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雪云歌仅仅只是编了一个说辞,却没想到在回自己的书房的路上,竟然在圜亭里真看到了那袭红衣。
“母亲。”恭敬的请安,许落安神色淡漠。
“方才在大堂对吗?”那女子容貌倾城,却因太过妖艳而无法使人心生好感,她独坐于石桌旁,身后丫鬟仆从低眉垂眼,安静地伫立。
“堂堂锦风山庄少庄主,与几个下九流之人交好,你丢得起这个人,我还丢不起。”
耳边清楚地传来这一世的母亲的训斥,许落安面上虽依然是一副受教的摸样,心下却是不屑,两世为人,难免自视甚高,况他本就来自那先进的21世纪,本身又是个恃才傲物的主,自是不把这番训词放在心上,,甚至还隐隐有些恼怒。
“记住,我不管你有怎样通天的本事还是说你有什么打算,这礼教世俗,这个时代,不是凭你一人之力就可以抗衡,在什么地方,有什么身份,就要按照什么规矩行事,如果尚还没有改天换日的能力,就不要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成为时代的牺牲品,莫太自以为是了,你凭什么认为你会是赢家。”
满意地看到幼子震惊的模样,女子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轻声道:“下去吧。”
浑浑噩噩地走到书房,缓缓扯出一抹苦笑,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被一个小于自己的人教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长吁出一口气,却也是警醒了许多,这么长时间的幼儿生活太过顺风顺水,使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只手遮天,过分依赖前世四十多年积攒下的经验,却忘了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时代。幸好,被提醒的及时,否则……
微微摇了摇头,只余下一抹苦笑。
思及至此,却也暗暗明了这天下第一庄未必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方才那一番话,可不是普通的当家主母可以说出来的,而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正是说明她对自己已有了怀疑。不过,即使这样,那又如何呢?她只有这一个儿子,不管是不是原装货,她所能指望的亦只有这唯一的儿子罢了。
更何况这魂魄一说,一个妇道人家,无凭无据。也不过是徒惹一身骚。
当下把这一切弯弯绕绕都考虑好,已接近傍晚了。
“来人,我要沐浴。”
“是,少爷。奴婢尚有一事还未禀报。
“说。”
“百里公子在茶厅等您。”
“我知道了,先下去吧。”
舒服地躺在温泉池里,许落安双眼微阖,好似已沉沉睡去。
良久,忽然出声道“这次来,有何要事。”
“无事,只是想提醒你,五年之期,已过。”
“好啊,如果你想要,那么就给你好了。”
少年缓缓从浴池中站起,犹显稚嫩的身子如一块羊脂美玉,却更添一分苍白,白皙的胸膛上仿佛胭脂晕开的两点美艳不可方物,而银色的双眸却薄凉一片,就像冬日结了冰的湖面,寒冷入骨。雾气氤氲,那少年唇角带笑,明明温柔的使人溺毙,却显得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