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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楚凡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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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状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子胥再次提起了此事。
“今日日光也算和煦,漫步于这琼华园之中,嗅嗅那些花花草草的,也是件乐事。大王又何必在这可使人神游的时候提一些不快人心的事,更何况,大王不是对臣有信心的吗?”
“丞相莫怪,本王没有别的意思。本王是担心丞相为此事操劳过度,特地来问问丞相需不需要本王的帮助,毕竟本王是国君。”子胥说道。
“谢大王体恤”萧弋停了下来,看着子胥说道:“还请大王宽心,待时机成熟,尽可带兵攻打九兹王城。”
“看来,你连本王也不愿透露。罢了,本王对你绝不强求,只要是你想做的。”
绝不强求,只要是你想做的。
这句话是子胥脱口便出的,倒是在萧弋的心里回旋了几遭。
“走吧,陪本王去琼华池。”
子胥再度牵起了萧弋的手,萧弋也任由着子胥牵自己的手。
“大王,大王不好了……”一个小太监踉踉跄跄地跑来。
“何事如此紧张?若是大臣递折子,便让他们明日再呈,别扫了本王今日游园的雅兴。”
“不是大臣递折子,是,是……”小太监说话吞吞吐吐,不知是跑得太急,大喘气让他来不及一口气把话说完,还是这话真的不好说。
“究竟何事,慢慢说来。”萧弋倒是显得很冷静。
“是……东云王要自尽!”
“混账!”子胥怒吼道,“本王自问待他不薄,本王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他不感激本王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自尽!是不是以为本王宠着他就肆无忌惮了!”
话毕,子胥停了停,想让脑子更加清楚一点。思忖片刻,便疾步走向东云王寝宫。
萧弋自知没自己的事了,便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砰——’子胥踹门而入,之间几个小太监死死拽住楚凡,一干宫女跪在地上啜泣。
“怎么回事?!”子胥指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小宫女。
“回,回大王”小宫女颤抖着身子,“奴婢给东云王送膳,刚推门,便看见东云王站在凳子上,系了根白绫,就要把脖子伸进去,奴婢慌了神,急忙叫门外的太监们进来把东云王救下来,拉着他不让他再站上去,奴婢们便一直跪地求东云王不要想不开,一直到大王来。”
子胥的眼中明显有了不悦之色。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处理。”下人们应声而退。
楚凡见宫内只剩自己与子胥,更是吓得腿都软了。
“不要……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我就……”楚凡用颤抖微小的声音威胁着。
“就怎么样?死给我看吗?”子胥接下了楚凡的话。
“我,我……唔……”
子胥一把掐住了楚凡的脖子。
“死?你以为本王舍不得你死吗?”子胥冷冷地说。
楚凡呆住了。
曾经,眼前的人说过他不会伤害自己,把自己当成个宝一般。
如今,竟然说自己的死活与他一点也不相干。
自己自尽只是想让子胥来看看自己,因为,最近不知为何,子胥都不来他这了。
自从当了这东云王,他都是犹如傀儡一般地活着,表面上风光,到了晚上,寂寞恐惧之感油然而生。他害怕,仿佛黑夜之中,周围都是一双双放着绿光的眼睛。
虽然国灭了,可这对于自己似也是没有多大关系的,自己依然被囚禁在这一直被囚禁着的“寝宫”。
但是,子胥的突然出现,让他看到了一丝光明,感到了一丝温暖。哪怕只是那几句“强令”,至少他知道了,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他天真地以为,子胥对自己是万般宠爱的,尽管自己对他还是不能完全克服恐惧。他想,自己寻死,子胥肯定心疼,便会来看他。
他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
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从楚凡混沌的眼中。
“你想死,本王成全你!”
子胥抽出随身佩戴的宝剑,剑身与剑鞘摩擦出凄厉的声音,剑身射出的寒光晃了一下楚凡的眼睛,楚凡下意识地闭上双目。
“啊!”子胥一声大吼,剑掉落在地,剑刃染上了一丝鲜红。
“大王,发生什么事了?”门被忽然推开,侍卫们冲了进来。
只见子胥捂着左臂,可以看到不时有鲜血从子胥的指缝间渗出。
“本王力劝东云王楚凡,谁知他竟趁本王不备拔剑伤了本王。”子胥闭了眼,眉头紧皱,尔后说道:“东云王楚凡行刺本王,赐毒酒一杯!”
楚凡瞪大了眼睛,望向子胥。片刻之后,竟大笑起来。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泉涌而出。这泪,不知是笑出的,还是哭下的。
笑了半晌,笑声渐止。
楚凡一个箭步,窜上板凳,将打了死结的白绫牢牢地套上了脖颈,踢翻了凳子。
楚凡青筋暴起,明明卡的难受,却任白色锦缎吊着自己的脖颈,没有双脚的踢动,没有粗重的喘息声,只有双眼的圆睁,双拳的紧握。
屏声的呼吸,令他心胸胀闷,脖颈的死勒,更使头脑晕眩、心肺撕裂。
他只是将自己在这一过程中所受的折磨憋在了心中,所以,他闭紧了嘴巴。连喘息也是极其微弱的声音;他的眼睛睁着,但却在极力克制着眼中流露出的痛苦。
渐渐,他紧握着的拳松开;他的眼睛,仍旧无神、迷茫、混沌。
一切又回到了寂静,连他极其细微的喘息也听不到了。
他的面部很“安详”,整个过程没有一点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在临死前做那番痛苦的挣扎。
他知道,自己生下来,就没有资格做任何事。
你让我死,我就死。
“东云王深明大义,自行了断,传令厚葬。”子胥看着楚凡悬挂着的僵硬的身躯,对手下说道。
厚葬他,只是想让百姓看看,他这个君王是多么的大度。
三天过去了,青云城还和以往一样,人们有说有笑,该干嘛干嘛。
“丞相,上次那个衣着寒酸的人又来了。”看门的侍卫禀报道。
“请他进来,以后他要来,不用通报,让他进来便是。”萧弋说道。
侍卫应声退下。
“弋儿,听说青瑜王把那个冒牌的东云王逼死了。”未见其人,便闻孙云声。
“弋儿”,怎么听着那么怪?
“据说是东云王行刺大王,所以才被赐死。”萧弋很平静地说道。
“弋儿,你何必要装傻呢?那个‘东云王’是个什么货色,能刺杀得了青瑜王?怕不是青瑜王本就想他死,就算他投了降,他也不会容王宫里还住着曾经的君主,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杀了他。”
“大王确实受伤不假。”
“谁能证明这伤就是东云王的杰作?”孙云反问。
萧弋不说话。
“当我知道青瑜王即将进入墨池的时候,我就担心他会不会杀尽东云的臣民,会不会杀害你,所以我在他进入墨池的时候拦了他的御驾,装作誓死不降敌国,就是为了试探他究竟会怎样对待一个誓死效忠东云的人。没想到他不但没杀我,反而赞赏我有气魄,赏了我黄金,我便思忖此人胸襟倒也开阔,应该不会为难你一个降臣。谁知他如今又想法逼死东云王,焉知他下一个迫害的东云人不是你?舅舅很是担心你现在的处境啊。弋儿,和我回九兹吧。”孙云说道。
“容我再想想……”萧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心不在焉地答道。
“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