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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江都(修) ...
序
那一场正魔之战,在很多人的记忆里,惨烈万分。犹是这样,才换来了后世的太平。只是,在这场大战中,谁又付了烟云,谁终踏入黄泉,已经无法载下。最终的最终,是魔门的仓皇逃奔,是正门的元气大伤。
十八门派,只留七个,何其悲怆。
残存的弟子们,都能记得,那一天,阴云密布,仿若末日降临,血雨从天而降,直有天崩地裂之感。
而他们都知道,若非有一个女子,替她的师兄、当时的正门领袖,挡住那突如其来的天劫,维持住主战场上的结界稳定,恐怕这一场仗,仍旧会是生灵涂炭。
一袭红衣,立于天华峰巅,若火莲绽放,如凤凰涅槃。
她的手中,是那柄海月清辉琴,飒飒清音之中,吟唱着属于她的傲然:“来吧!明日之后,便是万世安康,以我之命,换汝安宁!”
望着苍渺青山,虽身上的苦痛,痛彻心扉,心在天雷袭身之时,澄澈净空,“没有来生,没有永生,不负君亦是不负苍生。师兄,你欠我的,终归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见与不见,已不在重要……
这世间最苦痛的事,莫过于此。
何以入轮回,何以付来生。
这一场天劫之后,她便会化作飞灰,散到天涯。原想,若就是死,只要在忘川河畔奈何桥上,等他百年,或许是再一世的纠缠。
怕是没有了。
看见那朵劫云之时,就已是末路。
面上逐渐露出凄苦,师兄,为你付出如斯,能否换得你心长留。
只是旋即,她便挺胸抬头,看向去处,眸光中的不屈不挠,撼动天地,手中的海月清辉琴再度发出炫目的华光。
这是,最后的战役。她要赢得漂亮。
云烟缥缈,地势高广。天华山上,一道惊雷,响彻大地。
仿若九转莲峰,瞬时间地动山摇。这声雷只是顷刻,便再度回归平静。
当身着白衣的公子带着一群青衣道士飞奔上山时候,眼里已经只有满地的狼藉:绣凤红衣,碧翠玉镯,海月清辉琴,都静静的躺在红色的桃花中,混着鲜血的泥土上。属于那个女子的血骨,已然消弭。
“咣当”一声,是长剑离手砸在地面的声音。
……你……为何要如此做……
哪里还有人能回应他的低喃,只有砸下的那个深坑以及刺眼的鲜红,昭彰着已然逝去的惨烈。
寒鸦声声而过。
那个血红如火的女子,在最后一刻,依旧念念不忘他能否安然;那个拼尽全力的女子,替他挡下九九八十一道重重天劫,却没撑到最后一刻。
灰飞烟灭,元神尽散。
轻烟渺然,其中一个青衣道士走到公子身边,低声说:“掌门,节哀顺变,姑姑的后事,要如何处置?”
白衣公子的眸中闪过一丝凄厉,不过瞬间,他的掌心便闪现一个净瓶,缕缕清风携着青烟,缓缓入了瓶中。
“掌门,这是……”
“逆天行事又非一日,我定要留下她这念想。不入轮回,我便给她来生!”
白衣公子将瓷瓶收好,转身似要离去。
弟子跟随其后,他忽然停住脚步,“这笔债,不需要你们陪我走这遭。回山吧。”
“掌门!”
白衣公子清逸出尘的面上,是淡若清风的微笑,他没有将苦痛挂在脸上,只是微一恍神,就似乎能看见那日拒了她后,一双似水眸中的热泪盈盈。
悔不该。
悔不该将他人之事搁在心头,将情爱放逐脑后。当芳魂杳然的时候,才发觉,心已麻木,至若死水。
偏就是这样的自己,却还是让她,香消玉殒。
罢、罢、罢。
上有青天,下有苍土,这笔血债,终究是需要他去找回。
雨落无声,花落无垠。谁念白衣,谁画凤霓。
天华山上圣子先堂,突有一日,供奉出一枚至宝,名曰:璇玑。
传说,只要得到它,便会修为大进;传说,只要有了它,便会实现一个心愿……当年的那些纷纷扰扰,曾经的一场天地大劫,都在烟云滚滚的红尘之中,付与传说。
转眼,已是百年。
第一章
江都城的一处破屋里,杂草丛生,木头顶上也已经在蚁虫的噬咬下穿了洞,即便是一阵清风,也会立马倒下的感觉。微雨飘摇,时不时便有几粒碎瓦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从这处破屋中走出两个穿着破烂的小子,一前一后的猫着腰从里头走了出来。两人长的极为相像,几乎一模一样,只能从眸光之中揣测出二人性格上的不同,一个略显刚烈,一个则比较软弱一些。
目下的大隋朝风雨飘摇,隋帝杨广远征高丽,内修运河,以至于民不聊生,四方揭竿而起。只有这眼下江都,因没有受到战火牵连,尚算安宁。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到街上,店铺鳞次栉比,处处都是叫卖声。将近年关,人潮川流不息,准备置办年货,甚是热闹。
“相中了,就那个小子了!”
那略显刚强点的便是连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刚摸回来的包子,决定稍微晚点再吃,先干一票再说,将这包子闻了闻,塞到了跟在后头的林紫岫怀里。
“是他么?你确定就他了?”林紫岫可怜兮兮的看了眼怀中的包子,吞了吞口水,问。
“确定!一看就是二世祖,有钱的很。”
这两个小混混样的孩子从街角探出头来,看着不远处站在某金光闪闪的商铺门口的公子哥。这人即便是在张袂成阴的人群里,也十分引人注目,一笑就露出口白牙,看着委实良善。
二人互相看了眼,速度穿过人群,齐齐朝着那好看的男子扑了过去。
“爹——”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僵停在这刻。
侯铭宣很尴尬。
他的头顶有几道黑线,隐隐约约,络绎不绝。
当是时,正是正午时分,江都城最热闹的时候。不论是酒馆饭馆、茶楼点心铺子,都探来了无数道视线,落在侯铭宣的左右腿上,这感觉就跟当街脱裤子一样难堪。
侯铭宣克制住心中的惊异,十分耐心的道:“二位……是否认错了,在下的年纪,也堪堪只能做二位的哥哥。”
抱着他左腿的对右边那个使了个眼色,二人顿时又大哭起来,甚是凄惨。
侯铭宣面红耳赤。
说到底他也是正道门派弟子,最是不善应付民间的这等心机诡道。
“爹啊……你怎么能不认我们两个呢。”连玖哭的十分辛苦,顺带掐了一旁的林紫岫一把。
林紫岫被掐的一疼,抽抽鼻子,裂开小嘴将鼻涕抹在侯铭宣的裤子上,口里还支支吾吾的说:“爹不记得了么,你离家多时,常年不归,居然将我们可怜的娘亲一人留在家中,直到前几年家中变故,一贫如洗,娘亲死前特特画了您的画像,教我们沿路寻找,好容易看见你哇……”
林紫岫越说越伤悲,戳到了陈年旧事,渐渐松开了手,爆发出“哇”的一声特别真挚的哭喊。
两旁的人对正中手忙脚乱的五好青年侯铭宣指指点点,都认为眼下侯铭宣好声好气,不外乎做贼心虚。年纪轻轻就惹风流帐,当真可以刮目相看。
“麻烦……将画像拿出来与我瞧瞧可好?”脑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侯铭宣耳根子都在发热,冤孽啊!他不过是下山替恩师办点事情而已啊!想他自小就上了天华山圣子先堂修道,何曾有过娶妻生子的经历!难不成……侯铭宣见左腿处那机灵小子真的在怀中摸来摸去,背后一阵汗毛倒竖。
难不成!他真的是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比如曾经娶妻生子,而后背井离乡。途中遭遇不测,被恩师救上山。失忆之后……
仿若天打雷劈,侯铭宣呆呆的看着连玖的动作。
连玖边慢慢的从怀里掏画,边流眼泪。
林紫岫继续将鼻涕抹在侯铭宣的腿上。
连玖心道,此人真是她们混世以来遇见的最大的呆子。
侧头看了看林紫岫,这傻丫头居然伏着侯铭宣的腿,不干活只顾着流哈喇子。
“噌”的一下,她咬牙掏出画,睨了睨侯铭宣,呆子浑身不适,显然是紧张至极。
江都的冬季湿寒,微雨过后便是片雪。
不知是谁在嘀咕了句:“这爹爹可真够狠心的,居然让他们跪了那么久。你看他们膝盖都红了。”
连玖与林紫岫穿的太过破烂,裤子因为常年没得换,从膝盖处撕开,两条光秃秃的小腿肚子露在外头,冻得又红又肿。
侯铭宣薄面一红,弯腰说道:“要不,我们别在这街心说,换个地方……叙话。”
正说时,忽然一阵阴风掠过,朝着侯铭宣的腿处袭去。
呆子说那时、那时快的一手拎着一个,向后急退。
连玖林紫岫二人哪里晓得会有这等变故,吓得像八爪鱼一样,一个紧紧抱着侯铭宣的腰部,一个毫不示弱的上手就捞在侯铭宣的胸口处,待其站定之后,姿势非常风骚,行动亦是极为不便。
“修行之人,怎可在闹市袭人?何门何派妖孽竟然如此肆意妄为?”侯铭宣心里叫苦,但维持着面上的冷静,义正言辞的怒斥对方。
那阴风并未停止,见侯铭宣被两个小子捆住手脚,更是毫不忌惮的径直卷向站立在街心当中的侯铭宣,其心极为歹毒。
侯铭宣眸光一沉,心说总不能让这两个小子绊住手脚,但又不能伤及无辜,当机立断掏出师尊给的金符,朝天上一送,顿时凭空闪现三道光芒,众人眼前只一花。
阴风滑过,街心处的父子三人却没了踪影。
侯铭宣提着两人落在江都城郊外,因挂着两个重物有些不稳当的趔趄了下。
连玖刚刚经历一场晕头转向的穿梭,险些昏厥过去,手微微一抖,所谓的父亲画像轻飘飘的落了地,在地上打个滚,展开空白的身姿,美妙的在风里旋转着。
侯铭宣的脸顿时黑了。居然、居然将他当猴耍!这竟是空白的画!
连玖打了个寒颤,与林紫岫携手慢慢从侯铭宣的身上爬下,一步步的后退。
“站住!你们两个!”一柄宝剑铮铮发亮,暖阳之下划出道弧线,瞬间截住连玖林紫岫。
连玖心说呆子忽然聪明睿智了,这下麻烦大了。
她讪笑着摆手,“英雄!神仙哥哥!我兄弟二人不过是开个玩笑,切莫当真!青山绿水,祝大哥您长命百岁!”
侯铭宣却认真的盯着二人,眸光深沉,“你们是何家细作?居然敢替邪门绑住我的行动!”
哦我的娘亲。
呆子以为她们是坏蛋。
“呆……哦不英雄,我想您弄错了,一切都只是巧合。”连玖拉着林紫岫的手,默默的朝后退了两步。
只是呆子的剑又追了几步,将林紫岫吓的面色发白、两腿打颤,居然走不动了。
连玖暗暗踢了下林紫岫,用力扯住她,二人掉过头就跑,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一怒之下会杀了她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林紫岫边跑边哭,转过头却看见一柄剑光掠了过来,吓得惊声尖叫,瞬间跌倒在地,连怀里仅存的两个包子也滚了出来,掉进了旁边的水里。
连玖一口气跑出几百步,却发现林紫岫没有跟上。
跺着脚大喊了句“我去你大爷的!”,连玖又转头跑回到林紫岫身边拽起了她。只是这样一来一回,就再也没有所谓的逃跑机会,宝剑就像是听话的动物一样,晃悠悠的在她们鼻尖前绕来绕去。
这飘着雪花的寒冷天气,却让连玖林紫岫凝出了一头的汗。
连玖喊了句:“呆子你要杀就杀,说了我们跟劳什子邪门没关系,像我们这两个小混混吃顿饭都难,要有人愿意雇我们就好了。”
林紫岫委委屈屈的哭着,埋头在林紫岫胳膊里,“我们……我们不是坏人。”
侯铭宣也发现林紫岫连玖的确没有修为底子,伸手一指,宝剑悠悠然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就算不是坏人,也不能当街污蔑别人……”侯铭宣想起街心时候的遭遇,微微面红,“既然你们不是邪门中人,自行去吧。”
将剑送入剑鞘,他转身就走,半途之中,却听见了身后又是一阵凄凉的哭声。
侯铭宣自从下山,基本上是能帮则帮,能救则救。
师尊说过:当世大乱,可怜之人比比皆是,人生有百年命数则为长寿,今生苦难或为前世因由,此番下山,救可救之人,无需多事。
所以侯铭宣一路走来,在战乱之地看过太多冻死骨,更也亲眼目睹过多少难民的流离失所。并非他铁石心肠,而是他无能为力。
只是……这两个孩子……
侯铭宣不觉心软下来,回过身来看着两人。
连玖红了眼圈,呆呆的看着那泛着涟漪的冰寒湖水,“我们好容易偷来两个包子……也没了。”
林紫岫怕侯铭宣说她们是坏人,小声的抽泣着,“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饿的受不住才去偷的。”
雪花落在连玖林紫岫的头顶、身上,愈发显出衣裳单薄。两张被冻得有些红肿的脸蛋,挂出的眼泪亦是冰在了脸上。林紫岫冷的浑身都疼,轻轻扯了扯连玖的袖子,“小九……我们回家吧。”
长长一声叹气自身后响起,侯铭宣走到她们面前,掏出一锭银子搁在林紫岫手上。
“拿去吧。”
侯铭宣这次是真的转身离去,硬着心肠告诉自己,不要去管这两个孩子。
但是凭他过人的修为,很是清楚她们一前一后的跟在自己的后头。
远方传来家家户户燃放的烟花炮竹,缕缕饭香升腾而起,侯铭宣终于听见了一串如擂鼓般的声音从两个默默跟随的小子肚子里传出,他终于忍耐不住的回头站定,温和的道:“我并非不想帮你们,而是不能。在下此次出山,有要紧事要办,恐会牵累别人。”
连玖抹了抹脸,从林紫岫手上去抠那锭银子。
姐妹连心,林紫岫顿时明白了,死死的握着就不肯放。
连玖怒道:“松手!”
林紫岫瑟缩了下,才将银子交给了连玖。
这倔强的脸上有些脏污,个头也不高,将将到侯铭宣的腰处,咬着牙的将银子送到了侯铭宣的面前,连玖笑吟吟的说:“不是我说,你可怜我们一时,可怜不了一世。我们两个在江都也混了这么久了,带着银子回去,立时就要被人抢走的,别枉费心机了。”
侯铭宣蹙眉,却又将银子推了回去,“拿上吧,至少买件蔽体的衣裳穿,才不致有辱斯文。”
连玖忽然面红耳赤的低头看了看彼此,狠狠的瞪着侯铭宣说:“呆子,恨死你了!”
“……”
侯铭宣无语的看着手掌心处的一片黑土,待他抬头,那两个少年已经携手离去。
“小九?那呆子不肯帮我们呢。”
“哼。”连玖俏皮的笑了笑,“呆子当然不信我说的话,所以我也不是真还银子啊。”
连玖眨了眨眼睛,手中攥了颗明珠,盈盈发光,内中隐隐有蜷在一起的红色雀儿形状的血滴,握在掌心还十分暖和,连玖觉着感觉不错,递给了林紫岫去暖暖手。
“小九!你还真偷了呆子的东西!”
连玖翻了翻白眼,“哪里是偷,明明是在他那么一晃一飞的过程中,这东西自己滚到我手里的。就你这笨蛋,只知道流口水!”
“那……那其实他已经给了银子了,这东西要不要还他?”林紫岫吓的将烫手山芋又推还给了连玖。
“本来想还的啊,谁让他嫌弃我们。”
连玖想起他所说的衣不蔽体,很是上火,“走!小九今日请你吃好吃的!”
修稿。继续修。补了个序言。0V0还在看的妹子们记得回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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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江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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