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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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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被胖子的那句话定住了,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甚至说不出一个字来,直到胖子在那边喊了我好几次,我才回过神来。
“你发现了什么?”我忍着心中的不安问道。
其实我心中一直都有预感,闷油瓶当时告诉我的话可能不是真的,他为了不让我进入那扇青铜门,为了不让我走进危险之中,才用那个谎话先稳住我。我一直都不愿意这样想,可又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直到现在胖子直白地告诉我,我一下子觉得自己一直坚持着的东西像碎掉了一样,那感觉就像我的自欺欺人被人看透了似的。
我知道,之前我下意识地不去想这个问题,只是告诉自己闷油瓶还会回来,因为他让我十年后去找他,所以他就一定会回来。
我的声音有点发颤:“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小哥……他……死了?”
“吴邪,你听我说,平静点,我没说小哥死了。”胖子显然听出了我的情绪不对,于是安抚了我一下,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原来胖子昨天晚上又跑到发现云彩尸体的那条溪流边去了。昨天是中秋节,他想去那里和云彩说说话,他觉得只有在那里才能感受到云彩的气息。
没想到他发现了那个鬼影人,那人正拿着一个水囊在溪流的那头打水。这个季节巴乃的雨水并不丰沛,山里很多的泉水溪涧都断了流,而这条溪流水量最多。也许这鬼影人确实是被逼急了,才趁着天黑跑到这里来打水。
胖子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他们就这样厮打起来。胖子本身似乎并没有这个鬼影人能打,但仇恨使他充满了力量。因为我在回到杭州之后,还是把我对云彩之死的猜想告诉了他,当时胖子就像疯了一样地摔了电话,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满山遍野的找那个鬼影人了,不过这一年却并没有找到。
他们扭打了很久,那个鬼影人在被胖子揪着领子往大石头上撞了十几下后终于吐了血,胖子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朝他吐了口唾沫,问他云彩到底是不是他杀死的。
没想到那个鬼影人很痛快地承认了,但是对于胖子追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却怎样也不回答,哪怕胖子又狠狠地朝他身上踢了十几下也依然没有说。最后胖子拿出随身带的匕龘首准备给他一刀的时候,那个鬼影人却突然笑了,从他那几乎没有五官的脸上咧出一个慑人的笑容。他对胖子说:“死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我死了,你就不会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了。”
胖子就停下来看着他。鬼影人又说:“我知道终极的秘密,可我不会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你一定想知道的事。每十年就要有一个人进去守着这个秘密,而那个人,就再也出不来了,他会变成不生不死的状态,人不人鬼不鬼的,永远这样下去。”
鬼影人的笑声可怖极了,可是无论胖子怎么揍他,他都没有再说下去,直到他被揍得奄奄一息,胖子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开口了。
最后,胖子到底没有杀了他,但那个鬼影人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胖子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子里,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吴邪,我觉得那个鬼影人说的话是真的,小哥进去就不会再出来了。如果真像他说的每十年换一个人,那之前的那些人呢,你见过他们么?听小哥说过哪怕半点么?”
我潜意识里知道胖子说的可能是真的,可我还是死撑着问:“为什么出不来?小哥第一次进青铜门的时候就出来了,并且健健康康,不缺胳膊不缺腿的。”
“可是你也知道,这一次他的行为和之前不一样,你心里应该也是明白的,为什么就是不敢承认呢!”胖子在那边也朝我吼起来,“吴邪,我知道你看重小哥,可是你也要接受现实!”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着。胖子可能也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便放低声音对我说:“天真,我不是朝你吼,我是急。我猜你还没有放弃查这件事,这个十年之约你肯定会去赴,我怕你出事。你理智地想想就知道,小哥肯定不会再出来了!”
我忽然平静下来,耐心听完了胖子在那边苦口婆心的规劝。他的道理我都明白,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你要理智点”就可以释怀的。
胖子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我们一年多加起来的话也没这个电话讲得多,我知道他还是很关心我,可是这一次我没办法听他的劝。
我笑了,认真地对他说:“胖子,我知道你说的每个字都是为我好,可是你也已经很了解我了,如果这样就放弃,那我就不是吴邪了。有的事可以放弃,可有的事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这些代价换来的只是一场空,我都不会后悔。”
胖子沉默了很久,才苦笑一声:“天真,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觉得自己不能跟傻子一样地等上十年,老子现在一天也不想再等!我一定得把他找回来,那扇破门要是能用他留给我的鬼玺打开,我现在就进去把他给抓出来。要是那门打不开,我就去找东西撬开,或者炸开!如果还是打不开,那我就用别的办法。什么不生不死,什么十年守护,我统统都不想管,我就知道我得把他给抓出来,大不了一起死,谁他妈怕谁!”
这一刹我有点癫狂,一年来担惊受怕和牵肠挂肚的情绪在此刻喷薄而出,我的声音甚至气得颤抖。
胖子听了,长叹一口气:“那你有没有想过,小哥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了?”
我笑了,大声笑起来,以至于这笑声听起来十分诡异,我一字一句地对胖子说:“死?不可能,小哥他不会死的。”我狠命地捂着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疼得像有刀在割一样,“你信不信,小哥肯定没死,我感觉得到。我还在这里,他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