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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于是,他们是谁 ...

  •   后来某次出去唱歌,周安发现了只要拿了话筒就撒不了手的林一七,顿时眼睛闪闪亮。­
      “一七啊,来木熊唱啊,哥哥会给你很多钱钱的。”周安把话很诱惑地直接抛出。­
      林一七扬起鼻尖大笑了几声,才弯了眼说:“大哥,是被俺迷住了吧,俺进城才几天,对城里不熟,俺爹说了,城里坏人特多,尤其是长你这样的,俺爹还说了,俺太漂亮,又太单纯,容易被骗,所以俺不敢和你去。” ­
      阳小米突然蹦跶出来:“妞儿,跟爷走吧,爷能让你欲罢不能的,哈哈。”­
      林一七垂下脸作娇羞状:“让人家真个为难啊。”­
      阳小米从兜里掏了张毛爷爷,一扬手,转身就走。­
      林一七扑了过去:“爷~~让奴家伺候你一辈子吧!”­
      周安抹了额上的冷汗,坐到乐薪旁边看大戏。­
      待那两疯丫头闹够了,周安才又上去一阵劝说,最后二人达成协议:每月的02、07、14、21号去木熊帮个小忙,歌的类型风格他不管,林一七想唱什么唱什么,也不用穿符合酒吧气氛的衣服。但过了没多久,周安就以各种理由把林一七忽悠过来,推到台上献唱。而此刻,已是林某人本月被忽悠的第五次了,可却还无发觉。­
      黄色小车停在木马熊猫门口。­
      "嗨~美女。"周安这丫的口头禅不管怎么听都很流氓,他殷勤地拉开车门。­
      “我牵了小米来,帮我好好照顾她。”林一七跳下车。­
      “放心!为了答谢林大恩人,我特地留了个阁楼给你们,到时你直接过来。”­
      “真是好孩子。”林一七表扬道。­
      “你这车随时都有股味儿。”先到一步的乐薪往阳小米的车里嗅嗅,然后厌恶地皱起眉头。­
      “关你屁事儿!老娘就喜欢这颜色,就喜欢这味!!”阳小米一怒为爱车。­
      还没到夜猫儿们活动时间,但木马熊猫熊已人满为患,空间飘了点轻音乐。­
      林一七和些熟人打招呼后,径直上了台,后台的高山对林一七咧嘴笑笑,林一七马上回了个更大的笑容,传闻高山是资深的DJ,很多乐器在他手里能玩出许多新花样,他很少有和林一七在后台排练,但二人不知为何,就两字形容:默契,私下,大家也笑称林一七是“流水”,林一七也知道,高山是难得得知音。­
      林一七单手拿起话筒:“我有个朋友,她很漂亮,这是首她爱听的歌儿。首先说了,这是徐志摩的词,很煽情的,请感性的人儿自备纸巾,以免妆弄花了小脸。”­
      台下哄笑,林一七也笑,然后走到酒红的三角钢琴前坐下,尽管她穿的是简单的T-shirt。­
      “她怎么想起这首歌了?”阁楼上的乐薪往小窗子外面探。­
      “不知···不知···”阳小米看着台上的林一七,“可能想起溪皊了。”­
      “你们俩小小声在说谁呢?”周安凑了个脑袋过去。­
      “我们女人说悄悄话,你瞎凑啥热闹?”阳小米用食指戳周安的头。­
      “女?人?”周安说着欠挨的话往阳小米身上扫描。­
      “你大爷的!!”­
      两人手脚快拧到一块去时,乐薪端着饮料闲闲张嘴:“多大的人了,快别闹了,看一七要唱了,听完再打呗。”­
      灯光打在林一七身上,她弹着琴,却闭着眼。­
      低沉的前奏突然停止,林一七突然睁开眼,台上突兀的安静使得全场也静了下来。
      片刻,钢琴又响起,这次伴着的是林一七的声音。­
      “冒着寒风骤雨,­
      鲜花献上黄土,­
      经过一夜,­
      风雨催残,­
      晓来时花叶凋零,­
      不堪重睹。­
      事过境迁人散,­
      音容缈不复返,­
      看残花,­
      憔悴满塚,­
      它昨日笑脸迎风,­
      含芳吹送。
      正如黄土下的躯体,­
      呼吸泥土的气息,­
      继续­
      被它­
      遗下的心灵疼痛。­

      ­冒着寒风骤雨,­
      鲜花献上黄土,­
      经过一夜,­
      风雨催残,­
      晓来时花叶,­
      凋零…”­
      直至最后一个心酸的尾音落下,台下仍是静呼呼的一片,林一七站起来慢慢走下台。­
      “哎,姑娘些别哭啊~不就一首歌儿。”­
      还是嘤嘤的一片。­
      林一七安慰不得的那些姑娘们,纷纷转身,投入自个儿男友怀里寻依靠。­
      美人都跑了,林一七泄气地走向阁楼。­
      亲爹啊,这是些什么状况!林一七一推开门,就彻底震惊了。­
      最爱看戏的乐薪妹妹和她的新戏友周安大叔排排坐着,嘴里一边嗑着瓜籽一边翘着兰花指对那缠绵在一起两人做出点评。­
      “好,女的把腿抬高些,再高些,别害羞啊。”­
      “男的再投入点嘛,眼神很重要的,对~眼神!”­
      “我呸!叫得太假了,真不带劲,必须销魂必须缠绵!”­
      “小米,你倒是主动点啊,别只是麻烦人家一直动,那多累啊。”­
      “我操你大爷!乐薪,你怎么不得瑟着去死!”慌乱中的阳小米终于得空,扯开嗓子大骂。­
      画面很纠结,配音很生动,点评很抽象,主角儿很投入,总的来说:很黄,很暴力。­
      不过,事实只能证明你想多了。­
      ········
      身着暗黄衣的阳小米,在瑟瑟发抖着,不是太冷,而是过于愤怒。一个背影不熟悉,模样不熟悉,气场也不熟悉的粉衣男人直立立地站在阳小米对面。­
      林一七小心翼翼地摸索到乐薪身边,顺手把乐薪刚剥了壳儿的瓜籽扔到嘴里嚼着:“这小愤青谁啊,小米新对手?”­
      “两人绝对前世是仇人,一见面就干上了。”乐薪笑眯眯地回答。­
      林一七太了解这二位的性格了,阳小米就一火爆脾气,见谁不顺眼就斜着丹凤眼,一副你他妈有本事就打我,老娘就是不爽你你的表情,若真动手,她绝对是别人碰她一下她弄死要还十下。乐薪外冷内热,看似温柔冷静,一旦疯起来就像隐藏了二十二年的歇斯底里综合症突然爆发,一抽一抽地,任是阳小米也拉不住。三人中的两个若真闹起来了,剩下那个绝不帮忙,只在旁边观战,时不时插上两句:“别顾着光吵吵啊,打一架,打一架嘛。”直到战斗结束,个回各家,第二天定有一方打电话:“喂,我妈叫你过来吃饭。”声音虽冷冷的,表情虽僵僵的,不过事情就此解决,又可以混在一起瞎折腾。­
      ­ 冷场了五、六秒的阳小米突然气场猛增,抬腿就攻向粉衣男人的家中老二。­
      “不好!”­
      “小愤青,快闪开!”­
      林、乐二人同时惊慌,这招式太熟悉了,听阳妈妈说,每当阳小米打架无胜算时,就会使这赖皮功,从未败过,被踢过的小男孩都哭着回家找妈妈,妈妈们带着自家孩子和阳妈妈理论,阳妈妈平时很亲切,逢人都笑呵呵地,还给糖吃,小孩儿们都很喜欢她。但是一涉及到宝贝女儿,便可以蛮不讲理,阳小米从没为此挨过骂,加上后来凑着热闹学了跆拳道,更加肆无忌惮了。至于这招式自从上高中就再也没使过了,因为毕竟年纪都大了,男生也懂得谦让女生,于是就没人再同阳小米大战三百回合了,而阳小米也懵懵懂懂地大概知道了如果出了意外会造成断子绝孙的严重后果,所以把此必杀技收敛了很多年,看来这次真是把她逼急了。
      事态的转变让林一七与乐薪的面部表情跳跃也有些加快,从惊慌,要出人命了;到讶异,原来还可以这样;再到我很闲,凑桌儿打麻将吧。­
      “时代变迁,小米老了。”林一七嘴上如是说。­
      “宿敌出现了!”乐薪心里如此想。­
      阳小米的赖皮功使得很迅速也很突然,正常反应都是双手马上去保护家中老二,露出其他缺乏保护的地方,然后会被阳小米一脚踢上脑袋,而小愤青却在林、乐二人惶恐的表情下很自然地用去接,应对的招式怪异就不说了吧,可问题是人家接住了,接得稳稳的,接得很是轻松,也很愉快,随即把脚踝顺着他的方向一拉,阳小米就直愣愣倒他怀里了,然后轻轻地把傻呆阳氏立在地上,整个过程,完胜!­
      小愤青转身忿忿儿地:“我不是小愤青!”­
      周安立马站起来介绍:“这位是麦歌,和我一样,卖食儿的。”­
      粉衣麦歌展颜一笑:“叫我麦子就好。”­
      粉色是牛郎和矫情公子们的首选色彩,但肉眼测量身高稳过一百八的麦子把粉色演绎得恰好,不多也不少,还带有种斯文的贵气,笑起来牙倍儿白,高鼻梁挂着副金丝边的眼镜,刚才那么混乱的情况也没掉地上,推镜架的手修长干净,是个好看的人。­
      “哼,买子,你爸还真是同等与李白的高人。”回过神的阳小米依旧不甘心,继而改成嘴上攻击。
      “过奖,家父乃一介俗人,不可与李仙人相比。”
      麦子的谦虚让林一七大笑不止,可怜的麦子同学不知道的是,上课只知道看小说电影的阳小米对于李白有多么不屑,在《将进酒》一诗中,“呼儿将出换美酒”一句被语文白痴阳小米理解为李白打算把自己的孩子拿去换做美酒继续享乐,这让乐薪叹息这样豁达的诗句被阳小米轻而易举地毁得连渣都不留。
      “新朋友,喝上一杯。”乐薪举杯打着圆场。
      “小米也来,你们两大男人何必计较这番小事呢。”林一七也打着“圆场”。
      “去死!”阳小米扑过来拿起酒瓶就猛灌,斜着丹凤眼挑衅着麦子。
      麦子见状不慌不忙,直接开了瓶比之前度数都高许多的,对阳小米晃晃,意思是奉陪到底。
      然后····
      阳小米就趴下了。
      “小妹,你的声音不错,琴也不赖哦。”­
      看着清醒依旧的麦子,林一七马上得出斯文的表皮下是个痞子的结论,嘴上却还要应承道:“见笑了啊,其实我错了好几个音,不过他们都没发觉。”­
      佯装害羞地偏过头,正好对上一双眼。­
      黑,纯黑,深黑,黑到窥不到底的,不知道该怎样描述的眼睛,此时连眼皮儿都不动一下,直直地看着林一七。­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沈严,过来一起。”麦子撑着窗台向着对面阁楼喊,看来是熟识。­
      两个阁楼其实挨得很近,只是现在音乐太吵,对面的男人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麦子转过身对林一七解释道:“我就是在对面看到周安,才过来打招呼的,然后就…咦,她怎么了?”­
      林一七闻言才把视线转了回来。­
      只见阳小米奄奄地坐在搁在地板上的坐垫上,头也不抬,好少见到她这样。­
      “这孩子打小就没输过,都是赢得风风光光,今天突然败了,还败得这般惨,丝毫没有翻身的余地,连赖皮功都使上了,还是被打得落花儿流水的,这极强的自尊心啊,伤的挺严重的。”乐薪头头是道地分析。­
      “你妹的,乐薪。”阳小米连骂人都少了几分气势。­
      “来谈谈赔偿的事儿吧!我和我男朋友还有我家情敌,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结果你一出现,二话不说就把我男人弄阳萎了,这人生价值完全没有实现,你得赔!”林一七也跟着胡搅蛮缠,她们三平时就这样闹着玩,阳小米是男朋友,林一七和乐薪是情敌关系,不过这两情敌还当得特亲密,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而且还是从小一起长大。­
      “萎了?”麦子深深地思考了这个问题,“那请你看电影吧。”不知X萎还有电影治疗这一说法,不会是什么成人爱情动作片吧。­
      “她有夜盲症。”乐薪看阳小米半天没反应,以为她不想去,于是帮她开了腔。­
      “我只看鬼片。”阳小米闷闷抬头,皱着张苹果脸讲条件。­
      “好!”麦子爽快地答应。­
      看着那一黄一粉的消失,林一七乐薪笑得特贼,对视一眼。­
      “啧啧啧,有奸情!”­林一七点着下巴道。
      “外套都忘拿了。”­乐薪笑得一脸猥琐。
      “噫~~”二人发出令人遐想的声音。­
      话题就此拉开,林一七同乐薪闲聊起阳小米的终生大事,想象她穿了洁白婚纱,做别人家媳妇,还得低眉顺眼叫“婆婆”的样子,两人竟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周安默默看了两白痴一眼,下楼巡场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于是,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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