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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准备回家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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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不冷不热的时节。
白祁韵坐在床上,床上摊着的都是容惜旒月给他的信和一些小玩意儿。白祁韵拿起一块水晶,细细的看着。这是一块水晶方块,里面空心装着极淡青色的液体,一朵莲花正开得灿烂,白祁韵知道,这是莲花标本,但那莲花的色泽极其纯净鲜艳,虽然花瓣被压成片状,但却是看不出来,那花瓣亦十分饱满,比之活莲,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容惜氏族族长的象征!名为九天,凤莲。
小心地收好凤莲,又看起了容惜旒月写的信,一封一封,有他的思念,他的关心,他的诉说。白祁韵未曾回过信,他想过回信,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给的画,足以说明一切,若是那人懂得,自是不会心有芥蒂,若是那人误解了他,只能说那人不了解他,不是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教吹箫。”
君临,你若不负我,我嫁于你,亦不悔。
日落三分,白祁韵收拾好床上的东西,换了套艳丽的华服出了去。
这几日子凰住在敖清那儿,子凰生了场大病,白祁韵难以照料他,只得托敖清给养着,幸好子凰病得迷迷糊糊,又十分喜欢敖清,疼爱爹爹的小子凰才不哭不闹地跟着敖清。
白祁韵这会儿是要去接子凰去玩,顺便告知敖清他要回家的事。
对于龙祁兰和敖清,白祁韵并不赞同他们,虽说龙祁兰和敖清都是他的朋友,但,龙祁兰是一个国家的王,正所谓怀璧其罪,龙祁兰不能总护着他,社会舆论、朝廷、后宫斗争,纵使敖清多聪明,在这三者之中辗转、彷徨、争斗,迟早会遍体鳞伤,在这之中,他与龙祁兰亦会生出嫌隙,那时,龙祁兰不但不护他,反而成了伤他最重的人。
这会儿白祁韵已经到了敖清的府邸,敖清还未入宫,因为朝中大臣和王太后阻抗。
这府邸是王给置的,不奢华,很天然,种植的大量的奇花异草,高树药草,似来到热带国度,难以想像在帝都中竟有如此自然的府邸。
白祁韵来过几次,每次来,都会觉得生命是自己的,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真舒服……
“爹爹!爹爹!”
白祁韵定睛看去,子凰正挥着短胳膊短腿扭捏着跑来了。白祁韵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等着子凰扑过来。
“哎哟!爹爹的好宝宝唷!”
白祁韵一把把子凰抱起,亲了亲子凰白嫩的小脸蛋儿,这才看向敖清。见他气色红润,白祁韵倒是放心了。
“清儿哥近日可还安好?子凰吵不吵?”
没等敖清开口,子凰便嚷嚷起来了。“子凰乖乖,清伯伯疼疼!爹爹不乖,腿腿痛痛!”
“什么?”白祁韵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谁是谁的爹!”
“清儿哥,我来是有事相告。”
敖清莞尔一笑,引白祁韵到园里凉亭坐下。
“我猜到你会来,你想说的事是你打算回阿月身边?”见白祁韵点头,敖清又说道:“说实话,我真嫉妒你能得到阿月的爱,呵……祁韵,若心中有想法,定要告知阿月,事无大小,可不要生出嫌隙才好。”
白祁韵认真听着,望着敖清温润尔雅的笑颜,终是知道龙祁兰是因哪一点而非敖清不可了。在暗潮汹涌、尔谀我诈的朝廷,争宠诬陷的后宫中生存,龙祁兰的世界,是暗无天日的,也只有与容惜旒月见面的日子,才能得到一丝光明,而这个人,敖清,似孔明灯,照亮了龙祁兰的世界,告诉龙祁兰,这世界还有情,有爱,有光明。
敖清撇了撇眉,道:“我听闻容惜族中的老长老有意将药族的继承人嫁与阿月,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我记得她有心怡的男子,若是她不同意……”敖清眯起眼,一手食指弯曲抵住下巴,“如此……大底会把她妹妹指给阿月,她妹妹,怎么说呢,只要是想要的,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得到。你小心点,别与她置气,不然会中了她的计谋。”
白祁韵点点头,笑道:“好男不同女斗!”
敖清也笑,“你呀!相信阿月不是不懂你的,他也不是多疑的人,应是信你的。”
白祁韵突然有种要赴战场的感觉。他不想同女人争容惜旒月,如此显很小女人,再者,他从来没有争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只说一言,小心迎妃,明哲保身。”
敖清清清明明地看着白祁韵,眼里浮动着一滩滩忧愁。他是不想进宫,只是,不进……亦是难了。
“给我写信罢!过两日打点好了,大家一起聚聚算是为我送别了。”
白祁韵想想还真的舍不得这里,在帝都度过的日子比起容惜族城来说还要更长,交的朋友亦是多,花楼的老鸨和姑娘们亦是会舍不得的罢。如此想,有些伤感了呢!
敖清摸摸子凰,“子凰,回家了想不想清伯伯啊?”
子凰拧起了小眉毛,撅起嘴道:“清伯伯一起呀!子凰喜欢清伯伯!”
两大人听了,笑了起来,许久未开口。
辞别了敖清,白祁韵抱着子凰来到常去的花楼,一进门那老鸨便迎了上来,捏捏子凰的小脸蛋儿笑道:“小子凰,叫姐姐!”
子凰笑眯眯道:“奶奶好!要糖糖!”
那老鸨听了,“痛恨恶绝”的扭着一张扑满粉的脸说:“叫奶奶还敢要糖?白公子你不能这么教小孩啊,以后得提价才行!”
虽是这么说,但老鸨还是掏出了几块糖给子凰早只白祁韵一群人要来,这都等着呢。
“妈妈,您别这么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老鸨翻了个白眼,给白祁韵带路。“您是想说,再说了,小孩卐说话不带心眼儿,诚实啊。是不是啊?您进去罢,妈妈就不打扰您了。”
白祁韵冲老鸨笑笑,推开了雅致房门。这是一楼花魁的住处,还带着小院,院里植了许些花草,十分雅致。
一进屋里,便见一屋子的人,白祁韵看了看,龙芷玉、林宝儿、龙祁尧、文(书生)、易(官宦子弟)、宸(官宦子弟)、霖(商家子弟),竟然连容惜馨月都来了,那一身男装显得她十分灵动,不似女儿装的温文淑静。
“阿韵,你来迟了噢!要罚酒!”霖趴在桌上,垂着眼,大底是喝醉了。
“喝醉了罢你。”
白祁韵把子凰给姑娘们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翻桌上的吃食。
“祁韵,你怎么这么晚,去见敖清了?”因为隔得有点远,容惜馨月只得探出身子看向白祁韵。
“噢,是啊。”白祁韵没抬头,把手伸到书堆里。
容惜馨月坐过来,侧着身子看白祁韵。“他还好吗?”
发现没什么可看的书,白祁韵只好抽出手,看向容惜馨月。“你指什么?”
“都指。”
“我不清楚。”
闻言,容惜馨月皱了皱眉头,她不信白祁韵会不知道。
白祁韵不想说此事,便问:“你怎么来了?不会只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罢?”
容惜馨月还是不语,白祁韵亦没再问。
“白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白祁韵回过头看向来人,是龙祁尧,白祁韵挑挑眉。怕我了?
龙祁尧便笑了笑,“上次忘记问你,王与敖大人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却都静了下来,眼中好奇地看着白祁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