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救赎》庄雨寒

2、婚宴前

　　“几点了？”当化妆师终于搞好许若楠最后的妆容时，许若楠摇了摇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问一边的曲娟娟。
　　曲娟娟看了看表，说：“4点半。你休息下吧，估计车还有个10来分钟就来接你了。晚上有你累的。”
　　化妆师已经知趣地离开了。许若楠站起来，很贴身的大红旗袍让她在抬脚时有些不适应，打了一个趔趄。
　　“你小心啊……”曲娟娟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了许若楠，“你要是摔了，这个妆可又得重化了。再说了，要是真摔到哪儿了，你那个冷面老公恐怕会把我撕碎的！”
　　“他，会吗？”提到楚云樵，许若楠的脸色有些发白，“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两家的商业联姻而已。”
　　“可是，我听说，是他主动向你爸要求娶你的。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我们两家都是这城中的大户。我爸的那块地需要他的资金注入，而他公司的发展需要我爸的势力……我们两人的结合真是天作之合……”许若楠淡笑了下。
　　“那，你还同意？你从英国回来也不过就两个月不到，你们见过也没几面，你还不是就答应了……”
　　许若楠没有说话，心底那个小秘密甚至连曲娟娟也不知道。十年前，当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面色苍白，身材高瘦，拉一手凄婉《梁祝》的男孩时，自己就已经不可救药地陷落下去了。所以，尽管知道这桩婚姻没有什么感情因素在里面，尽管对那个男人并不了解，尽管爸爸曾忧心忡忡地希望拒绝了这门婚姻，她，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
　　也许和他认识的时间还不算长，了解的程度更不够深，但相信凭她的柔情，加上他主动提出婚姻的这份基础，相信，他们会爱上的，不是么？像所有的商业联姻家庭一样，先婚而后情，然后平静而幸福地生活几十年……
　　“若楠，若楠……”曲娟娟使劲地摇动着她的肩膀：“想什么呢，叫你几声了。快准备下，我哥刚才来电话了，他们的车马上就到了。”
　　说话间，外面已经传来敲门声，曲娟娟走过去打开了门，曲壮壮走了进来。
　　“若楠，准备好没，我们走哦……”
　　许若楠下意识地往曲壮壮的身后看了一眼，他没有来。突然间，心中的失望就升了起来。联想到上午在教堂，当牧师问他是否愿意娶她为妻，他犹豫的那一刻，许若楠的心往下又沉了几分。
　　像是知道了许若楠的这份心思，一旁的曲娟娟急急地问他哥哥：“男主角呢？不是说好下午他亲自来接若楠的么？他人呢？”
　　曲壮壮看了一眼面前沉静若水的许若楠，搔了搔头，说：“呃，饭店……饭店那边，已……已经来了客……所以……”
　　许若楠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曲壮壮，轻轻地说：“没什么，反正接只是一个形式。”压下心中那份失落，许若楠浅笑了下，说：“时间差不多了，壮壮哥，我们走吧。”
　　坐到车上，许若楠静静地看着曲壮壮的背影，脸上的浅笑突然就消逝了。就在刚才，就在他搔头说着楚云樵不能来的理由时，她知道，他在撒谎。从小和曲家兄妹一起长大，对他们，她甚至比对自己还了解。曲壮壮最不擅长撒谎，每次撒谎，他就会结巴。于是，她就会戳穿曲壮壮的谎言。可是，刚才，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的心突然很痛……
　　“云樵，你不去接若楠，不太好哦。在教堂，不是都说好了的吗？”岑豪坐在饭店的更衣室中，一边帮楚云樵收拾着一会儿婚宴要用的东西，一边问着旁边那个一脸深沉的男人。
　　楚云樵端起面前已经没有什么温度的咖啡喝了一口，再回头瞄了一眼岑豪，一丝冷笑浮上脸庞，“那是你们说的，我没说过。”
　　“她是你的新娘……”
　　“不如说，她是她父亲向我摇尾乞怜的工具……”楚云樵再喝了一口咖啡，脸上的笑意更浓，但眼睛中却透着更多的冷冽。
　　“云樵……”岑豪有些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好友，“何必呢……其实，许若楠是无辜的。”
　　冷咖啡下去后，上腹那个地方有些熟悉的轻微的悸动，楚云樵不动声色地按了按，依然笑着说：“云桐也是无辜的……”
　　“可是，婚姻不应该作为报复的工具……”
　　“岑豪，我没有选择！”楚云樵垂下了眼，再度按了按上腹部那个隐隐作痛的地方，低低地说：“自从5年前云桐去世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心中发过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许家加诸给云桐的所有一切全部都还给许家，全部，连本带利的！”楚云樵抬起眼，微曲着自己的腰，目光凛冽！
　　岑豪望了望楚云樵，轻轻地叹了口气，忧虑地说：“云樵，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伤害的，可能不仅仅是许若楠一个人……”
　　“我，不在乎！”楚云樵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狠狠地顶在自己的上腹部，向下，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