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补考主救世》贝比仲

82、烦恼，恐惧

　　福吉部长毫无疑问是聪明人，他来拜访，一方面是摆出和前任不同的重视态度以博取好名声，一方面是在向太叔公示好。

　　福吉的示好里还带着试探，他无法否认自己的上台和太叔公有关系，但他不想因为这样受到某个家族的操纵。

　　太叔公关注的只有玛莉和我提到过的危险未来还有在危机中保全家族，本来就没想借助福吉在魔法部搞风搞雨，而且这也不符合家族的教训，他异常坦白地对福吉保证，“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可以做得很好，就像众人所见，得到这个职位是你长久以来认真工作的结果，你不要担心，你是个老道公正的执政者，慢慢来一切都会变好。”

　　结果双方都表示满意，福吉相信太叔公无意插手他的执政，太叔公也得到福吉的承诺，他会是我们在魔法部坚定、忠诚、无法替代的朋友。

　　玛莉在福吉告辞时跑过来拉住他，向部长要求一个额外特权，她那么自然地叫着部长先生，让福吉幸福得两眼发花。

　　虽然福吉很快从得到一头龙承认身份的陶醉中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的晕头很不是时候，但他还是咬牙答应会尽力满足玛莉。

　　玛莉提出的要求意外符合幼稚的外貌，她请部长先生下一道禁止令，不要毛茸茸的东西靠近她。

　　福吉立刻想到了那天抓坏办公室门板的狼人，他自以为找到原因，很快乐地答应了玛莉。

　　太叔公不觉得玛莉是怕狼人，而且她还养着好几只狗，不过他没问，只是疑惑地看着我。

　　我想到的是邓布利多蓬松的大胡子，或许还有卢平，摄魂怪入侵霍格沃茨的那年他也正好要去任教，说真的我并不赞成让一只狼人去当老师，因为有玛莉这样的危险分子在，他可能一不小心就把学生们当宵夜加餐了。

　　玛莉要那一纸禁令绝不是防人，而是恶心人……所以我只是了然地笑笑。

　　福吉突然状若随意地笑着问我是不是也有什么要求。

　　我摇摇头又不禁叹息，“我想要……的，魔法部长也无能无力。”

　　这话让大家都误会了。太叔公发出轻声叹息，他以为我是在羡慕玛莉觉醒了血统，所以同情地看着我，几乎要开口安慰我别介意，有些人天生比较幸运，我们该学会接受而不是心怀不平。福吉跟着发出叹息，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敬畏，他高看了我的预知能力，他以为我在为已经预见到却无力改变的未来烦恼，他用一种恶心巴拉的温和声音说会做好魔法部长，努力让和平安宁持续下去。玛莉也误会了，她以为我想要报复梅林，所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没有解释，我的想法一直都很单纯，我只想通过补考，或许等这次经历结束，我能真心接受命运，成为一个忠于职守的守护者。

　　不解释的结果是每个人都坚持了自己的理解。

　　太叔公的老婆伯爵夫人突然对我表现出泛滥的母爱，在她以下，伍德鲁兹城堡里的各位对我的态度也明显变得亲切温和了很多，再没有人用玛莉的表现来要求我，我甚至听到有人将玛莉的勤奋归咎于龙族过人的体质，他们说我绝对不是不如玛莉聪明，只是我会比较多地被儿童的身体影响，我没那么强壮也没那么严于律己。

　　妈妈很不高兴有别的女人抢着对她的孩子示好，即使长辈也不行，特别是我还表示享受这种新待遇。她最终没忍住，写了一封用词刻薄的信给伯爵夫人表示不满，据玛莉说妈妈告诉伯爵夫人应该将过剩的母爱投给乔安姑姑，也许就能将她从法国女巫肆意放浪的道路上拉回来。

　　福吉部长很快又送了亲自签署的禁制令给玛莉，他的态度让玛莉很是满意。他的命令也不是秘密，但意外的是纯血巫师们也很满意玛莉的要求，甚至巫师们那个萎缩的新闻界也是，甚至邓布利多都没跳出来担忧玛莉扭曲的行为可能导致性格变异，因为他们认为这做派才像是血统觉醒者。

　　玛莉对我的敬畏（如果真有过的话……）明显降低了，也许是魔法部长亲自签署的血统认证书还有之后送到的禁制令发挥了作用，也许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没太留意她，总之她换了一副平等的态度对我，有时候说话时甚至带着一种“我可以做主”的高慢意味。吸取教训，沟通始终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对她直言我很不满这一点。她的表现出乎意料，表情明显是被提醒了，愣了一阵后，眼神黯淡十分克制地对我说她无意冒犯，她说以后会注意，但又很快忍不住解释这态度一种深入骨髓的本性很难改变，然后又说她和家族里的巫师们一起研究，大家都很谦恭，也需要她做领头人，在那样一种氛围里她很难压制自己。

　　我不忍心让玛莉停止研究，伍德鲁兹城堡的魔法阵对我也一样有诱-惑，但我还是很不喜欢她的态度。我想不出兼顾的办法，也许我也加入到家族的研究团队能压制玛莉日益高涨的王霸之气，可那要付出辛劳服务于人，又会引得玛莉生出别的想法，再说我也不想接近那个魔法阵，整日面对那样的诱-惑，我怕自己真的会头脑发热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

　　于是我去找布莱斯，不为诉苦，只是散心。他的学习很有效率，成果也颇惊人，已经能将煎蛋煎出各种形状。我吃了做成向日葵状的煎蛋，心情稍微明朗。

　　布莱斯又给煎个章鱼形的，用番茄酱涂成红色，又用海苔肉松堆出眼睛，边端给我边说我也该放松些，不开心过日子活得再久也没意思。

　　我告诉他即使是神也不会一直活着，有始有终才是主流，而且我没见过永恒之物。

　　布莱斯承认这听上去好悲哀，既然神和人一样受到各种限制，就好难安慰我了。

　　我白他一眼，“不尝试就说放弃，真没诚意啊。”

　　布莱斯做认真沉思状，然后问，“至少你会比人活得更自在长久，嗯，说说是怎样一种感觉？”

　　“……比人更恐惧面对结束。”我不由自主说出真实想法，“会更怕死，因为没见过利亚的死亡，所以没有经验，对那未知充满恐惧，想到死亡代表失去已有的一切，就恐惧得想要逃走。”

　　“不可能！”布莱斯一脸悲愤，眼中满是不信，“至少该说终于打破永生的牢笼，享受平等的死亡啊！你说得好似是在为那一位辩护！这太可怕了，你会被白巫师抓去做成炖肉啊！”

　　我给了布莱斯一脚，我看得出他表现夸张是为缓解沉闷话题，但我不感谢他，我能面对这话题，我不忌讳让他知道我内心里的恐惧。

　　布莱斯滚到房间的另一头，过了一阵，大声对我说，“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怕？”

　　“为什么我可以不怕呢？人人都怕死。”

　　“你不是人。”布莱斯诚实而尖刻地说，“你是神，你拥有我们不能仰望的那样多优势，或者这样说，你已经享受这样多，为什么还会怕死？你和人不一样，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有生之年不留遗憾。”

　　“死也是一种遗憾，就像失去。”

　　布莱斯垂头丧气地表示没法理解，这不奇怪，不管他怎样老成世故看得开，他毕竟才十岁，明年才会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

　　我努力找他容易理解的譬方，“你生来就很富有，日后注定享有更多财富，大部分斯莱特林都是如此，所以你们从小就被教导如何理财，即便没有增加财富的才能，也要对财富有正确的认识。以后你们的学习、爱好、交友、事业乃至婚姻，都和保有壮大财产息息相关，这就是你们这个阶级的规则，全是为了能让财富确实地传给后代，而不至于毁在某个人某一代的手里。”

　　布莱斯承认我说得对，但他不懂这和我惧怕死亡有什么关系。

　　“想想那些没钱的巫师是怎样说你们这一群，为财产不择手段，有了钱为富不仁。”我冷笑着慢慢指出，“要从斯莱特林得到真正的友谊何其不易，为什么你们那么富有，却比其他人更小心挑选身边的朋友呢？然而你们宁可背负恶名，你们小气刻薄，你们处心积虑，你们设置种种考验，你们中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因为你们恐惧失去财富和地位，不是吗？”

　　“如果只是为了得到好处凑上来，那样的朋友才不要，如果只是为了自我满□□朋友，那太冒失……”布莱斯表情变得凝重，“拥有越多便越小心谨慎，越不容易拥有越在乎，你的意思是……可这说不通，黑魔王不在乎钱财，他只想着不要死！人人都说他是真正的斯莱特林！”

　　“他是真正的斯莱特林，因为他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他继承了斯莱特林的血脉。”

　　布莱斯抗议我试图转开话题。

　　“我确实理解他，至少是他对死亡的恐惧，也许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是怎样一种心情。因为曾经活得很卑微，所以在得到意料之外的一切之后，比你们这些生来就拥有很多的更恐惧失去。”这是我真心的想法，也许伏地魔没有那么可怜，也不像我一样丢不开过去的记忆，但他肯定害怕失去已经拥有的好日子，即使他没有经历过新生，但哪怕就像传说，死亡意味着重新开始，意味着不确定的新生，为了抓紧已有的一切，也绝对不能死。

　　布莱斯变得很尴尬，因为我说曾经活得很卑微，让他产生了奇怪的误解。

　　经过一阵沉默，他问，“我们是朋友吧？所以，我不会是那种一辈子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吧？”

　　“你怎么忘了？”我对他微笑，“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