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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天网恢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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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和沈漠飞一去,这红烛摇曳中只剩下徐烟和展昭两人。
展昭一席话打破沉默:“有时候看不到也挺好,欣喜悲伤眼泪仇恨一概成了身外之物,反得安宁。”
徐烟笑他:“现在你是知道有药可医,真是永远看不见了,就会想念这世间的五彩斑斓、百般滋味了。”
她将小红留下的药化在水里,一半饮服,一半敷眼,小红交代,要用药三次,每次闭目休息一个时辰,之后才能见光。
徐烟极轻柔地沾着药水为展昭清洗眼睛,又严严实实地敷上一层。展昭只觉得那药水所触之处清凉透心,十分舒服,还未多谢徐烟,突然觉得肩上被她抓住,跟着她的头已枕到了背上,不,是砸到了背上。
“又毒发了?”
徐烟根本无法回答,掰着展昭的肩膀,使劲把头砸在他背上,头里面似乎要长出一棵大树来,只能用外部的痛来缓解这种从脑子深处钻出来的剧痛。
砸背已不解恨,徐烟跪在地上开始用头砸地,展昭听到声响连忙扣住徐烟的头摁在怀里,这么砸下去,不消三五下人就死了。
徐烟无法忍受、拼命挣扎,触到展昭勒着自己脖子的手臂,一口咬下去,这一口既深且狠,几乎咬下展昭一块肉来。
就在展昭感到徐烟几近崩溃的那一刹那,徐烟牙关一松,昏死过去。
那超级帅哥鬼差又入梦来,关切道:“徐非烟,你还好吧?”
徐非烟二话不说一拳揍向他鼻子。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
“叫你给我解个毒,还要打报告申请,等你们TM的报告审批下来,我已经又死一次了!!”徐非烟怒不可遏,连粗口都飙出来了。
鬼差连忙解释道:“这个你放心,地府是没有死两次的规矩的。”
“老娘生不如死,死两次算了!!”徐非烟一脚踹飞了鬼差。
冷月光寒,蜡炬成灰。
待徐烟醒来,小红正坐在她“榻”边。
“小飞呢?”
小红道:“他去了见一个人。”
“谁?”
“幕后主使之人。他打算以展护卫作条件让那人放我们远走高飞。”
徐烟一惊弹起:“你们怎能恩将仇报?”
“那时展护卫眼毒已解,正是擒拿凶手之时。”
徐烟这才放下心来,又虚弱地倒回“榻”上:“好计。”
“可是你的毒,我解不了,你只会越来越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如被剪子剪得粉碎,最后疼痛而死。”小红望着她的眼神中的悲切比这话还令人痛。
徐烟勉强一笑,背转身,惨白的脸埋在被子里,不敢看着他们。
夜尽,鸡鸣。
武大叔急惶惶来到报信:“少夫人,你看少爷的飞鸽传书。”
“哐当”小红手上的药碗落地,人心化瓷而碎,颤抖的手接过那一页以血写就的帛书,道:“我与他相约,若是事成则人还,若是事败则信还。他已经被人害死了。”
小红颓然倚榻饮泣。
徐烟捡起那页零落帛书,念道:“主使乃阉人刘朋,沈漠飞临终证言。”
她问展昭:“阉人刘朋是谁?”
展昭道:“那是公主殿下的近侍,想来是恨包大人铡了驸马陈世美,故设局陷害。”
武大叔又道:“还有一事。。。。。。”
展昭沉声道:“你说。”
“开封府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今日申时在京畿刑狱司问斩。”
展昭持剑一跃而起,喝道:“当真?你怎地不早说?”
徐烟和小红也是大吃一惊。
武大叔嗫嗫道:“这、这之前是敌非友。。。。。。”
徐烟急道:“展护卫,你赶快带着小红去救包大人。”
展昭还用她说,已经拉着小红奔到门口,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望向徐烟。
徐烟满不在乎地一笑,道:“放心吧,我死不了。”
“可是你的毒。。。。。。”展昭担心道。
“我一定好好的活着等你们回来,你们都是我的生死之交,我从来不骗朋友的。”徐烟伸出小指头,一副拉钩上吊的调皮样子。
小红展昭纵有千般放不下还是转身而去,徐烟见着两个背影消失,重重地倒在了“榻”上。
刑狱司堂上,包拯跪在铡刀前待斩,古长玉、白如梦、崔宇烟一色人等跪了一地。
刑狱司内堂,丁大人向前来看斩的公主殿下禀道:“本案尚有几处疑点,一者死者尸体不翼而飞,二者展昭被擒之时昏迷不醒,三者崔鸿义之死口供对立矛盾双方均证据不足,如果匆匆定案,恐有草菅人命之嫌。公主可否请皇上再宽延几日。。。。。。”
公主斥道:“你已求过皇上,有用吗?难道圣旨言明三日之期是在说笑吗?你可知这红花杀手一案激起多大民怨,不杀包拯不足以安抚民心。你既已判决,不可三心两意,速速斩了便是。”
丁大人心知皇上不愿杀包拯,只是碍于圣旨已下不可更改,可此案到了昨夜已到三日之限仍无进展,自己被逼结案,只怕会闯出弥天大祸来,这可怎生是好?
他一步一停,磨磨唧唧地坐上了堂,日晷已慢慢指向申时,这大限到了,怎生是好?怎生是好?
丁大人看着堂前跪着的黑脸包拯,想想内堂等着的公主殿下,终于有了决定——这么两难的事,还是直接晕倒算了。
就在丁大人正在盘算以何种姿势、晕到何种程度以及晕了的后果的时候,一位月白锦衣的俊颜侠士和门口的衙役吵了起来,并且运起内力高声叫嚷:“我乃人证白玉堂,快放我入内!!”那个“内”字震耳欲聋,丁大人差点儿真的晕倒,乐晕的,忙迫不及待地请那白玉堂上堂。
白玉堂并非一个人前来,还牵着个红衣丫角的小女孩,如梦一见之下飞扑上去抱住,唤了声“兰兰”,不禁喜极而泣。
如梦一转身立即翻供道:“丁大人,小红乃是古长玉所杀,徐烟乃是沈漠飞所杀,展昭是冤枉的。他们挟持如梦之女威胁如梦作伪证指控展公子,大人明鉴。”
丁大人等你这句话等到头发都要白了,早就想明鉴了,一拍惊堂木道:“案情另有进展,暂停行刑。”
此刻,展护卫一身黑衣,手持湛卢步入堂前,造型虽不闪亮,但一登场,顿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众人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地,猫儿果然是有九条命滴。
包大人好生激动地和公孙先生眉来眼去,难以尽述这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
如梦搂着女儿,却偷眼看展昭,见他虽然器宇轩昂、俊朗如昔,可仍掩不住面色苍白、双目通红的疲态,可见被小飞重伤之后定是备受折磨,稍减的内疚感又浮了上来。
只有白玉堂见展昭平安归来,不露欣慰之色,反而语带讥诮道:“猫儿未死,可喜可贺啊。你自己的麻烦自己收拾吧,包大人,白某告辞。”也不等人答应,已经在众人视野中消失。
展护卫禀道:“丁大人,展某迟归,请恕罪。展某已带回一位重要证人。”
众人的目光随他望向门口,只见小红青衣嫁裙未去,裙幅轻摆,至堂前盈盈一拜道:“民妇沈申小红参见大人。”
丁大人大惊道:“你便是死者之一的古小红?”却又恍然,这谈何“死者”?
小红道:“我恨古长玉无情无义,欲置我于死地,不愿再随她姓古,小红本家姓申。”
丁大人问道:“那你如何又会冠上夫姓呢?”
“民妇已嫁与沈漠飞为妻,沈漠飞正是红花杀手,高侍郎、铁捕头、徐烟、崔鸿义均是他所杀,红花乃是小红所制。”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红花呈给丁大人。
“不错,此物与杀手的记认分毫不差。”
古长玉见事机败露,预备一力承担,重重磕头道:“民妇古长玉认罪,确是民妇指使沈漠飞杀人嫁祸,请大人治罪。”
哪有如此容易,这古长玉背后必定有人,丁大人摆手道:“且慢。沈漠飞何在?”
小红哽咽道:“小飞已死。留有血书一封,指证刘朋公公乃是幕后主谋。”
丁大人大惊而起,微微后望,这不是跟公主有关吗?
他细看呈上来的血书,“阉人刘朋”四个字触目惊心,铁证如山实难脱罪,这。。。公主那里如何交代?
罢了、罢了,能使公主置身事外已是万幸,丁大人判道:“来人呐,即刻入宫缉拿刘公公到案。”
“是。”
“古长玉,你指使沈漠飞杀死高侍郎、铁捕头、徐烟、崔鸿义四人,亲手向小红行凶,罪大恶极,当判铡刀之刑。”
“开封府一干人等受人陷害、查明无罪,即刻开释。包大人,你受委屈了。”
“白如梦,你作伪证已是触犯刑律,念你被人胁迫,又及时悔悟,不予惩罚,切记不可再犯。”
此时陈琳进来宣旨道:“圣上口谕,包拯官复原职,携展护卫进宫见驾。”
崇政殿。
“臣包拯、展昭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包拯不敢起来,谢罪道:“臣启万岁,包拯特带展昭前来请罪。”
皇上道:“包卿信赖展护卫令其待罪查案,朕亦感佩。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法度国家必乱,违法之事,必须要罚。你们先起来听罚。”
“遵旨。”
陈琳入内禀道:“皇上,内侍刘朋饮鸩自尽。”
皇上闻言恻然,道:“又是一条人命。红花一案,以仇恨始,以更多的仇恨终,如何能防范惨剧重现,明正典刑此其一,春雨教化亦不可或缺,众卿应多加思虑,为朕分忧。”
“陛下圣明。”一众大臣应诺。
“展护卫上前领罚。朕罚你仍旧在开封府当差,协助包大人,将功补过。”皇上又正色道,“大诫可免,小惩难逃,朕另罚你今夜为朕守护御书房,如果有一只耗子,惟你是问。”
展护卫明白皇上的回护之意,忙抿嘴忍笑道:“臣领罚。”
包拯一张黑脸憋笑都憋得黑里透红了,又见王丞相、八王爷诸人都挤眉弄眼,好难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