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寂》风中念你

4、夺命的剑

　　一切按计划进行，朝仪大典，过后一齐到后殿议事。
　　当值的禁卫都已经联系妥当，秦王身边的贴身死卫毕竟是少数。只要将殿中人一举击杀，可以把事情推到义渠人身上。
　　公孙沐站在殿外守护，等待里面传出行动的信号，心里却莫名的不安。是因为庶长壮见到魏冉时冰寒阴毒的神情，还是因为魏冉望向他满是深意的眼？或者是大雨过后潮冷的空气。
　　殿内一阵喧哗，开始了，公孙沐一握剑柄，就要指挥人往进冲，忽然一愣。雨后的晴空下，一个人远远向这边走来，身后是全副武装的甲士。
　　竟会是他，据说已经卧床许久的人，他的威望甚高，加上那些甲士，还能有什么翻覆。
　　公孙沐终于明白不安自何来，一切都太顺利，却不料这精心策划的政变，只是人家布好的陷阱。
　　公孙沐不假思索地冲进殿去，只要先挟持住国君，大约还有谈判的余地。

　　殿内已是血流成河，义渠王的长剑就架在庶长壮颈上，其他党羽却在奋力拼杀。无论如何都是灭族的罪，如何甘心束手就缚。
　　情势很快控制下来，尤其是赢疾带五百甲士出现。
　　魏冉向人询问公孙沐的下落，却无人注意。
　　沐，你还能到哪里去？这件事后，天下之大，也无你容身之地。
　　把善后交给赢疾，魏冉带一些人出了王宫，直奔公主府。

　　肺中充满湿冷的空气，身上流淌着鲜红的血，公孙沐一路连奔带逃，公主府眼看就在面前了。曼离，只要能再看你一眼，什么都无所谓。
　　“公主，不好了，府外好多士兵，要往进闯。”清荷惊吓着跑进来，却发现公主正盛装站在屋内。
　　“打开府门。”曼离静静地说。居然要这样结束了吗？
　　一个少年军士站在园中，见到曼离，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公主。奉大王令，将公主暂时收押，冒犯之处，请公主恕罪。”
　　曼离正要答话，却一时怔在当场，一个浑身浴血的人站在院墙下，直直望着这边。
　　军士认出公孙沐，就要上前，一只手拍上他肩头。

　　“沐，我们兄弟一场，这事我却帮不了你。”魏冉一步步走上前，眼中神色变幻莫测。
　　“如果我束手就擒，你能不能答应我放过公主。”公孙沐微微求恳。
　　“我做不了主。”魏冉叹息一声，“你不该说这话的。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在大王诏令下达之前，我会好好照顾她。”
　　公孙沐道：“好，我们照老规矩办。”

　　两人同时出剑，疆场上杀出的功夫，使出来毫无花俏，却满场弥漫着血腥。
　　魏冉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震动，心里却回想起十八年一幕又一幕，他们曾是那般要好的朋友。
　　沐，我救不了你。
　　曼离一声惊呼，全场静了下来。
　　公孙沐左胸一柄长剑，强撑着立在当场，脸上似笑非笑，眼底却是震惊。然后倒下，眼睛向着曼离，竟是不肯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