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默若@

6、归家

　　凌家大门前，红实木的大门，高高的门槛，两只大大的石狮分布两旁，给人一种庄重而威严的感觉，春去秋来，多少事情在这个门里门外发生，知道的人不知道的人都在这里面过着自己的日子，感受到的人没感受的人，依旧来去匆匆。
　　任影站在大门前，十八年了，自己踏出这个门已经十八年了，十八年后的今天重新站在这里，让人可笑的竟是毫无一点感觉。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再普通的地方，与自己毫无一点瓜葛，但是，自己又是回来干什么的呢？任影自己也不想清楚。
　　凌凡就站在任影身后，依旧是那件白色的纱衣，微风抚起，称上凌凡的面孔，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人一种惨淡沧桑而无力的感觉。看着这个偌大的门口，八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无论是自己大娘严厉的面容还是自己的弟弟凌麟可爱的面孔，凌凡都一一记得。
　　而回忆就像一张黑白的底片，没有一点喜庆在里面，还记得那时候冰冷的感觉，还记得那时候心碎的感觉，更记得那时候绝望无助的感觉，还有自己的娘，至今八年，不说自己未给母亲守孝，就连到坟前拜祭一下都没有。
　　况且自己的大娘都说了母亲是被扔到乱葬岗，，一想到这里，凌凡的心揪了一下，眼睛马上蒙上水雾，一颗晶莹的泪水滑落，滴落在胸前白色的纱衣上，自己几年来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唯一的一个原因就是惦记着自己仙去的母亲，凌凡还记得，自己的母亲最喜白色，如果让母亲看到穿白色衣服的自己，肯定是会很高兴的。同时，又是在给母亲戴孝，无时无刻，每天每夜。
　　“啪”任影转身的时候刚好看到凌凡红肿的眼睛，再加上凌凡的泪水刚好掉落，一副伤心的样子，狠狠的一巴掌便落下。
　　“不要给我丢人。”任影看着凌凡说，他这次回来，并不是回来探亲，更不是回来懦弱给里面的人看，见凌凡这般样子，自然是生气。
　　“是”凌凡忙收起自己的眼泪规矩地答道。
　　在家丁的通报下，任影和凌凡进入凌家的大厅，看着家里的一草一木，任影是没多大感觉了，毕竟经过了十八年，该换了的都已经换得七七八八，除了结构，根本找不到一点当年自己在这个家的时候的影子。
　　而凌凡就不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梁一柱都还熟悉，曾经在这个家里面发生过的一切还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痕迹。
　　一盏茶的功夫后，凌天从内堂出来，才刚走进大厅，便看到坐在正位上的任影，一时反应不过来，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不认识大哥了吗？”停顿了一会后，任影看着凌天道，一副坦然的样子。
　　“大——”凌天丝毫没想到自家大哥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是没想到会以这样平静的方式出现，转眼看到站在任影身边的凌凡，又是疑惑了一阵，而任影却只是坐着，一口一口地品尝着刚刚下人送上来的茶。
　　“有事情到书房谈吧。”凌天停顿了好久，见任影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时淡淡地说，任影也没说什么，只是淡然地起身，凌天自然是知道他表示同意，于是带着任影和凌凡走入书房。
　　一踏入书房，情感最先动容的还是凌凡，这个地方和自己小时候来过的还一模一样，那时候自己的父亲是很宠着自己的，抱着自己就坐在前面的书桌旁握着自己的小手手把手地教着自己写着，还夸过自己的字写得清秀，凌凡看着房内环视着，一幕一幕的回忆在自己的脑海中闪过。
　　“凡儿。”任影听不出喜怒的一声提醒凌凡站回自己的身后，凌凡看过自家师父，身上一紧，忙低眉顺眼地走到任影的身后侍立。
　　“说吧，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凌天背对着任影问，兄弟间，没有一丝默契。
　　“呵”任影轻轻笑了一下，却是让站在身后的凌凡心一惊，而后便听到任影很是随意地说：“没什么，只是回来看看，不欢迎吗？”
　　“你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你说能欢迎吗？”凌天依旧背对着任影，他并不敢看任影，不是愧疚，只是受不了任影的面容，还有任影的眼神，更有的是任影身边那个孩子，自己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便觉得他熟悉，只是在陌生的情况下没想太多，而这时候知道他是和自家大哥在一起的，就由不得他不乱想了。
　　“谁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你不是该最清楚的不是吗？”当年的任影，尽管被逼离开了凌家，但也费尽心思，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事情全都调查清楚。
　　凌天在这件事情上最清楚不过，而且也觉得对不起自家的大哥，又怎么能面对任影说上这件事情，背对着任影不敢再说什么。
　　“问问这个孩子叫什么。”任影向后拉了凌凡把他推到自己前面，凌凡就只是顺着任影的力气站定在任影的面前凌天的身后，垂着头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道不出的难受。
　　“叫什么。”凌天有点无力地问，看着凌凡面孔的时候凌天就已经猜到几分，这时候听着任影这样说，就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但是凌天不敢相信，更不想凌凡说出他不敢面对的现实。
　　“说！”任影充满威严的一声吓得凌凡的心一震，小声地开口道：“凌凡。”
　　“大声点，我没给你饭吃吗？”任影抬脚踢上凌凡，刚好事触碰到凌凡的膝盖，砰地一声，凌凡双膝着地。
　　凌凡一点都猜不透自己的师父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没给自己饭吃的是站在自己跟前的人，自己的父亲。可这时候师父却是要自己跪在他的跟前，是在自己父亲面前表示着什么还是有意让自己的父亲难堪，凌凡一点都猜不透，猜不透，心更是一揪一揪地疼痛得难受。
　　“叫什么。”见凌凡没出声答话，任影一脚就往凌凡的后背踹，砰地又是一声沉重的声响，凌凡整个人趴到地上，但也忙趴起身大声地说：“凌凡，凡儿叫凌凡。”
　　几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凌凡不敢违逆任影半分，即使是面对自己的父亲，凌凡也无法违逆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