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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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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骑白马-9
祁溢手里的咆哮女前段已经变的有些红亮,袁朗知道那是火焰灼烧的后果,看来祁溢是遇到难缠的主了。
那个纵火犯穿着黑色的斗篷,一半脸笼罩在黑暗之下,双手火焰高涨,看见吴哲来了忽然停住,微微抬起头来,于是整张脸都被照的透亮。袁朗觉得和刚才那个泅水有些相像的地方,就是眼睛。
袁朗举着枪,稳稳的指向纵火犯,“把手举起来,我现在怀疑你跟几宗命案有关系,我要带你回去了解情况。”
“你是傻X啊?”祁溢唾了一口,怒骂道。
袁朗表情暴戾,看向祁溢的目光掠过吴哲,吴哲也扭头看自己,袁朗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难怪铁路一直说自己太暴躁,明明有的是深谋远虑,却偏偏要像机关枪一样用喷射火舌的方式暴露出来。袁朗冷静下来,“如果你有话,回去跟律师说。”
“你带不回去他的,现在只有我和祁溢能制服他,但是如果剩下的两个也来了,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吴哲的话就是客观事实。
袁朗哼了一声继续说,“如果你现在把我的队员放了,我可以考虑跟你交换条件。”
“生死恸。”那个人只说了三个字。
袁朗居然觉得自己听见了吴哲咽喉咙的声音,他不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吴哲掏出黑白手套了,就知道那人说的话,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两可以在五分钟内解决你,把我的队员交出来。”袁朗不知道吴哲和祁溢联手到底能不能在五分钟内把这家伙制服,但是他知道三分钟是人的一个临界点,但介于这家伙好像不是人,那就赌五分钟,先在心理上压制他。
那人看了袁朗一眼,嘴角有和泅水一样的笑,然后双手抡了一个大圈,火焰拖尾,好像一个太极图一样,火势变大,大到袁朗不得不用手遮住面部,待到没有那么强烈的灼烧感的时候再看,那人已经不见了,浓雾也在慢慢消散,齐桓正扶着不远的一棵树呕吐不止,成才在齐桓身边铁青着脸站着,也看到C3和鲁蔚了,袁朗长长的吐了口气,“妈的给他跑了。”
祁溢抹了一把脸,没好气的说,“他逃跑是因为有个比他更狠的家伙!”
袁朗看见吴哲把手套戴起来了,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到底还要倒霉多久啊?
“生死恸是一种上古秘术,是一种奇门异阵,如果我们走不出去,就要被困在虚幻中,直到老死。”吴哲说,袁朗忽然觉得吴哲戴手套的姿势还是挺男人的,跟他白净的脸不太相称。
“齐桓。”袁朗招呼,齐桓几个已经走到身边来了,“怎么回事?”
“好像游泳的时候脚被人给拽住的感觉,一下就被拖不知道什么地方了,”齐桓抹了下嘴,“还有东西往嘴里钻,呕!”
吴哲有些不悦一般上去握住齐桓的手,盯着齐桓的嘴看了一会问,“进去没?”
“吐出来了……呕!”齐桓任然觉得不适,吴哲突然一把捏住了齐桓的下巴,成才在一旁立刻上来架吴哲的手,祁溢出手也不慢,结果变成两边对峙的情况。吴哲回头看袁朗,袁朗吸了吸鼻子,“我是领导。”
“废话不是。”说起来祁溢脾气比袁朗还暴躁,袁朗感觉跟看着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
“你撒手,”袁朗收敛了脾气,跟祁溢努嘴,祁溢眼睛瞟吴哲,吴哲眼神里有光亮,祁溢才不情愿的放开手,C3也松开了。吴哲依旧捏着齐桓的下巴,“他还没吐干净。”
“别弄我的人,”袁朗眼神里有微光沉淀,“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袁朗跟齐桓示意,齐桓也撒开了掰着吴哲的手,吴哲让齐桓把嘴张大一些,在一旁的祁溢撑开五指像网一样盖住齐桓大张的嘴,两边气氛突然紧张起来,袁朗的人都看着袁朗,而袁朗自己则死死的盯着祁溢。
“不要动!”祁溢低声说,眼角轻轻抽动,显然也有些紧张。
袁朗看见咆哮女像电视里播放的绚烂花朵,从祁溢的衣袖里伸出,如黑暗中诡异的怪物一般慢慢的随着祁溢的手腕蜿蜒向前,突然弓起曲线优美的身体,尾部稳稳的缠绕在祁溢的手臂上,就听见祁溢说了一声“去”,那咆哮女如蛇出动一样从祁溢的指缝中猛的扎进了齐桓的喉咙。
“唔唔!”齐桓想要挣扎,听见袁朗低声说“别动!”才拼命克制住,成才在后面用手抵住齐桓的腰撑住齐桓,就看见祁溢猛的一拽,咆哮女从齐桓的喉咙里嗉的一声抽了回来,嘴里吞噬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物体的生物,上半身已经被吃进去了,只剩下尾部在拼命甩动挣扎着。
“妈的!”祁溢吼了一句,“不许吃!”
咆哮女甩了两下shen子,似乎在犹豫却又无法放弃,猛的将嘴张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瞬间就吞噬了那怪物,就听见喀嚓喀嚓骨头尽碎的声音,整个咀嚼和吞咽的过程不过短短几秒钟,然后咆哮女舔了舔嘴巴,凑到祁溢跟前,眼睛是完全的白目没有黑仁,脸部轮廓那样甜美就像袁朗爱慕的软妹子一样,用可爱的泛着光亮的鼻头蹭了蹭祁溢的脸颊,祁溢别过头去,嫌恶的说,“滚开。”
咆哮女眨巴两下眼睛,悠悠的缩回祁溢的衣袖里。袁朗咽了咽喉咙,想自己以后看到软妹子就会想起这一幕……再见了妹子,哥……承受不住啊……
黑夜里,只有齐桓呕吐的声音。
好半天,鲁蔚才说了一句,“队长,我害怕。”
袁朗叹了口气,“原地休息十分钟。”
“不行,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吴哲不赞成袁朗的提议。
袁朗第一个坐下来,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包折了的烟,点起来抽,“吴哲,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吴哲抬头看了看天,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问祁溢,“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下?”
“哼,在生死恸里休息,你能耐。”祁溢似乎还被刚才的事恶心着,极其不悦的走到跟袁朗相对的另一边坐下,齐桓几个也坐到袁朗身边。
“锦帛到底在哪?”袁朗的眼神在集束光里有些阴戾的凶狠,正看着吴哲。
吴哲眼中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垂下头去,“在生死恸里。”
袁朗沉默着,烟头的红色诡异的一明一暗,直到半支烟快烧过,袁朗才狠狠的唾了一口痰,“从我在铁老大办公室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
吴哲不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用我当诱饵把孽火和泅水引出来,是因为你们不知道生死恸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出现,而孽火和泅水会把你们引向生死恸。”袁朗嘴角有一股怒火的味道,生生被吞进了嘴里,融进心肺。
吴哲依旧不说话,倒是祁溢站起来走到吴哲身边,弯下腰来跟吴哲说话,那样子看起来有些亲密,袁朗唰的一声站起来,两步过去拽起吴哲猛的甩到自己背后,然后和祁溢面对面的站着,“从现在开始,我拒绝接受借调,吴哲我带走了。”
祁溢缓慢的挪动着下巴颏,鼻孔里喷出轻哧声,“袁朗,我现在杀了你,上面也不会说什么。”
“好,”袁朗吸了下鼻子冷笑一声,喉咙发出慢条斯理的声音,“单挑。”
鲁蔚有些迷茫又有些开心,抱着枪和齐桓几个排排坐,刚才那些诡异却无法解释的事情还是让鲁蔚心有余悸,但是看他的队长袁朗和人单挑其实本质是件很愉悦的事。
袁朗把行头都卸了,双手空出前后翻了一下跟祁溢示意自己手无寸铁,祁溢舔了下嘴唇,眼里尽是好斗的味道。吴哲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看了看坐成一排看好戏的齐桓一众,再看看斗志高昂的袁朗和祁溢,吴哲说,“别打了,我们没时间耽误。”
袁朗用手背擦了下鼻子,淡然的说,“你坐下。”
吴哲停了一下,终究走到齐桓身边坐下,对于自己为什么听袁朗的话表示不想深究。
两个男人,像被互相侵犯领地的野兽一般露出獠牙和利爪,弓起脊背,竖起色彩斑斓的毛发,发出低鸣声,要将对方狠狠的击倒,并被有序的围观着。
说实话,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以后,袁朗的上风势态已经越来越明显,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是咆哮女的出现,袁朗像武侠巨片里一样胸口狠狠的挨了一下导致整个人都向后翻过去,猛的摔在了地上,立刻发出紧迫的咳嗽声。祁溢的甩棍高高扬起,下去就要把袁朗敲个脑浆迸裂,吴哲的动作比齐桓举枪还快,猛的扑过去把祁溢撞个趔趄。
“你杀了他可以,但是如果锦帛上的预言是真,你要想想你背负的是什么。”吴哲和祁溢扭在一块。
“他也一样!”祁溢低吼了一句,一把掐住吴哲的脖子,迅速把吴哲翻压在地上,“你就为了一眼预见,TA妈的相信这个人可以救世?!幼稚!!!”
吴哲被祁溢压制着,看不见表情和动作,袁朗跪趴在地上咳嗽,虽然极不舒服但是依旧用陈铁一般的声音喝斥住齐桓几个端枪的行为。
“祁溢,”袁朗吐了一口唾沫,居然带着血沫子,嘴里一股腥味,“我们打个赌。”
祁溢的目光顺利的被袁朗吸引住,袁朗有些不利索的站起来,依旧弓着腰,用手撑着膝盖,因为抬起眼睛看祁溢的动作,导致额头上的皱纹丛生,“我跟你们去找锦帛,如果我是救世,我保证做个称职的救世主。如果我不是,我们俩把帐算清楚,吴哲归我。”
从部队要一个人并不简单,祁溢嘴角的狠毒像咆哮女一样要吞噬袁朗,“如果你不是,用不着我动手,吴哲会杀了你的。”
祁溢说完甩手站起来,吴哲也因窒息获得自由而大口的喘气,袁朗走过去要把吴哲扶起来,祁溢却快了一步一把拽起了吴哲,袁朗极不情愿的拉着吴哲的另一只手说,“我说了,吴哲是我的人,这一点没得商量。”
祁溢的眼神里有一种藐视,突然抓住吴哲后脑勺的头发猛的拉下让吴哲扬起头来,人就覆上去要吻吴哲,袁朗看的真切,但是速度再快也要被祁溢得逞,于是吴哲飞了出去。
袁朗一脚把吴哲踹飞了,祁溢拉着吴哲,也被带的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倒,袁朗扬起下巴,喘着粗气把烟放进嘴里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你再打他的主意,我就让你们俩都死的很难看。”
袁朗说完就转身回去捡起自己的枪械等背起来。
祁溢想发作,被吴哲拉住,吴哲眉头的深度让祁溢忍了下来。
鲁蔚眨巴眼,忽然拉住齐桓问,“老齐,我怎么觉得队长是在和那个祁溢争风吃醋?”
齐桓一愣,“呃?”
“那种电视里老掉牙的桥段,两个男人为了自己的配偶而大打出手。”
齐桓看了鲁蔚一眼,“你闭嘴!提高警惕。”
“哦。”鲁蔚看了看祁溢再看看队长,还是自己队长厉害嘛,如果那个祁溢不用外挂早就输了,于是鲁蔚很开心的跟在袁朗后面,好像这样自己也可以变的很厉害一样。
“不要离开我和祁溢的身边。”吴哲跟大家说,这话让袁朗听着不舒服。
袁朗把最后一口烟抽完踩灭了烟头,低声问吴哲,“祁溢手里的女人是什么东西?”
“鬼。”吴哲的回答简洁明了,看袁朗没有表情的脸有补充了一句,“女鬼。”
袁朗看着吴哲,眼神像密林里的黑夜琢磨不透,最初对于吴哲的不耐烦已经变成一种不可遏制的怒意,袁朗想从吴哲的嘴里听到更多的东西,随便什么,最好是哭泣和求饶声……
“我,”吴哲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那是祁溢养的。”
“养鬼?”袁朗很早前听老一辈说过关于养小鬼的事,以为只是传说而已。
“那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祁溢很厉害,”吴哲看了一眼祁溢,“女鬼是最难养的。”
袁朗有些不爽,“那个孽火就是之前的纵火犯吧。”
“是的,”吴哲忽然想到什么,“他不是犯人,那些被烧死的人都是有罪的人。”
袁朗极其不耐烦吴哲这种没有根据的定论,也许是因为自己做警察的关系,袁朗希望任何事都有证据可言,“你别瞎说。”
“他没瞎说,他说的都是事实,”祁溢无声无息的靠过来,“你就是个大麻烦。”
“如果我是救世为什么你要杀我?如果我不是那不是更不应该杀我?”袁朗对于祁溢莫名的恨意有种求知般的渴望想知道原因。
“锦帛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你是救世,”祁溢的表情又阴暗下来,“没有人能肯定,但是因为你的名字出现在锦帛上,前后的只言片语让我们不能随意判断你的作用。就因为吴哲相信你是。”
“吴哲是领导?”袁朗哧笑一声。
“只有吴哲知道预见未来的人看见了什么。”
“那个人只告诉了我,所以我说你是,你就一定是。”吴哲笃定的语气让袁朗有些不自在,似乎如果辜负了吴哲的期望,那是很不好的。袁朗莫名的觉得自己肩上有种压力。
四周突然有一种呜呜的声音,好像风从树间穿过一样,大家都停了下来,袁朗跟队员打手势,几个人站成防守队形。
“小心,”吴哲压低了声音,“生死恸里最常见的就是幻觉,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东西。”
原来还真有眼见不实的时候啊,袁朗握紧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