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海》缘令誉

18、少年

　　夕阳落下来了，落在了还在地上，向前滚动着的蹴鞠上，也落在了迎着夕阳，走来的少年人的身上。那少年走近那滚动的蹴鞠，习惯性的把脚踩在了蹴鞠上。接着，他那向前望去的目光，忽地就迎上了一个生着气的孩子的目光。他看着这个生气的孩子，好像终于明白了些什么，缓缓地把脚移开，那蹴鞠突地一下子轻轻地跃到他的手指上，在他的手指上来回地旋转了起来。那孩子抬起的目光，本来的，是该盯在少年手指上的蹴鞠，忽一下子地把目光移到了，一只停靠在少年肩头上，全身都是金黄色的小鸟上。不由得一声惊呼，从孩子的嘴里发了出来，“好漂亮的小鸟呀！我也有一只该多好呀！”说着他眼中的怒意，已换成了说不出的惊喜之意。那少年看着他，把目光移向停在肩头的黄鸟，“这不就是一只普通的鸟嘛？有什么好奇怪的嘛？”想着已拿着那个蹴鞠，向那个孩子走去。
　　那孩子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那只黄鸟，生怕它一下子会飞走似的，浑然已经忘记了他还想要着的蹴鞠。少年走到那孩子的身边，轻轻地伸出手，对着那还在发着愣的孩子道，“好漂亮好精致的蹴鞠，这是你的蹴鞠吧！给你。”那孩子不情愿地把目光从黄鸟身上挪开，眼里带着恳求之意，望着少年道，“好漂亮的黄鸟呀！我能拿我的蹴鞠和你的黄鸟交换嘛？这个蹴鞠是我爸爸亲手为我制作的。”说着指着那少年手中的蹴鞠，“啊”那孩子发出一声惊呼，速度极快地从那少年手上夺过他的蹴鞠，眼神中带着一种慌乱地神色，说道“你的手，你的手、、、流血了？”说着只听那孩子大声地喊道，“妈妈，妈妈、、、”那少年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双手，竟然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自己的双手再流血，一滴滴的血从手掌上的伤口里不停地流出来，顺着他的手掌滑落，啪啪地击打着地面。他盯着自己的双手，眼神里流露出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神色，刚才的时候，手还是一双完好地手，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眼前的孩子说着一句话的时刻，手上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了那么多伤口，这些伤口是从哪里来的？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一个让少年的心感到无比温暖的女子，他有着墨一样的长发，如蓝色大海一般的眼睛。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替自己包扎伤口，浑然已忘记了手中的疼痛，有一瞬间的感觉，他觉得对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让少年感觉到她就是曾经最值得自己最信赖的人。而他眼前的孩子是谁？望着这个女子，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很厌恶这个孩子的感觉，感觉到这个孩子抢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另外一种感觉又冉冉的升起，觉得这个孩子又是如此的让自己熟悉，熟悉到让他觉得这个孩子就像曾经的自己。那个孩子望着那个少年，又望着那个女子，虽然显得也是很担心那个少年的伤势，但是更多的担心则是放在自己的蹴鞠上，他手中的蹴鞠本来是一个颜色很漂亮、外形很精致的蹴鞠，现在沾了那少年人红色的血，已变得不如之前那么好看了，他尽力用手去擦拭掉那些血的颜色，眼光时不时会偷偷地望着停在少年肩头那只黄鸟。
　　“哦，终于包扎好了。”那女子终于舒了一口气，看着少年手上包扎精致的绷带，说道“你看看，是不是还可以？”说着的时候，最后又在他的手上，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抬起头望着那少年，眼神里忽地流露出关切之意，问着少年道“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口？”说着递给他一个紫色的瓶子，接着关心地道，“这么多伤口，一定很疼吧！这虽不是什么神奇的药，但对止血止痛却甚是好用。”那少年抬起头，注视着她道“伤口？为什么手上会有伤口呀！”说着把目光望向，站在肩头的黄色的小鸟。接着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我也不知道，我的手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口呢？”
　　其实在他望向那黄色小鸟的一瞬间，他大概就已猜到的，手上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冒出那么多伤口。是啊！那是一种蛇，那是一种叫做隐刺的蛇，他用手牢牢地抓住了，那条扑向肩头上这只黄色小鸟的蛇，救了肩上这只黄色的小鸟。可是他却忘记了，接触到那种蛇的皮肤，再过了一两个时辰之后，就会不自觉地出现很多像刀锋划开一样的伤口。可是最让人奇怪的，就是人并不会觉得痛，等到人开始发觉身体不对劲的时候，身体里的血流得也该差不多了。经眼前女子这样一问，少年好像才忽地意识到这些。那女子看着他，对他的回答并没有觉得奇怪，好像早已知道了他会这样说似的，对着他轻轻地笑道，“是这样呀！幸亏伤口发现的比较早，要不然、、、”说着转变话题，温柔地叮嘱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不过你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不要让关心的人担心你。尤其是你的母亲，如果让她瞧到的话，不知道她该会有多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