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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8 章 你好,捉奸去 ...

  •   夕阳的余晖洒下一天最后的温暖,清冷的院落没几日竟已是杂草丛生。院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江枫回过身瞧了眼那冒上墙头的娇蕊,一朵朵簇拥着嫩绿的枝桠,仿佛这园子外方才是安身之地。

      杏儿,莫不是你也这么觉得?

      “主子,所有线索都被抹的干净。”

      “噢?……想来也是。”江枫此时已敛了目光,负手前行。

      “主子怎生觉得那红杏竟是诈死?”瑶儿有些负气的说道。

      男子的脚步却端的顿住,回过身,美眸里是描摹不出的情绪,下一刻嘴角却生生扯出了一抹笑意,然而那笑却让女子觉得冷的彻骨。

      “瑶儿,你随我几年了?”沉若寒潭的声音伴着凉薄的笑意。

      “主子,七年尚且有余。”瑶儿战战兢兢。

      “嗯……记性倒是在的。”脚尖轻旋,拨弄开地上的几粒砂子。

      “公子教诲瑶儿一日未曾敢忘。”

      “……如此说来,未来的少主夫人倒是你议论得的?”此刻的江枫已是笑意全无,美眸如若寒冰洞穿万物般的尖锐,瑶儿噗通便跪,似是练了一千遍的顺当。

      江枫见贴身侍女如此当街便跪却也没有做何反应,鼻尖闷哼了一声旋身便去,不做一刻停留。

      瑶儿此刻仍旧跪在地上,呼吸微喘,香汗不觉间早已浸湿衣衫,却是仍旧没有起身……这么多年她又何止这一次被公子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慎得动弹不得?

      身体尚且无碍,心中却满是划痕。

      半晌,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双熟悉到不能的靴子……金线蓝底儿,双线反纳上的,赶了几个夜晚才成的。

      “不起身……是要主子我扶你?”明显已是不耐,已无方才的冷茫,却让莫瑶跪着的腿生生一软,向前一扑,脸便撞在了江枫修长的腿上,还为了止住全身压上去的趋势将那腿抱的紧紧的。

      半晌,江枫终是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抬手将挂在自己膝盖上的东西拎了起来,揽在怀里。

      “罢了……罢了,你这小蹄子竟是也晓得你家公子好相揶揄……”

      “跪得倒是勤快……可是麻了?”

      无不宠溺的声音听在莫瑶耳中宛如那金石之音,带着往日近日的委屈和后怕,一齐化作那梨花带雨的娇嗔。

      “公子!”说罢扑进那久违的怀抱,带着淡淡冷香。

      江枫轻拍小丫鬟的背,眼里不见平日的寒芒。

      “真好……她还在的,是么……瑶儿是不是也这么想?”

      略显无辜的语调,江枫小心翼翼的问着,只是不知此刻问得究竟是他揽在怀里的小丫头,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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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说者无意,闻者伤心。

      一字一句化作万千利箭将莫瑶那将将柔软的心生生刺得千疮百孔。

      他几乎是不曾流露的脆弱一面,让莫瑶的眼底渐生一股绝望的怒火。

      你这朵红杏若是死了倒也罢了,若是活着,天涯海角,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铁石!

      竟是舍得他如此伤心……七年,我看着你走进他的世界,撑开他淡然无味的四角天空。

      他脸本生的好看,却无丝毫情绪,即便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亦是不哭不闹也不笑。

      天知道竟是栽在你这朵杏花手里,当你在他的生活里分量越来越重,他习惯了只对你一个人不伪装。

      我是多么的羡慕嫉妒恨……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可是你竟如此的不知珍惜!

      若是你还活着,可不可以请你死了?

      让我代你和他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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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枫见着怀里的莫丫头不哭了,便慢慢放开她,神色回复往日的淡然,眼里却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她既是会走,我寻便是了。”

      旋身负手前行,终是没有再回过头。

      ……
      ……

      夜凉如水,满院的树枝被那初春的小风拂的沙沙作响,初春的寒意在无声无息的蔓延。石阶门廊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团成一团,半晌,瑟缩的裹了裹身上的锦缎袍子,吸了吸鼻子,收紧手臂,仰着头望着天上那一轮孤月。

      正是云疏。

      回想白天妲甄拉着自己的手,戏称她是家眷,她心底没来由的紧了一紧。手指复又轻轻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留着某人舔吻过的痕迹。那伤口虽不再鲜红,却是每当她张口吞饭,开口讲话,甚至正常呼吸时……都会扯出一丝麻痒的疼痛。

      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胸口任她挥霍那燥热的情绪。

      就在云疏一边哆嗦一边叹息着回想妲甄走时的一举一动时,一条厚重的被子从天而降,裹上了她纤弱的肩膀,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她猛的跳起身回头张望。却不见人,一张被子就那样诡异的耸立在自己面前。

      若非下一刻听到那漫不经心的声音,想必她此刻已是吓的奔出服务区了。

      “月色的小家眷……如此良宵佳夜,怎生一个人坐在这儿哀声叹气?”

      来人费了些力的才放下手中的被子,锦缎般的黑发映衬着绯红色的衣衫妖冶而华丽的闯入她的视野,美眸里此刻映照着寒冷的月光,如墨画过的眉毛微微上挑,楼心月微微欠身,乐呵呵的朝她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一刻,她仿佛听到了盛夏的蝉鸣,甚至还有稻田里的蛙声,如此凉夜竟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捂了个暖实。

      “嘿嘿,恩公!你真美……”云疏仰着脖子很虔诚的称赞着,方才好不容易怀的那点儿悲春伤秋的情绪……都瞬间被这位红衣美人的“良宵佳夜”打蔫吧了,再想去感慨,却愣是怀不起那个春来。

      “噢?……莫不是比你那亲亲小家眷还美?”来人竟是抱臂抚上下颚,凤眸里满是疑惑,仿佛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

      “恩!打针就一花瓶……您这儿不是还有内容么。”侠之大者,见义勇为,帮自己抢回那一袋至关重要的钱袋,不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恩同再造么……

      “打针?小家眷口里的打针……莫不是今日与你十指紧扣的月色?”楼心月转了转眼眸,美眸带笑的看着云疏。

      “月色……好熟悉的名字……有些想不起,算了,是他在这儿的花名?”想来烟雨楼倒是个对外营业的酒楼,虽是被“手心”姐姐和香兰唤作公子,想来也不过是那铜臭上掩盖着的面具……谁还没个过去?想到这儿,她打定主意……断不会因为他曾经是卖的而嫌弃他……

      “啪”一记脑壳不偏不倚的砸在她备受欺凌的额头。

      “诶哟!这一个一个下手有必要这么黑吗!枉我千里迢迢寻着恩公来……”

      都说小草每天被践踏7次方能茁壮成长……莫不是哪天她云疏也能不负众望的长成颗大头儿子?

      说罢白了楼心月一眼,捂着脑袋便要走,却被一声几不可闻的话语钉住了脚步。

      “他是去寻小月神了呢……”楼心月依在门廊上,藏在月色的阴影中,似是不经心的说道……于是云疏错过他眼里一闪即逝的捉狭。

      “……切”云疏嘴上不屑的冒出来一声,却下意识的揪起已是很多褶子的前襟。意料之中,想也知道的事情……还用得着你鸡婆再阐述一遍让我心里更添堵么……此刻突然发觉眼前这妖媚的美人原来生的竟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

      “她重伤,貌似需要他而已。”

      “……”还而已,不会是那传说中的狗血,不交欢,毋宁死?她家的针只能她自己打!

      下一刻云疏一把拍掉楼心月手里拎着的如同灌了铅似的被子,拉起他的袖管便往外走。

      “等……”

      “等什么等!再等打针就要给白骨精生吞了!”云疏有些烦躁的回头吼了一嗓子,却意外的看到满园的春/色。

      不知是质量太差还是云疏太猛,好好的衣衫竟是被她生生拉出一个大口子,V形直开到胸口,因这突如其来的拉扯,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葱白的玉颈微微上扬,白皙的锁骨下一滴嫣红的朱砂,滴向心口的位置。

      “好心急的小家伙,让你等,偏生这么急。”

      楼心月好整以暇的扬起一张无辜的笑脸,见仍旧她出窍般的愣在那儿,便顺手将衣服扯回原来的位置,挡住那撩人的春光。

      “便是要去,也无需走着不是,多累。真有够笨……”说罢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往怀里一带。

      “小家伙,抱紧了……”云疏还没从陌生的怀抱中适应过来,便已随着他飞跃了长安城的一个个屋顶。

      夜风呼啸而过却一丝不觉寒冷,没过多久她竟是迷迷糊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楼心月埋首瞟了眼怀里睡得实在不怎么好看小家伙,嘴角不觉的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云疏窝在那个略显单薄的胸口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二人方才在一颗高耸入云的古木前落地。

      石柳之上内嵌一指之深,画月楼三字影影绰绰,风月至极。

      “小家伙,醒醒……到了。”见怀中的娃不给反应,便上手捏了下她细皮嫩肉的小脸蛋,岂料某人睡的昏天黑地,竟是粉唇一裂,口水便顺着那下嫣红的缝隙流了出来,沾了某人一手……于是某人一张从来都乐呵呵的绝世美宝脸上,出现了罕见的阴霾与僵硬。

      而罪魁祸首此刻却转了个方向砸吧了几下嘴巴,犹自睡得酣甜。

      楼心月此刻有些后悔自己的多事……却也只好抱着女娃入谷。

      ……
      ……

      当云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栏杆处,画满一片温暖。她伸了伸有些酸涩的腰肢,刚准备起身跳下床榻,却被门外的吵杂声引去了注意。

      “满身是血……哎,这次比上次伤的更重,听说若是再迟些回来,连月主子都救不了……”

      “哎,神主子也是可怜人,平日里冷冰冰的,谁能看得竟是这般对月主子……”

      云疏一蹦高跳下了床榻推门而出,二侍女见她一脸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纷纷端了盆子匆匆而去。云疏环顾四周皆是青竹,连个人影都没,恩公亦是不知是去了何处,无奈之下便循着二女的步子跟了上去。

      ……
      ……
      谷中,西角长廊。

      “竟是把她带来了……呵呵,这份大礼我收下了。”此刻一袭白衣倚在栏杆上,手上把玩着腰间的锁玉,风过弗得衣袂飘飘,青丝散落。

      “小丫头挺乖,颠簸了一晚上竟然睡得磁实。”绯衣男子摆出一张天真无害的笑脸。

      白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轻笑着瞟了他一眼。

      “自家养出来的姑娘……怎样的性子我想我还是清楚的很。”

      “她腰间那腰带……着实有趣得紧呢。”

      “我想你真是老了……却不知何时竟老到去管别人家的闲事?”依旧笑着,只是眼里多了些寒芒。

      “我可什么都没管噢……不过是好心提醒下我们的小月色,那丫头,着实古怪了些……”想起她被掐的口水直流的画面,竟是掩上嘴呵呵的乐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几个月时间,究竟能让人,变成什么样……”白衣男子拂了拂衣袖径自离去。

      我是没空记得那朵杏花变了什么样……可是,你变成什么样,我倒是看得真切啊……

      绯衣男子笑得一副纯良,却是觉得越发的有戏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8 章 你好,捉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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