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两个人不等于我们》施浣纱

7、第七章

　　柳很确定，在比赛刚开始的时候，看台上是空无一人的，而且以他对东打网球社做的功课表明，新部员入队的测试都非常简单，而校队的正选是从不下场的。
　　可分析下眼前的对手，无论是阿明亦或是正在场上比赛的斋藤，以他们的身手毫无疑问是正选，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去年被大学网球界风传的鬼才四人众中的其中两位！
　　察觉到柳的异常，幸村和真田也随之注意到看台上悄无声息多出来的两个观众，因为离得远看不大真切，只能判断出是一男一女。
　　而同样的，手冢、不二、迹部几人的敏锐都不输于柳，也察觉到了这次所谓的新生入队测试的诡异。
　　奈何，他们都只是大一的新生，即使心中多少明了了真相，却无可奈何，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声质问吧？
　　不过，既然是想考验他们的实力，那么他们也不会藏私，就让这群眼高于顶的前辈们好好看看，他们这群后起之秀的劲头，定要将前浪压死在沙滩上！

　　都说理想很丰满，而现实很骨感～
　　想总是比做要简单，除了三位曾经的部长大人，加上真田拿下了4局意外，其余的都饮恨于3局以内。看着那群似乎汗也没流的学长，再瞅瞅自己泪如雨下的糗样，几人不禁生出同命相连、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各个学校的网球精英，忘记了国中、高中时斗得你死我活的惨状，留在他们心中的只有他们都是东大的学生，要共同打倒眼前这群X眼看人低的混蛋前辈！

　　“这届新生素质不错嘛～”
　　“哼，勉强入眼！”
　　“队长？”
　　“恩。”比赛都结束后，几个人围在一起边讨论边欣赏王子们的囧样，心情都不错，感觉差不多了，社长走向新生。
　　“今天的测试就到这里，恭喜诸位顺利地通过了我们的入队测试～”社长很腹黑地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的理所当然的表情，坏心地加了句，“不过，我可没说只要过了测试就可以入社哦～”
　　Nani？！！众人惊，可是往年不都是……？
　　“可惜呀可惜，今年的社长是我～所以……”社长很有成就感地看着众人的脸色一变再变，偏偏还要克制着不流露出来，要多纠结有多纠结。看够了，话锋一转——

　　“你们9人中只能留下8个，至于是哪8个，你们自己决定吧～当然了，如果决定不出来，就全体离开吧！”

　　言罢，社长退开了些距离，让这些年轻人自己决定何去何从。

　　“九个中只能留下八个么……”忍足呢喃着，从小到大，他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这种取舍的事情从来都是他旁观别人做，何时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面临这样的抉择。
　　与忍足有同样的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是的，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尽管家境不同，学校不同，可是无一例外，他们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少年，被烟花和掌声笼罩着，他们冷眼旁观那些弱者挣扎在边缘，为了能获取一次机会而费尽气力。
　　那时的他们何曾想到，刚进大学的他们，明明仍是如此优秀的他们，却必须面对留下or离开这个难题。
　　现在站在他们身边的，无论是否同校过，都是彼此心中认定的优秀对手，加上刚才那共同的经历，他们的心早已凝聚在了一起，可现实却又如此残酷……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向微笑的不二也紧锁起眉头。
　　没有人甘心退出，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大学是他们能挥霍青春的最后4年，走出校门踏上社会的他们将要承担各自不同的责任，网球于他们将会成为一种奢侈。
　　可是也没有人愿意让他心中肯定的队友就此远离网球，对网球的热爱，为网球付出的汗水，不用言语，只一个眼神，都可以明了。
　　舍得舍得，果然是——要有得，先得舍！

　　“哼！真没想到本大爷也有这么不华丽的一天！”迹部率先打破了沉默，用手抚了下头发，上挑的桃花眼里精光闪烁，“本大爷退出，你们留下！”
　　迹部此言一出，登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么高傲的迹部，从来都是站在巅峰的男人，即使昏迷也要守住王者的荣耀，站立在场上直到最后一刻！而现在，却是他……
　　“呀咧呀咧，迹部～”忍足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婉转一笑，又是那个勾人心魄的妖精，“这么快就要向你家老头子认输了？”
　　“恩哼？本大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迹部一脸不屑，可眼中却流露出笑意。忍足侑士，他认可的冰帝天才，陪伴他一路走来，无论辉煌与失败，彼此分担苦与累、笑与乐的挚友！
　　“呵呵～我可是一直都有操心的哟～再说，要走也该是我走，别忘了，又要学医又要学管理，负担可真是不小呢～”忍足做出一脸哭样，看着其他几人真挚地开口，“还希望诸位能在今后连我的份一起带上努力哦～”
　　“迹部，忍足，你们留下。我走。”手冢留下这句话，预备向社长走去。
　　“不行！”不二急忙拉住手冢，没有人会怀疑手冢对网球的热情，他以近乎苛刻的态度对待自己，超负荷的训练，为了胜利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好不容易从伤病中恢复过来的他，怎么可以再失去网球？
　　“我说你们一个个都别争了～退出的不该是你们。”仁王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他黄玉色的眼眸中却流露着坚定，看了一眼一同走过风风雨雨的搭档，“呐，比吕士，不要太想我了啊～puri～”
　　“啊～”柳生的镜片一个反光，勾起嘴角，“你也是～”
　　“胡闹！”真田淡定不住了，“你们把网球都当成了什么？！”
　　“弦一郎，那你呢？”幸村的话把真田问住了。
　　是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选择离别，不是输在了赛场上，不是败在了伤痛里，而是他们为了同伴能继续梦想之路不得不提前折断自己的羽翼！
　　“其实……”柳犹豫着开了口，“不一定非要有人退出的。我们还可以有第二个选择……”
　　第二个选择？那就是……全体退出？！！
　　九个人再次沉默了，气氛浓重起来……

　　几乎是同时的，他们一起抬起头，看向彼此，未开口，却明白所有人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他们已经决定好了！
　　每个人都有梦，热爱网球的信念没有高低之分，没有人愿意剥夺自己的梦想，也不愿意折毁他们的希望！
　　他们现在都进入了东大，是一个整体，要共、进、退！！！

　　“看来你们已经做出决定了～”一直没有错漏他们表情的社长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还是如此得严肃。
　　“是的。”幸村代表大家开了口，“要么，留下我们全部，要么，一个不留！”
　　“这样呀～～～～～”听到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社长有些为难，转身向其他人求助，“你们觉得呢？”
　　“切！看来这群小子还有药救，还没笨死！”阿明的口吻还是那么欠扁。
　　“我没意见。”斋藤不感兴趣地回答道。
　　“可以哟～社长下决定吧～”还有一人笑得很是开朗。
　　“那么，关于你们九个……”社长点点头，看向一干人等，“恭喜你们顺利通过我们的测试，成为预备正勋”

　　Nani？！！
　　预备正选？！！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他们所有人都留下的几率高达85%，但是预备正选……不是应该入队后3个月才能参加考核来选定的吗？怎么会……
　　“啊～是这样～你们几个的大名在你们还没入学前就已经传开了，所以，这是针对你们几人特定的考察～”社长推了下眼睛，解释道。
　　“你们来自不同的学校，都是网球界的精英，彼此肯定对方的技术没错，但好胜心也很强。现在都进了东大，你们能不能在同一个球队生存下来，能不能先记住自己是团队中的一员，他们是自己的队友，然后再考虑一较长短，这就是我们几个学长希望你们能明白的事情！”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恍然大悟，所有的不合理似乎都得到了解答。
　　“废话！你以为我们很闲啊！”阿明不耐烦地开口。
　　“阿明！”斋藤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登时冷却了他继续说下去的热情。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吧～”社长看向身后的几人，“越智康成，电子与信息工程系二年级实验A班，网球社社长。”
　　“斋藤博文，电信系二年级A班。”斋藤冷漠。
　　“切～辻佑明，不过本少爷特许你们称呼我阿明学长～电信系二年级A班。”辻佑明嚣张。
　　“你们好，我是相马喜助，和他们3个一个班～请多指教～”相马温和。
　　“鬼才四人众！”柳喃喃自语，不枉他们输得如此凄惨，收集鬼才四人众资料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解散吧～明天下午记得别迟到就行。”社长阻止了王子们欲开口的话，“时间还长着呢～”
　　是的，时间还长着呢！
　　王子们面面相觑，然后相视一笑，此刻开始，他们将为了东大网球队的荣誉奋斗！
　　而同时，当他们再看向看台，却发现那里已是空无一人，方才观看的一男一女早已不见了踪影。
　　神秘人物？需要留意！柳在笔记本上打了个着重号。

　　网球社办公室里。
　　“静香，现在你放心了？”学生会会长西泽明训看向自己的得力助手日下部静香，如果不是她太过担心这群大一的孩子，他也不会丢下一桌子的文件跑来看网球社的入队测试。
　　“恩！会长你说得没错！他们果然是可塑之才！”静香的眼里是掩不住的兴奋，“我一定要把他们都抓进学生会！”
　　“那，就拜托了～”
　　“嗨！！”静香的激情已经被完全点燃了，想起静香的疯狂，西泽突然有种替那些孩子祈祷的冲动，只希望他们不会被静香缠得做恶梦才好～
　　“我说西泽大忙人，咱这小庙供不起您这尊大佛呀～”门被推开，斋藤、越智、辻佑明、相马四人走了进来，看见西泽的身影，越智第一个开口。
　　“呵呵～身为网球社的成员之一，我也是该回来看看的～”西泽仿佛没有听到话里的尖锐，笑得云淡风轻。
　　“是前成员吧～”辻佑明毒舌道。
　　“阿明，好歹是学长，留几分面子吧～”相马好声好气地劝着，可惜话里要多些诚意就好了～
　　至于斋藤，那是瞧都没敲传说中的会长大人一眼，径自走到一旁倒水喝。
　　西泽明训，东大校学生会会长，前网球社正选之一，今年大三，为了学生会的工作退出了球队，因此被这群原本十分敬重他的学弟们给怨恨上了。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这一头，王子们正处在水深火热中，心情那个叫一跌宕起伏啊，跟坐过山车似的刺激，那一边，苏阑的心情也不好。

　　东京某处公寓中，女孩正在皱眉纠结中——
　　刚被老师训斥过的她，加上课上因冲动夸下的海口，苏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搜索关于下个月要举行的编程大赛选拔赛的通知，结果悲剧地发现如果以她目前的水平去参赛，绝对会名落孙山的。
　　于是，我们可怜的苏阑，才开学就陷入了万恶的学习海洋中，前进在被书籍压扁的日子里～

　　时间过得很快，度过了最开始手忙脚乱的一星期后，苏阑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死水般的平静。
　　JAVA课没有想象中那么水深火热，川瑞一向不爱计较，虽然看向苏阑的眼神总比其他同学多了些什么，却没有找过苏阑的茬，对于苏阑在学习中遇到的问题也耐心地解答了。
　　细细接触下来，苏阑也改变了对川瑞极端厌恶的看法，虽然内心深处仍然无法原谅川瑞那天说出的话，但至少不排斥于川瑞的教授，同时对于川瑞广博的知识面，苏阑暗自在心中敬佩。

　　忙忙碌碌中，开学第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传说中的选拔考试如期而至，因为有了准备，苏阑虽谈不上完成得特别顺利，但至少把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都传达了出来，苏阑有信心，她能入选的！

　　考完试后，苏阑按照计划看起了其他方面的书。从图书馆里借回来的3本书很快被苏阑翻完了。
　　这天，苏阑兴冲冲地冲向图书馆预备把书还掉后再接些回来，却被告知她无法再借书了！
　　东大图书馆外借书籍最长时间是4个星期，超过时间就要交罚款，苏阑这次因为准备考试所以还书迟了，但是交完这3本书的罚款苏阑还是无法借书。拜托服务台的同学查了原因后，苏阑很无奈——
　　感情幸村精市还没帮她还书呀！
　　好吧，虽然这个罚款钱很少，但是积少成多呀！而且，最主要的是，没法借书她很痛苦诶～

　　思来想去，苏阑决定打电话给幸村，请他尽快把书还掉！
　　至于为啥不当面找？
　　拜托！才开学一个多月，幸村的大名已经传得满校都是了，路上走过的女生没有不谈论这个新进的校草的，她苏阑一个小人物，才不要去招众怒呢～
　　至于电话么……苏阑其实也没有。
　　不过苏阑是谁呀～
　　堂堂电信系A班的学生，想找个学生的联系方式还不简单？
　　O(∩_∩)O～～

　　于是——
　　月黑风高夜。
　　苏阑很淡定地坐在电脑前，很淡定地侵入学校医学部的网站，很淡定底从一大叠学生资料中调出了幸村的那份，很淡定地抄写下了电话号码。
　　关闭电脑的同时，苏阑在心底鄙视医学部的防火墙，太太太弱智了！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看来，医学部和工学部的关系不是很好？否则如果有工学部的插手，准确地说是有电信系高材生的插手，苏阑怎么可能轻易得手呢？

　　第二天课程结束后，苏阑泡了会图书馆，看看表，差不多社团训练时间也过了，找了个僻静的位置，苏阑拨通了幸村的手机。
　　听了许久的嘟嘟声，终于被人接起——

　　“莫西莫西～”苏阑一心想着让幸村快些还书，是以也没留意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到底如何就急急地打断对方的话。
　　“幸村，你……”

　　Ｔｏ　ｂｅ　ｃｏｎｔｉｎｕｅ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