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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调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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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进来坐一下吧……”蓝斐颜恨死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劫匪吓了一下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呢?当然她打死不会承认里面也有Jane周身冷气太甚的缘故。
离她远远的观察的时候倒还没觉得过,靠的近了……真的好冷。
Jane很简洁的告诉她,现在时间是凌晨一点,不是喝下午茶的好时机。蓝斐颜不死心的拖住她:“那……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会来救我?”
“路过。”
“撒谎!这么晚路哪门子的过?”
Jane皱起眉头:“我不知道有哪里让你误会我是特地去救你的,但是我的理由与你无关。而且,我没有对你撒谎的必要。”
被这么直接的否决掉,即便是厚颜如蓝斐颜也红了脸:“……好吧。我是自作多情了,今晚谢谢你。”瞬间消失在门后。
门还没关死就又打开了,Jane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门前,蓝斐颜飞快的丢下一句:“我叫蓝斐颜!”又再次关上门。她一关上门就紧紧贴着门听着,大概两三秒以后,才有节奏固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呼……”蓝斐颜松出一口气,突然惊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像是刚跑了一圈青藏高原,她愣愣的摸着自己心口:蓝斐颜,你把自己丢到哪里去了?
简单向来被称赞人如其名,虽然,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称赞。
她下楼继续自己没完成的夜晚越野,在小巷子里微微蹲身,下一刻身形箭一般射出去。良好的夜视能力,体力,在黑暗狭窄的地方穿梭自如的反应力,和不惊动任何生物的轻盈敏捷。
这是她赖以为生的本事,也是她每天必须完成的功课。
所以,她真的不是专门去救那个女人的。
告诉了她那个名字,对于普通人而言,那大概只是个随处可见的英文名,也许出现的最多的还是那部著名的文学著作,但是如果有在地下的黑暗世界中刀口舔血的人听到这个名字,大概会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狙妖Jane。
在雇佣兵的世界里,有三个名字,狙神,狙鬼,狙妖,那是三个最顶尖的狙击手,传说有他们在的战场,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简单在休假,雇佣兵的收入与付出成正比,她和她的小组半个月前才从中东的战局中脱身,回到和平驻扎的城市里,时常会有一种很不习惯的感觉,在她每天规律的作息之下,神经从不放松。
也许,只是无法放松。她很苦恼,再这样下去,大概从不失手的狙妖就要不存在了。
不过她所谓的苦恼在那张冷淡的脸上是绝对找不出来的,至少万俟安是看不出来。简单选择在这个城市休假也是因为万俟安的热情,虽然那热情是冲着她的钱包。
万俟安在这个城市里盘了一间酒吧,自然里面有简单的入股,相比起狙妖大人丰厚的佣金,她这个小小的侦察兵不自己捞点外快的话简直没法过,当然这也是因为她花钱的方式,要是她能像简单那样不把钱花在无谓的地方的话说不定她会比简单还有钱。
总之,作为老板之一,简单还是要偶尔去看看自己的产业,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同伴,作为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和同一个行动小组的队员,即使是一副不可靠样子的万俟安她也是可以信任的,更何况,除非万俟安想要被狙妖追杀,不然还不会蠢到来惹她生气。
万俟安把简单拖进酒吧后台的化妆间,那里已经有一个形象设计师等着了,其实简单根本不知道万俟安要她干什么,反正任由摆布就是了。万俟安看着简单一脸懵懂的站着不由得扶额:“我还以为你在城市里多待一段时间就好了,你怎么还是那么木啊?这衣服给你买什么就穿什么,卖给你的时候是怎么搭的你就不会换一换?”
简单很简单的回答她四个字:“没有必要。”
“我……靠!”万俟安挫败的把她交给形象设计师:“老样子,把她收拾出来,我先出去了。”
万俟安出去的时候酒吧里差不多已经快要爆满了,每周六晚上是这间酒吧的特别专场时间,每到这个时候她就需要拉简单出来撑场子,她就想不明白,像简单那样无趣乏味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高的人气?那些漂亮的小姑娘们每到星期六就早早的等在酒吧门口,一看到简单的越野车就满眼星星。
乐队开场一段solo炒热气氛,她照例上去客串主持,一上台下面就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万俟安得意的笑笑——简单的人气虽然高,但是果然还是自己比较受欢迎吧?
开场白下去好久,万俟安侧着脑袋看后台,怎么请的主唱还没上?
“诶,后面怎么回事?”她皱着眉头催问下面的人,跑腿的小子满头大汗茫然摇头。
“靠!不是这时候出毛病吧?”她不得已打算自己亲自下去看看,使了个眼色叫人去把简单叫出来,简单一身黑白灰的休闲装扮走出来,脚步还是一如既往的踩着单调的节奏,大概只有万俟安看得出来,那是部队里的‘一二一,一二一。’
刚刚平息下去的声浪再次掀起新高,年轻女孩的尖叫声差点震破万俟安的耳膜,她趁着这个机会跑下台去。简单被那夸张的声浪堵得生生站在原地,略微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声音立时小下去,但是那么些闪闪发光的眼神却变本加厉,她收了步子贴着舞台边缘溜到最后面的角落里去了。
万俟安匆匆忙忙冲到后台:“主唱呢?主唱!”当兵的吼起人来都够吓人的,这一点不分男女,负责的人白着一张脸被推到前面来:“老……老大……主主唱刚刚有事,走了。”
“什么?”万俟安嘴都气歪了:“走了?这时候?”
“对,刚才主唱接了个电话,然然后就哭着跑了。”另一个人接嘴说。
“妈的!”万俟安狠狠的骂了一声:“她跑了难道要我唱?”
“那个……”旁边冒出来一个怯生生的女音。
“什么事!”万俟安恶声恶气的吼道,转过去才发现原来还是个小美女,脸上缓和了一下:“干嘛?没见我忙着呢?”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唱。”小美女眼睛又大又圆,刚才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坚定的说。
见万俟安不大相信的上下打量她,她反而从容了起来,露出自信的笑容加码:“我是XX大学音乐学院音乐表演系的大三学生。学声乐的”她补充了一句。
万俟安是外行,但是看她这么自信的样子就心想管她三七二十一,先顶顶再说!于是伸手抓了小美女就往化妆间拖:“行,就你了!快点快点!”
眼看场面冷下来,万俟安临时安排了节目顶着,一边着急那小美女怎么还没好?一批跳舞的下去了,乐队突然换上轻柔安静的曲风,万俟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这里向来是重金属风的,还没等她回神一个清澈的声音就通过音响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万俟安脑子里一片空白,后来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回忆,尝试弄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可是她始终没弄明白,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她感兴趣的人,就一定要弄到手。
她站在舞台后面的角落里远远的看着台上的女人,刚才在自己面前时还是个女孩,而此刻——她散下栗色长发,那些头发像是缠绵的相思或者什么类似的东西,在她的颈项边蜿蜒。她化着个淡妆,穿着一条深色的小裙子从后方款款而来。
边走边唱,仿佛她是一个跋涉千山万水的旅人,她从容的看遍风景,唇齿间张口着淡淡的寂寞。
只是画一个淡妆的时间,怎么就能让一个女孩瞬间成长成一个略带沧桑的女人呢?
万俟安微有不解的注视着她,端了一杯酒在另一个角落里找到她的合伙人简单:“Jane,你看这个女孩怎么样?”
简单一直看着呢,但是她并不明白万俟安什么意思:“没有危险性,普通人,怎么了?”
万俟安被气死:“谁问你这个!”
“你又没说你要问什么。”简单完全不受她语气恶劣的影响,她总是能保持这么冷静的态度的,这一点是万俟安最佩服的。
“我是说,她很漂亮。”
“嗯。”简单点点头,是挺漂亮,不仅漂亮还很健康,看样子生活习惯良好,无不良嗜好。
“歌也唱得不错。”
“嗯。”简单再点点头,是挺好听的,而且……她抬头看看一曲过后彻底沸腾起来的酒吧,应该是很好听吧。
“所以……”
“所以?”万俟安这样欲言又止的情况可是少见,简单等着她说下句。
“所以,我决定追她!”万俟安终于说出来了,脸上挂上贼兮兮笑:“不出两个星期,我绝对能上她的床。”
简单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你,只希望不要哪天找我替你收尸。”
万俟安白她一眼:“你就这么打击我啊?说起来你也应该找个漂亮的女孩子来调剂一下生活吧,你是禁欲主义者吗?”
“不是,但也不是纵欲主义者。何况……”她饮完杯中酒:“我觉得我的生活不需要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