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星]遇见》知知橙橙

7、第7章

　　【这次是和二月一起出任务。
　　和她不一样，二月非常聒噪，一路上不停地在问我问题。说实话，我很想把他的嘴堵上。
　　有这个精力为什么不做好行动前计划，反而要问一些和任务无关的问题……不是我拉踩，之前和她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我们都会各自负责一部分调查和计划，以确保不会出乱子。

　　聒噪就聒噪吧，我总不能把他打一顿。

　　二月问我是不是不会有弱点，为什么那么厉害。
　　这话其实不对，是人就会有弱点，我当然也有。
　　他倒是来劲了，一直问我弱点是什么。

　　“十月哥也有弱点？是什么？快告诉我！是怕养还是怕吃辣？还是说怕K先生生气？”

　　我没说，当然不会说，总有人知道的。】

　　【六月问我爱是什么。

　　“十月哥，你觉得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六月看着我，除了好奇，我还在她眼里看到了戏谑。

　　是被他们发现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跑来问我这种问题？还是说觉得我像感情大师，来找我解惑？

　　如果非要问的话——其实我也说不上来。“爱”这个词好像是一种情感的描述，但无法具象化表达出来。
　　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好像没有答案。但于我而言，又好像处处都是答案。

　　我喜欢看她的笑脸，喜欢她无忧无虑的样子。也许我的世界不只是她，但她不开心我也会跟着难过，想要把一切美好都捧到她的面前，去把她喜欢的都给她。喜欢她的笑，喜欢她的闹，喜欢她气呼呼的样子。
　　她永远能牵动我的情绪，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在我心里都要重要。
　　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她，她不像任何人任何事物。对我来说她比一切都美好，她只是她。

　　我也说不清楚什么是喜欢，只是在我了解这个词之前，我就很喜欢她了。】

　　【这次任务的地点刚好有人在办婚礼，也许是出于少女的憧憬，她拉着我一起看。

　　“说看完再回去，也不差这一点时间。”她拽着我，不由分说地溜进了婚礼会场，“反正任务都已经完成了，K先生又不知道。”
　　我当然不会拒绝她。

　　新郎新娘宣誓的时候，她比很多人都激动，眼里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兴奋。
　　“十月，你有想过结婚吗？”她这么问我。
　　我不记得我怎么回答了，但我想那时候我的脸一定很红，因为那一刻我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只有她是清晰的，整个人也掉进了一种晕晕乎乎的状态。像是中毒了一样。

　　她也是。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是她的脸也很红。
　　红扑扑的，像圣诞夜时Q博士带给我们的苹果。

　　她推了我一把，说：“你看着我干嘛？”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它紧紧地黏在了她的身上，不愿意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笑着的，皱眉的，嗔怪的，害羞的模样。

　　我当然有想过结婚，想看她穿上婚纱向我走来，手里拿着捧花对我说“我愿意”，然后教堂的钟声响起。

　　我没有把这话告诉她。未来还很长。】

　　【这次任务比较重要，K先生派遣所有开发了第七感的人前往。这里面不包括她，基地里的元素石无一能和她共鸣，大概还有更好的元素石在等待着她，我一定会为她找到的。
　　剩她一人和Q博士一起留守基地，她显然不开心，但她还是笑着嘱咐我们一定要小心。

　　“加油哦，我等你们回来。”她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记错，一个字也没有错。
　　她说她会等我们回来的。
　　可是我们回来的时候，基地里空荡荡的，只有机械守卫在巡逻，我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她。

　　房间里的衣服堆叠摆放整齐，她平时爱看的小说也都放在书架里，桌子上还摆着她刚买不久的零食，牙膏还是她早上用过的模样。
　　什么都没变，只是找不到她。

　　明明基地里没有入侵的痕迹，她和Q先生怎么就消失了呢？
　　K先生说她也走了，我不相信。

　　她曾拉着我问我会不会也离开，那时候我看见她的眼里满是悲伤，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是离开的那个人。
　　她一定是不开心，躲在哪里不愿意见我们吧。

　　一定是这样的。】

　　【她真的走了。

　　她真的走了，世界上没有九月了，只有一个怪盗九月天。
　　一月又哭了，她问我九月姐姐是不是不回来了。那句“她一定会回来的”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九月不见了，只有一个九月天。
　　我知道那是她，又宁愿那不是她。

　　如果九月天是她……她不会就这么抛下我们，一言不发地离开的。
　　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那九月又在哪？】

　　【K先生批评我，说最近的任务我做得都不够好。

　　“十月，你不该分心的。任务就是你的一切，你不应该想其他。”他说。

　　二月和五月安慰我，说我已经完成得很好了。
　　我没说话。

　　其实我确实无心任务。
　　她离开后，我清醒的每一秒里，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她才会抛下我离开。
　　为什么她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为什么没有把我一起带走？

　　我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被舍弃的那个人，其实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罢了。
　　我并不重要，所以她能轻易地丢下这里的一切，一句话也不说地逃离了黑月岛，去做自由自在的怪盗。

　　当然，我尊重她的所有选择。她无需考虑我，因为她从来都只是她，只要她的选择是随心而为的，那任何人都没理由去干涉。

　　真是残酷的答案。】

　　【我做了一个梦，她说她不想做什么怪盗九月天，是被人胁迫的。可是梦醒之后看着报纸里报道的消息，我也明白那终究只是梦。
　　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其实我很想去问问她，为什么要悄悄的走，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
　　可是我不敢。

　　我害怕从她口中得到“为什么要带你走？你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之类的答案。那对我来说太过残忍。

　　在没有正式的理由之前，我还是没有勇气走到她面前，没有勇气去问那一句为什么。】

　　【我又找到依米花了。

　　它还是那么美丽。
　　美丽又脆弱，只消两次日出日落就会枯萎，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喜欢美丽而脆弱的东西，因为我留不住。】

　　【又是生日。
　　生日于我而言其实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不同。以前会稍有期待，期待看到她的笑脸，期待她把礼物给我，笑着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大家努力活跃氛围，送给我一份份祝福和礼物。
　　我很感谢。

　　我数了数，比起往年少了三份。
　　其实我不太在意收到多少礼物，收到多少祝福，可是我数了很多次，都没有找到我最期待的那一份。】

　　【生日快乐。

　　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是我亲手做的胸针，造型是你最喜欢的依米花。
　　技术比不上专业的大师，但我学了很久，成品还算不错。
　　我将礼物放在了你房间里，只要你一睁眼就能看见。

　　可惜那个房间大概不会再回去了，礼物也再不能到你的手里。

　　生日快乐，不属于我的女孩。】

　　【我见到她了。
　　在人群里。虽然她刻意扮了古怪的表情，避开了我，但我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多年相处培养下来的默契，怎么可能会因为换一副打扮，做个搞怪的表情就认不出来呢？但我还是没去打扰她。

　　她想躲着我，这并非是什么难事，所以如她所愿。

　　她看那个男生的眼神是亮晶晶的，那是我曾在她眼里看到过的。
　　只是她不再那么看我了。】

　　【还是告别。

　　即使短暂的见面了，即使她为了保护那个假冒她之名偷走罗盘的女孩而拦住我，但只要她撒撒娇我就心软。
　　只要她坚持，我怎么都狠不下心勉强。
　　可是最后我们还是告别了。

　　告别前我说，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里，风卷起了她的长发，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

　　一月哄着眼眶，拉着我的手小声问我，为什么九月姐姐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不能勉强的，一月。”我告诉她。

　　那是她的选择，不能勉强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是真的。
　　她喜欢那个叫琉星的家伙。

　　……没我帅又没我能打，也没开发第七感，还穷，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傻气吗？
　　如果是傻气，大概我还真是比不过。

　　但有一点我比不过他。

　　她喜欢的是他，而不是我。】

　　【未来还很长，守护她幸福就很好。
　　就像那则预言说的，骑士的宿命就是守护。我想确实是这样的。
　　如果神明问我有什么愿望，我想大概是世界和平，她平安开心。

　　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就是在冰棺里无知无觉沉睡了九千年，不知时间流逝，不知岁月变迁。前尘往事皆因尚且年幼而忘却，过去一片空白。
　　之后？
　　之后才是我的人生。

　　世上没有神。
　　若是有神明，那我的所有愿望也都是关于你。

　　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