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青于田

37、葡萄石之合唱

　　“所以，你的打算就是在黯镜建立一个理想乡？”厄玲居高临下看着来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并不是，小艾，我想要的是现实。”拉拉缇雅也没有一丝谦卑的意味，两人针锋相对。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有我在一天你的任何想法都是在痴心妄想。”厄玲的敌意愈发强烈，她是绝不会允许圣铜的任何人的任何理想成功实现的。唯有对于这些人，厄玲只有盲目的怒火。
　　“所以我们才在这里谈条件，不是吗？”拉拉缇雅笑着，眼神和蔼而亲切，仿佛面前之人是她的叛逆期小孙女似的。“你帮我干掉瑟都，我们之间的事之后再议。你很清楚吧，他的实力不是单你一个可以逆转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双赢的好事。”拉拉缇雅在此，是因为想要重现旧文明的辉煌，强行加速现世代文明进程，但是瑟都明令禁止任何人干预新世界文明的正常发展。她的理想受挫，而后一直沉寂在文职岗位，将自己埋没在各种数据处理的工作中。直到那次晴天的南美之行，亲眼见识到瑟都被斩切得支离破碎，令她看到了反叛成功的希望。为此必须借助二人的力量。
　　“昂，真是两难的选择啊，”晴天插上一嘴，“实在不明白你到底在执着什么，有了内鬼我们瓦解他们的可能就更大了。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这个眼镜我无论如何也想弄死他，厄流的账还没算呢。”
　　“你根本就不懂，对于启明来说，有机会直接物理处死是最简单安全的处理办法，一旦开始和她动脑筋，谈条件，那么很容易就会掉进她一个又一个的连环计。你怎么知道她是真心的？她甚至都不是真的在这里。早在你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就开始算计你了，如今的投影也是那时候装在晴天身上的，对吗？”厄玲看向拉拉缇雅，充满戒备。
　　“啊，真不愧是你呢，丫头。不错，我承认姐姐有时候是喜欢耍点小聪明，但是对于人生大事我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的哦。”她淡淡的笑着，小算盘被揭露，但她却显得从容自若。“而且，你们已经上钩了不是嘛？刚才都是客气话，你们是不会拒绝我的提议的，不是吗？”说的没错，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好事，二人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刚刚的态度也只是强调立场罢了。
　　“哈，”叹了口气，厄玲无奈回应着，“钩直饵咸，你确实是个搞阳谋的好手，有什么计划吗？”
　　“晴天身上那股凭依的力量，就是这个女孩子吧。”她目光越过二人，看向身后的艾达。“让她再次直面瑟都，然后我们从旁协助就可以了，作为内应，我可以提供给你他接下来的动向，你们甚至可以提前偷袭。”
　　“让个孩子去打头阵是吗？如果是以前我也许会同意，但是现在不可能。”厄玲直接拒绝了，不仅仅是因为目前的小艾只是一个普通人，更因为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断然不会同意这个主意。
　　“怪了，小艾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哦，”她咯咯笑着，“我自然知道的，她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对吗？”她又露出那种掌握一切的神情。“所以我有另一个方案。”
　　“说说看，”厄玲很是反感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但她也明白如今局面的主动权已经不知不觉被她掌控住了。
　　“厄玲啊，”她笑得更猖狂了，“但是你可以不是吗？只需要借助她的过往经历，就可以开拓新知识的大门了，宇宙的记忆啊，蕴含着多少堪称奇迹的知识呢？利用入梦元素，又可以复现多少不可思议的事物呢？啊，我们离共同的理想又进一步。”
　　三人都沉默了，虽然她的提议和之前厄玲的想法一模一样，但实则不然。前者出于自己的意愿，而现在几人却是落入她的步步计算之中，几人对此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但你什么也没有付出不是吗？”晴天发现了关键所在，这家伙除了能提供瑟都的计划好像并没有其他作用，有没有她都一样。可这时，拉拉缇雅的笑容却僵住了，她挂着假笑，眼睛却盯着晴天。
　　“啊，这样啊，如果再加上其他圣铜这些年的研究材料呢？”她开出了高价，对于厄玲，这些材料无疑是十分贵重的，因为它们代表着各个首席对于山铜和文明的理解与感悟。只是，为何她会有这些其他成员的秘密？
　　“我们如何相信你？”对于她的话，自然唬不住晴天这个后世代的人。晴天并不理解这些资料的价值，但他明白若是对方是一条毒蛇，那么不论她如何花言巧语最后受伤的都只能是自己一方。
　　“厄玲？你的意思呢？”她又将目光落在厄玲身上，见到她沉思的样子，又挂上了之前那般满意的神采。
　　“如果是非战斗文职，确实可以，因为这些资料最终都要汇总给瑟都承揽，需要保密处理，而文职的梦末元素控制力被限制在日常资料处理中，并没有作战能力······”厄玲很是犹豫，她也没料到自己居然要替对方说话，几人在不知不觉之间竟入了对方的局。看着厄玲，晴天突然生出一种违和感，到底是怎么样的呢？为何自己会感觉如此不妙。
　　“啊，那我就当你们同意了。”拉拉缇雅笑得更开心了。全程小艾都没有说一句话，但她也很担心地看着厄玲，而后对上晴天眼神的时候，二人心中如同触电一般，找出了那股违和感的源头——现在，究竟谁是三人组的领袖？
　　然而就当两人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厄玲却突然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一般。而后，她睁开眼盯着眼前的拉拉缇雅，缓缓开口，声音坚定像是经历了一番挣扎似的，“我还需要你再给出一样东西。”
　　“是什么？”她笃定了眼前少女的心思，从容地笑着仿佛已经拿捏了这三个人的主意。但之后的事情却令她始料未及。因为厄玲要的东西，她却给不起。
　　“我要，”厄玲缓缓开口，“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