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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送礼 ...

  •   谢持今年十八,依照他看段三思最多不过二十,按理来说,应该勉强算同龄人,可惜,现在这个人比他涨了一辈儿。
      “作为你的师父,我觉得我有必要教你一些东西。”段三思站在眼睛都还没睁开的谢持面前,面无表情的说。
      “哦。”
      “你都学过哪些武功?”
      哼,明知故问,魔教教的当然是魔教武功了
      “《血莲九式》?”
      “嗯。”
      “《青莲劫》?”
      不如直接问我没学过什么。
      “嗯。”谢持懒洋洋的回答。
      “这些都学过了,那么,《圣莲心经》肯定也学过了?”
      谢持摆摆手,道:“那是自然。”
      嗯?不对!
      “《圣莲心经》我……”
      “你说你没学过,你觉得我信吗?”段三思打断道。
      《圣莲心经》乃是圣莲教至高武学,可不是什么普通教众都能学的。
      谢持觉得以后自己在段三思面前还是要少说话。
      “既然如此,《圣莲心经》你练到第几重了?”
      谢持闭口不言。
      “算了,不说就不说。”说着,丢了一本书给谢持。
      谢持被砸清醒了,捡起那本书,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秋水剑诀》
      “为什么给我这个?”
      “秋水山庄最出名的刀法是秋水刀,但事实上,秋水刀法来自剑法。”
      难怪起这个么名字呢。
      “相传《秋水剑诀》是曾经的剑法第一人李秋水所创,曾经靠这套剑法打败了很多人,成为许多人心目中的剑道第一人。”
      谢持当然听过李秋水的名头,凡是学过武功且练剑的基本都以李秋水为偶像。
      “这剑法真的假的?”
      段三思白了他一眼,“剑法当然是真的,我说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坏了,好歹我也是你师父,还能害你不成?”
      段三思说的义正言辞,不似作假,谢持又问:“那你给我干什么?”
      “你是我徒弟,这剑法就当做见面礼了,之后的一个月你就练这套剑法了。”
      “一个月,我能学成几成?”
      当年李秋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武,自己能得个七八分应该也够打败一半人了。
      段三思思虑了一会儿,才说:“最多三成。”
      “三成?”
      “忘了告诉你,一个月后你要依靠这套剑法打败贺家长子贺青、白鹤山庄白羽、淮水刘家刘成……”
      段三思说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被他说得跟菜场的萝卜白菜一样。
      “其他人就算了,不过有一个人你肯定打不过。”
      谢持受不了了他这故弄玄虚的样儿,但还是忍不住问:“谁?”
      “青城山,宋子衿。”
      青城山一向不爱掺和武林中人的事儿,谢持不明白段三思怎么会把宋子衿列在其中。
      “不是说青城山不搞这些虚名吗?宋子衿去凑什么热闹?”
      段三思道:“不去更好,省得操心了。”
      “说了这么多,真打起来还得靠你自己,所以,你好好努力吧,别丢你哥的脸啊。”
      切,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这事儿。
      “单靠一套剑法打败那么多人,你真的确定可以?”
      “自然。”
      “为何?”
      是什么给了你如此大的勇气,少年。
      “因为有人做到过,所以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
      谢持被他说得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天才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万中无一的剑道天才?”
      “是什么给你了这么强烈的错觉?”
      难道不是你?
      “当师父的自恋一点点就算了,没想到做徒弟的居然还没出师就已经开始青出于蓝了。”
      谢持无语,心说我还没想认你当师父呢。
      而且,认过师父之后关系应该怎么算?
      “啊!你打我干嘛?”
      段三思用剑敲了一下段三思的额头,不轻不重,力道正好。
      “我说你想什么呢?我要开始演示了,你看清楚点,不懂的再问。”
      谢持点点头,心想好吧看在你是我师父的份上我就学一下。
      段三思拔剑,他站在翠绿竹林之上,衣袂飘飘,恍若仙人。
      他不再有意无意的笑着,不再说些不着调的胡话,而这一刻,谢持觉得这才是段三思,这才该是段三思!
      “第一式,晚来天欲晴。”
      秋水将来未来之时,常有天晴。
      有的人的剑直而不破,有的人的剑灵动飘逸,而段三思的剑却是变化万千。
      他舞的不是剑,更像是和剑一同化作了一片云,捉摸不透,忽而池边青青杨柳,忽而又是指尖的一缕清风。
      谢持知道这个人生得好看,从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但这一刻,他觉得他更好看了一点。
      “与人过招,什么最重要?”段三思剑指在谢持身前问道。
      “胜。”
      不想思考,也根本来不及思考,他回答道。
      “不错,习武之人是该有点争强好胜的心。”
      段三思对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如果按照圣莲教的说法那应该是你死我活,用尽一切手段杀死对方,不过谢持对杀死手下败将没有那么热衷,他觉得胜了便够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段三思问的“与人过招”而非什么生死相争的问题。
      “如何?”
      “这不是一招。”
      “是也不是。”
      “怎么说?”
      “秋水剑诀有一个宗旨。”
      “是什么?”谢持有些惊讶。
      一般来说,一套剑诀的宗旨无非就是一个,比如《沧山有泪》讲究的是犹如雷霆万钧的肃杀之意,淮水刘家的《雨如烟》则是讲究“守”之一字,堪称少有的“守剑”,而《秋水剑诀》作为李秋水早年冠绝年轻一代的剑法也必定有独特之处。
      “穷尽世间剑法之变。”
      “这么狂妄?果然不愧是剑道第一人,不过,这世间真的有剑法能穷尽世间之变吗?”
      即便是李秋水也不是百战百胜的,更何况是一套剑法呢。
      “天下第一守剑对上秋水剑诀如何?”谢持问。
      段三思知道他问的是当年淮水刘旭和李秋水那场对战。
      “当年刘旭与他对招,既没赢也没输。”
      “所以,所谓的穷尽世间一切之变只不过是一种理想的状态,若是单凭一套剑招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那李秋水早就天下无敌了。”
      谢持有点惊讶,他还以为段三思对李秋水应当很佩服,岂料这番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有些不认同。
      “不过我觉得他的想法挺好的。”
      这点谢持倒是赞同,李秋水这个想法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其实我也觉得李秋水的想法没错,但所谓的穷尽世间之变的确难以做到,和不同的人对招就可能产生不同的情况,如果能根据这不同的情况做到不同的应对方式,那么,也算做到了。”
      “哟,想不到这点你到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其实这种想法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基础上,首先要学够足够多的剑法,同时还要找到对手使用剑法的弱点,理论上来说可以,但实际上,很难做到。”
      谢持注意到了他用的是“很难”,却不是“不可能 ”。
      “所以,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能用这套剑法赢过刘成?”
      拜托,人家李秋水那么厉害都没能在号称天下第一守剑之下赢,他学一个月更是没希望了。
      “李秋水和你的情况不同,当年李秋水自负剑中第一,不过十八岁,而当时的刘旭已是年过而立之年了,不说别的,就是对战经验都比李秋水多了去了,而且,李秋水也没有输。”
      谢持心想,十八岁的李秋水就敢说剑中第一,也是古往今来少有的自负了,说不定当时只是刘旭看不惯他太自恋,就想着出手教训,没想到两人打了个平手。
      “也是自那以后,李秋水在江湖消失了五年,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因为意志消沉而不愿出现,然而五年后在五台山他又出现了。”
      五台山论道是五岳剑派的大事,十年一次,每一次都会选出不少青年英才,但那一次,所有人在李秋水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写出了《沧山有泪》。”
      “天下第一攻剑。”
      没错,《雨如烟》号称天下第一守剑,而李秋水在沧山洗了五年的剑,终于剑走偏锋练出了《沧山有泪》。
      “这样看来,其实李秋水做到了他所说的穷尽世间之变。刘旭有《雨如烟》,他便有《沧山有泪》,于剑之一道,他确实无人能敌。”
      说起李秋水,谢持心生叹服,毕竟,他也是习剑指人,自然能明白李秋水的过人之处。
      “哎,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教我《沧山有泪》?这不是更有把握?”谢持又问。
      岂料段三思反问他:“你谁啊?”
      “秋水山庄,谢持。”谢持老实回答。
      “你还适应得挺快啊。”
      谢持知道他说的是身份的事,要在几个月前,他该说“圣莲教,谢持”。
      “你还知道自己是谁,那么就不要想着一步登天。就算是李秋水那也是过了五年才悟出《沧山有泪》,你觉得你比他更厉害?”
      谢持摇摇头,这话他可不敢说。
      “饭要一口一口吃,学剑也是如此,实际上,《秋水剑诀》虽然是他所创,但学起来也没那么简单,已经够你应付许多人了,要不然李秋水当年怎么那么自负。”
      好吧,他听出来了,《沧山有泪》固然很好,但显然,《秋水剑诀》目前更适合自己。
      “第一式你看明白了没?”
      刚被打击的谢持觉得自己应该谦虚点,于是回答:“勉强看明白了。”
      “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什么叫做勉强明白?”
      谢持想说看招式应该是会使了,但段三思显然懒得听他废话。
      “你试一遍给我看看。”说着,那把剑迎风而来,谢持老老实实握住剑演示了一遍。
      段三思看完若有所思,然后说:“你这有点谦虚啊。”
      谢持没说自己其实在圣莲教确实学过很多剑法,虽然没学过《秋水剑诀》但记下来甚至演示一下,并不是什么难题。
      “你刚刚还说我自恋呢。”
      “这点小仇你也要记?”
      “我没有。”
      “半年。”
      “什么?”
      “给你半年时间,如果那个时候你能将这套剑法融会贯通,我就教你《沧山有泪》。”
      江湖传言,《沧山有泪》失去踪迹多年,可段三思说的跟村口卖菜婶子筐子里的白萝卜一样不值钱,似乎只要他想要,什么都能拿出来。
      “你该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是侯爷还是王爷?”
      段三思无语望天,谢持继续道:“别说隐藏身份的太子吧?”
      那十个谢无忧加上自己都娶不起好吗。
      “啊。怎么又打我?”谢持觉得委屈。
      “我要真是什么侯爷王爷的,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谢持低着头发笑,心说有什么不敢的。
      “还学不学?”
      “学,当然要学!”都挨了两次打了,不学那不是吃亏吗?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谢持彻底体会了段三思口中的做“我徒弟不容易”。除了吃饭睡觉,他几乎没有任何休息时间,段三思找来谢一监督,谢一果然不愧是谢一,尽干些说一不二的事儿,每日寅时三刻便来招呼谢持,而且很明显这人不把谢持放在眼里,叫人起床的手段有很多,他偏偏选了最残暴的一种——动手。是真正的动手,绝不是闹着玩的,几次谢持都差点被揍得鼻青脸肿,托段三思和谢一的福,现在谢持每晚都要抱着剑才能睡着,在将醒未醒之际跟人动手也几乎成了习惯。
      “怎么比在圣莲教还心酸?”谢持不由感叹道。圣莲教中虽然也总是搞些偷袭暗杀之类的事情,但像谢一这样准时准点的还真没有。
      至于段三思?这哥们从把《秋水剑诀》教给谢持之后就当上了甩手掌柜,每日睡到自然醒,完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睡回笼觉的状态。
      段三思:“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爱上化妆了?”
      谢持端起手中的饭,默默吃着,不想理他。
      分明就是故意的,这段时间我过的什么日子你还能不知道?
      “虽然我不反对男子涂脂抹粉,但是,你这技术也实在太差了点,幸亏你拜我为师,若是杜月茹那小子,你可早被他赶出师门了。”
      杜月茹是个杀手,有个非常独特的爱好,身为男子却恨不得投为女儿身,整日浓妆艳抹,每次出现都是大变脸,整个江湖都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打一架?”谢持很想很想把段三思嘴堵上,不过这样做的话好像有点不太尊师重道。
      段三思从上到下看了他一眼,眼里的不屑差点溢出来了。
      “不行。”
      “什么不行?”
      “你不行。”段三思淡定道。
      谢持当然知道自己仅凭学了一个月的剑法是打不过他的,但被这样毫不掩饰的说出来还是有点挫败。
      以前在圣莲教从没有敢说他不行的。
      段三思!
      “生气了?”段三思贱兮兮的问。
      谢持这回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在心里暗暗骂我?”
      谢持心想你知道就好,不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要是你肯安慰我两句这事儿就算了。
      “你想和人打架,这事儿不用着急,马上就实现了。”
      这算是安慰?听起来不太像。
      于是谢持闷闷的回答:“哦。”
      “我跟你打架那是欺负你。”
      呵,说的你平时欺负我欺负少了一样。
      “哦。”
      “《秋水剑诀》我练的比你早了好多年,拿这玩意儿跟你比试,我都觉得羞愧,而且,要是我真的输了的话,那不是更丢人了。”
      这次是真的在安慰自己,谢持心想,因为很明显,段三思不可能在剑法上输给自己,更何况这套剑法还是《秋水剑诀》。
      “不过……”
      知道他欲言又止,谢持还是问:“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是拿出圣莲教的功夫,那就不好说了。”
      谢持心想果然又是这茬儿。
      “怎么说?”
      段三思突然来了兴致,“青玄山的功夫都讲究以柔克刚,所谓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但是奇怪的是,圣莲教的功夫居然也有这种效果。”
      “啊?你怎么知道?”
      难道自己最近连武功暴露了?不应该啊,自从那天之后我都没用过圣莲教的功夫了。段三思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放心,你没暴露。”
      “那就好。”
      回答之后果然看见了段三思笑得颠三倒四的,毫无形象可言。
      “哎,我说你这人……”
      “哎呀,我发现你这人好好玩。”
      滚蛋吧你,还好玩,好玩个毛。
      “你和谁动过手?”
      见他刻意摆出一副正经模样,段三思勉强止住笑意,心里却觉得越发好笑,“不记得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和圣莲教左护法打过一架。”
      圣莲教中除教主之外权利最高的便是左右护法,分别为青莲使者祁芷,红莲使者玉非烟。
      “祁芷?”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倒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可惜,修习的武功太过狠辣,不太适合她。”
      谢持奇了,心道,若是祁芷得知段三思这般评价她该作何感想?大概,会想砍死段三思吧。
      “为什么这么说?”
      同为魔教教徒,谢持当然知道祁芷修习的便是传说中的《青莲劫》,诚如段三思所言,这的确是一门阴辣狠毒的功法,魔教中不少人都学过,但唯有祁芷将这么功法修习的最好,甚至连谢持在上面都不如她。
      “我瞎说的你也信?”
      差点就信了的谢持:呵呵,去你大爷的段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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