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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几个大佬每日早出晚归,各个主院都清净了。反倒是大观园里人多手杂,生出不少乱子。
      虽然老太太托了薛姨妈进园子照管着姑娘们,但薛姨妈也只是照管,平日里关心着一群人吃饭坐卧已经尽到了亲戚的帮扶之心,万不会搅进别人的家务事中。
      哪怕探春的确是把管家的好手,也架不住下人们心思烦杂借机生事。王喜凤早早撂挑子,李纨是个面团子,她的杀伐决断也就显出来了。虽然宝钗这回没插上手,但园子还是跟书中策划的那般,实行了承包制。
      片区包出去了,婆子们为了收入肯定管理的更加尽心。相反的,那些花花草草,以前跟自己没关系,谁糟蹋了也白糟蹋。如今糟蹋的都是自己的钱,哪有不生间隙的?
      另外,因太妃薨逝,家里养的戏班子要解散。有家人的家人自接了去,没家人的,都分了给园子里的主子们。在梨香院工作的下人也都并到了园子里。
      闲人一多,就更容易生事了。往年凤姐儿还时不时到园子里赏赏景看看花,如今眼看着园子里要乱起来,她只想离这个是非窝越远越好。只一味窝在院子里,逗孩子解闷,以及继续她的练字计划。
      偶尔,被贾母留在院子里看家的鸳鸯会过来串个门。
      天气好了,凤姐儿会替不成器的大老爷及琏二爷探望一下独自留守的小可怜贾琮。这小子没人管,却很皮实。下人们失了管束,再没个监督,个个都是摆烂王者。凤姐儿啥也不用做,隔两日过去问问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也就够了。

      期间,园子里也闹出不少笑话,不是这家婆子打了那家丫头,就是这里丢的东西在那里翻出赃来。更有几桩无头公案,按压着没爆出来。
      李纨一个寡妇,在贾府能苟这么多年,也是有几分眼色的,将菩萨这个角色拿捏的很到位,凡事皆有探春。
      探春也很头疼。原以为已经摸索了这么久,加上她的智计手段,管家理事问题不大。哪知,头一个闹上的就是她的生母赵姨娘。今儿为了她兄弟去了多要抚恤银子,明儿为了贾环冲到怡红院打宝玉的丫头,简直是活力无限。
      多少人想看三姑娘的热闹。探春虽然都处理的很好,但也被气哭了好几场。如今大概也能体会到当家人的不易了吧。
      王喜凤并不怎么理会园子里的风风雨雨。柳绿和桃红倒是很爱往园子里去,已经成功步了丰儿的后尘,成为八卦小分队一员。因此,凤姐儿虽然足不出户,也能知道今天宝玉又惹林姑娘生气了,或者,贾兰病了,大奶奶急得什么似的。
      国孝期间,做什么都要低调,以免有个什么忌讳,被人抓住把柄。王喜凤大体是做到了低调再低调,既然刻意减少了到园子里的次数,就要做出不方便出门的样子。这日宝玉发了帖子来请,说是生日宴,她也忍痛拒绝到场,只细细挑了礼物让丰儿送过去并道恼。
      国孝禁宴饮,说的是举家大宴宾客那种,自己家里人关起门来吃个席面都要禁止,别说臣妾做不到,非要较真的话,执行起来也忒难。无法执行的规则,形同虚设。
      宝玉生日那天,园子里热闹了一整天,夜里还瞒着巡夜的管事嬷嬷玩通宵,在宝玉房里唱歌纵酒好不快活。第二天,就听闻东府大老爷贾敬去世。

      尤氏虽慌乱,依然有条不紊地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一边扣住贾敬修道的那所道观里的道士们,查明死因,一边让人快马给贾珍报信。还有更关键的一点,请了她的老娘携两个继妹进府帮忙。
      王喜凤叹气。尤二姐还是来了。
      自从贾琏怀疑凤姐儿派人悄摸的盯着他,他很是规矩了一阵子。每天按时上下班,也不敢在外头鬼混。反正家里有通房睡,再不济还有小厮。那太岁夜叉揭他老底的时候没提到小厮这一茬吧?总不能连这个都知晓,那就没天理了。
      王喜凤过完年停了通房们的避子汤,可惜,她们没平儿运气好。国丧一来,更不敢往这方面想了。
      贾府的男人似乎个个都是奇葩。国丧期间娶小老婆还让小老婆有孕,这真是上赶着给对家递把柄啊!真以为家里出了个娘娘就能为所欲为呢!
      贾琏跟父亲贾赦是一脉相承的色欲熏心,贾珍贾蓉两父子更不必说,已烂到骨子里。其他还有什么人吗?哦,贾政父子,难得都读了些书,依然没什么用,靠老太太的偏爱生活,有事情就躲,只会无能狂怒。不愧是从排行上就断了爵位继承资格的老二。
      哦,这不是我的贾家,只要不带累我,你们要怎么摆烂,请随意。
      可是,任何有可能耽误她求生的绊脚石,她都需要挪开。贾琏心心念念娶尤二姐,打算熬死凤姐儿之后给尤二姐转正。这种男人不收拾,还要留着过年吗?

      王喜凤有点理解作者为什么写尤氏姐妹。
      尤二姐婚前失了跟脚,守身不正,又给人当了外室,不容于大妇,死于内宅之争。尤三姐风流放荡,却又对五年前惊鸿一瞥的少年郎一见倾心,愿意为了他上岸当个良家妇女。可惜柳湘莲不肯当乌龟,尤三姐自刎。
      这说明女子一旦做错事,很难有好下场。同样的情况参见之前鲍二家的,同样是偷情,男人屁事没有,女人上吊自尽。
      反观贾琏,男的女的香的臭的睡了个遍,还在孝期做出丑事,却依然是贾母的好大孙,王熙凤堂堂世家贵女,依然要接纳这种被千人骑万人枕的糟烂货。
      没办法,就是这么个操蛋的时代。

      东府开始治丧。尤氏忙得脚不点地,但王喜凤一点也不想凑上去帮忙。自己府上的事都懒得管呢,哪里顾得上别人家。她养身子呢!
      不过三五天,给老太妃送殡的队伍就回来了。贾琏先回来报信,第二天上午大佬们都到家了。贾母等只休息片刻喝了杯茶,就去了东府吊唁。王喜凤担心贾母连日损耗太大,再到灵堂上一哭,分分钟倒下的节奏。这个保护伞可不能轻易折了。
      果不其然,到了灵堂,贾母哪里控制的住?贾蓉贾珍哭的泪人儿似的,见贾母去了,更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哭的更大声了。王喜凤好不容易才给劝下来。当天夜里,老太太就有些不好。鸳鸯急禀了王夫人请大夫,忙乱了半宿,才顺利喝了药发汗。
      王喜凤恢复了打卡。一方面贾母需要人解闷儿,另一方面,她不想去东府陪哭。宝玉及姑娘们也时常来贾母处陪伴,一时气氛好了许多。

      过得数日,贾母精神头见好,平儿也即将临盆。
      夜间,贾琏回了正房,说东府大老爷出殡后,珍大哥一家子仍要在铁槛寺守灵,少不得要帮衬珍大爷府里外面往来打点,若一时回不来,还请奶奶担待些。
      王喜凤挥退伺候的人,似笑非笑,“尤二姐好看吗?”
      贾琏毛骨悚然。
      “听东府的丫头小子们讲,珍大哥和蓉儿这阵子格外辛苦,亏得尤老母带了尤氏姐妹过来帮衬开解。你可知是如何开解的?”
      贾琏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哪里回答的出。他早就听闻尤氏姐妹花容月貌,一直无缘得见。这回在东府帮忙,进进出出的,恰就见着了。可不就是缘分到了?他才有了些眉目,怎地凤姐儿就知道了?东府的下人也该紧紧皮了!
      “如今府里都在传,我的身子是不中用的,琏二爷早晚娶二房,添个妹妹替我分忧。说不得,过几日亲戚朋友都要跟我道喜了。”
      “对了,尤二姐有个未婚夫,叫张华是吧?人可找着了?可退亲了?”

      贾琏觉得自己的心死了。不是,凤姐儿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的奶奶,我服了,真服了。亏你在哪里安插的厉害眼线!原是尤老娘总盼着女儿终身有靠,蓉哥儿便托我给他两个姨娘寻摸着些,这我才多看了两眼,哪里就听了些子闲言碎语来冤枉我!”
      啧啧啧,这临场反应,这丝滑演技,不去登台可惜了。
      “琏二爷,究竟有没有,我比你清楚。你觉得我是靠眼线才一拿一个准?”
      贾琏有点惆怅,难道不是吗?
      凤姐儿笑了笑,“勉强算是吧!那你可知那眼线是谁?”
      贾琏太想知道了!这样的神通,岂不是个能人。要是能哄了凤姐儿借给他使使,说不准能办大事呢!
      凤姐儿哪里知道他思路已经走偏,看着贾琏求知的眼神,不紧不慢开口,“你也认识的,蓉儿前头那个风光大葬的媳妇儿,秦氏。”
      贾琏的脑子有点打结,好不容易转过弯,却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秦氏?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
      凤姐儿没多解释,给点时间,让他脑补一下先。
      “凤姐儿,你,你是不是被魇住了?怎地就说起胡话来!”
      贾琏觉得凤姐儿胡诌,虽然大家平日里烧香拜佛挺虔诚,寻仙问道的也不老少(隔壁东府刚刚飞升一个呢!),但他也不知道凤姐儿跟鬼有交情和凤姐儿被鬼神魇住,哪个更容易让人接受。
      “是被魇住过。你也知道的,就秦氏死的那晚。之后我病了一场,再没管过家。”
      对对对!凤姐儿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家也不管了,也不眼珠子似的把着他不放了,还给他提了两个通房,贤惠的跟换了个人似的。
      啊,好像有点开始相信了。那秦氏真能给凤姐儿通风报信?她必是变了鬼?既是变了鬼,怎地不去东府找珍大哥跟蓉儿,反倒缠着凤姐儿?
      贾琏吞了吞口水,四处望了望,“秦氏,现在何处?”
      王喜凤翻了个白眼,“我哪里知道,她只是给我托了个梦。这事老太太和太太都知道。”
      贾琏啊了一声,“梦里说了什么?这事怎地不讲给我?”
      王喜凤斜了他一眼,“你当我傻?你见个相好的就跟人盘算怎么弄死我这个母老虎,我犯得着跟你说?倒教你再趁势请大师收了我,好给人腾位置?”
      贾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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