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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逃婚 ...

  •   锦瑟威逼利诱甘蔗老头给我画了几张画像拿了出去,还喜滋滋的道,“珠子,你放心,你这么美,保准儿有人过来提亲。这小破乡里没有能人打开这结界,外头的高手可多的是。”

      等画完画像之后我又在画布的末尾烙了一个牡丹花印。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我觉得这法子就两个字儿。

      开口毫不吝啬的夸道,“靠谱!”

      就在我以为她的智商真的变高了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何止是提亲,简直连婚书都直接给我送过来了。

      我真想邦邦给自己两拳,欠儿了吧搜的。

      而成亲的对象还是火凤殿下,他该不是察觉到我送给他假壮阳花了吧。

      不对啊,既然他恨我,那他娶我做什么。

      不管是什么,总之保命要紧,雪珠啊,你还是赶紧跑吧。

      后天鸡还没叫,我最近瞧我那乳娘最近咳嗽的厉害,这一分别就是十几天,她本来就是吃饭不规律的主儿,我这个小人精很是操心她的身体,去集市上买了好多的梨子给她备着。

      至于为啥我最近能这么放肆是因为她每年这时候都要去老远老远的西梵国礼佛。

      明天就要回来,幸亏今天我就要走,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我早早就起了床,瑾瑟火急火燎的跑进来,给我额心挤了一滴她的血,然后我的额心就开始发烫。

      “我分给你了一缕我的神息,当然这就能维持一天,不过肯定够你用了。”

      片刻后我发髻的右侧长出来一团子粉色的大绣球花。她又给我准备了一套粉白的裙衫。

      “这是花神座下小童的衣服你快给换上。”

      我抓住手忙脚乱的她问道,“这样就能出结界了吗?”

      “我不能,青鸾的师父能,他已经把这结界画给他师父看了,一会儿青鸾过来就能破解了。”

      我想起来百里人又特操心的嘱咐一句,“另外,这结界破开了之后,你一定要再做个更牢固的结界来,我怕我走了之后真的有什么坏人过来,我怕我乳娘有危险。”

      “哎呀,放心吧。”显然这丫头是急着把我送走。

      青鸾解开结界依然在神乐野的门口等着我了,这是我三百年来第一次出神乐野,去看外面的世界。

      一到外头,驾车的小厮在外面迎着我,是锦瑟把我推上车的,“我的美人,玩儿的开心,玩儿的愉快。”

      她呲个大白牙,我简直想给她敲掉。当然我也不想留在这对鸳鸯面前发光发亮,亦勉强的笑了笑,叮嘱一句,“火凤那边儿。”

      “没事儿,我就说我是你朋友,他肯定不忍心杀我。”

      我?我才不好使呢,我又不认识他,他也没见过我。不过看她这要情人不要命的样子,我只好作罢。

      因着我的容貌像极了天君情人,所以不能随意示人,我就戴着一个金纱覆面,那是我用姝星草织的,能掩去人的三分容貌。

      这点儿警惕心还是有的,不若被哪个天宫里头的人看见了,又好死不死是服侍过那仙娥的人,我肯定得被带去送给天君老儿当礼物的。

      我不想嫁给火凤,更不想嫁给他那个老掉牙的爹。

      这马车夫是青鸾府里头的人,他一面驱车一面道,“丫头真是好福气,有幸去人间看一看。”

      “历劫不都是去受苦的吗,有什么好福气?”

      “但是听我家少爷说,你的任务也没那么难。”

      “对嫁人,不难。”我应付着。

      “你知道嫁给谁吗?”他故作神秘的问。

      “嫁给谁啊。”

      “乌兹国的帝王,富贵人家。”

      我在心里狠狠地鄙夷了他一下,谁说嫁给帝王就幸福了呢。

      他自顾自的叹了一句,“茉国不该灭。”

      我暗自揣度,我是茉国人,嫁给乌兹国王,大概是去和亲的?

      我的小马车在路过夕草荒的时候停下了,不是到地方了,是我那个倒霉夫君微服私访来了。

      夕草荒是天界的难民区,这里同地狱相比也没有好在哪里,该饿一样饿,该病照样病,不是说谁成了神仙就永远高枕无忧了。

      我掀开帘子往外看,怎的这些仙民都朝一个方向走。

      我问那车夫,“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人都去抢什么?”

      “什么抢什么,今天火凤殿下来体察民情。他呀,是个好官,要是今天换做别的殿下来,就算听了民声也不会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我朝外说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车夫很给我面子问道,“为什么?”

      “那是因为天君老儿偏心,其他殿下没有这位火凤殿下受宠呗。”

      “哎呀呀,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不过火凤殿下的圣驾突然来袭,给我打了个措手不及,我催促道,“快着点儿,快从夕草荒出去,不然到时候一堆天兵把这儿包围了我们就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去了。”

      那车夫听了我的话,加快策马的速度,不与我闲磕牙了。

      但这话似乎提醒的太晚了,我的马车终究还是停下了,我再次掀开车帘一角窥视外头难民已经分开两处跪成一片,中间是火凤的銮驾。

      我不由想嗤笑一声,天家成天的搞什么微服私访,微服私访,搞来搞去,该穷依然穷个叮当响,光是拨几分薄款有什么用,只有用心建设这片土地才能从本质上解决这里的问题。

      既然已经被天兵围住了,我也生出了看看这人尽吹捧的火凤殿下到底长了什么好模样的心思,没成想这位大爷在轿子里头坐的稳当儿的。

      倒是这些仙民跪在他轿前朝拜,像我这样坐轿子的人也都像下饺子一样纷纷拱出头来,跟着跪下,好大的排场啊,呵!

      我虽然离他不远,但看着这乌泱泱一群人,谁能注意的到谁,偏生今日我偏穿的粉色娇嫩的,太扎眼了。反正我今天就要离开天界,火凤又是见过我画像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我觉得不下轿子是为上上策。

      轿子里头的人说了句,“平身。”

      那声音虽然清冷,语气倒也有几分风流几分纨绔,总之不太正经。

      “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尽管提,悠杞!”

      轿子外站着的那老奴哎了一声,“你给我牢牢的记着这些问题。”

      于是有人大着胆子开始起头,问题就越来越多,说什么庄稼荒了没粮食,说什么有人偷鸡报上衙门没人管治安太差,也亏得这荒地人少一会儿功夫就没什么意见了。

      火凤语气含带笑意,声调像三月春风,“还有人有问题没有?”

      半柱香后,仍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现在距离午时还有多久,我简直急得一身汗。

      别再有问题了。

      火凤笑了笑,“我怎么觉得还有人有问题没提呢?”

      仙民俱是一惊,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儿。

      我无语,到底谁还有问题快点儿行不行。

      火凤从车帘递出去一张纸条,手指了一个方向。

      我还在嘀嘀咕咕祈祷着天兵快点儿放行。

      没想到车壁被人敲了敲,然后递进来一张雪白的纸条,上面写着。

      缘何不面见本座,莫非太过失望?

      他的老奴悠杞还特贴心的把他那沾了墨汁的狼毫一并递进来了,御赐的东西不可不接,我真服了,这家伙不出轿子,耳朵确实极其的灵,这下我连动都不敢动了。

      思量了会儿写了一行小字,民女甚丑,有辱殿下清明。

      火凤看着那张递回来的宣纸先是笑了笑,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儿,哪里不对呢——就在脑子边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轿子里头的人开口道,“貌丑?我少年时见过的妖兽可怕者甚多,难不成这车轿子里头的是个妖兽?”

      我气急,这个坏鸟!

      仙民们大惊,我不得不下去镇定仙民心神,让他们知道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升斗小民,不是什么妖兽,否则这些胆小的仙民听了这高贵殿下的话,定吓得成宿睡不着。

      我挪着步子下了车,也亏得那面纱很有帮助再加上我今儿个是花神小童的打扮,头上戴着绣球花,还有瑾瑟给我的一缕气息,完全盖掉了我原本的身份。

      我先稽首拜了拜,他许是察觉到我并非凡类,笑着说,“原来是花神座下童子。”

      对,我今天可是带了一缕瑾瑟精华。

      我涩然的笑,“不错。”

      “据说花神的小童美貌者甚多,缘何你要骗我。”

      “殿下,您误会了,奴是在效仿您。”

      “效仿我?”他冷哼了一声。

      我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你不出这轿子,奴便不出这轿子。殿下贵为君主,受万民奉养,若不以身作则,那么上行下效,即便行止上对您三跪九叩,心里多的是像奴这样不敬您,不服您的。”

      “哦?我出这轿子与我不出这轿子有什么区别?”

      “殿下可知这夕草荒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孩子,您可见他们穿的是什么,是否瘦骨嶙峋,是否蓬头垢面,您不踩踩这里的土地,不晓得这里有多么贫瘠又如何会想方设法的兴动这里,您隔着一道帘子,什么都看不见。”

      我看见他的手挑开那道车帘,迎面一袭幽香,我瞥见了他的容颜。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他慵懒的支颐着,周身都在发光,肌骨生彩,气质绝尘,姿容焕丽,真乃天界一道景色,又因着那珠帘似的长睫下微微上扬的秋水凤眸,和匀称姣好的口唇,更让我感叹,不愧是天生的风流胚子。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眼睛斜撇着后面的群众,哦,他们都在低头,只有我傻不拉几的还在看他。

      我正要学着他们把头埋进地里头的时候——

      “将这覆面的纱除去,这是命令!”他微敛眉,冷着声音对我说。

      好生没礼貌。

      我转了转眼珠子,计从心生,继续打嘴仗,“既然殿下愿意掀开轿帘见奴,那就说明殿下听进去了奴的劝诫,那么奴斗胆再劝一次,希望殿下不要再滥用职权,强人所难,既然想做个好官,就从这件事儿开始吧。”

      他玩弄扳指,勾唇冷笑道,眼神睥睨着我,“不就是不想摘面纱吗,说的冠冕堂皇的,你可知道抗旨的下场。”

      我坚定道,“奴依旧抗旨,身死不悔。”

      “身死不悔?那本座更好奇这面纱下是个什么样的脸了,竟要你用性命交换。”

      “无他,不过是奴昨日被毒虫子咬了,脸上确实有些红疹子,不过奴可以告诉您,奴是花神座下童子,绣球花精,有缘自会相见。”

      ”想来殿下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不曾被人拒绝过,那奴就先开这个头吧,若是无缘,那就祝愿殿下平安康泰,平步青云,早日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好君主,救百姓于水火,施天下以仁政。”

      花神座下童子没有十万也有八千,其中绣球花精占一半儿,你且慢慢找去吧。

      这番话说的,火凤觉得若自己再这么执意于揭她面纱就是个为了女人不要百姓的昏庸之人了。

      火凤看着我说的真情实感,都自报家门了,倒也没太纠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好哇,那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放下车帘喊了声,“回宫!”

      老奴悠杞拂尘一扬,唱道,“回宫!”

      天兵放行,我上了马车,又往轮回阁的方向奔去。

      火凤不甘心似的打开那张纸条,他想起来了竟同那花种锦囊里头的字迹一模一样,什么绣球花精,什么座下小童,竟是那个诋毁他虚亏的小花农。

      火凤这个活了五百年在风月场所待了四百年的老手,竟被人给耍了,还是个女人。

      我在轮回阁门快关上的那一瞬间赶过去了,拿着瑾瑟那叛徒的命格帖,上面写着我此番要去的生辰八字。

      火凤一边生气,一边看着那张纸唇角含笑,很快很快,就后会有期了。

      而我跳下轮回阵的时候想的却是,有不有期我不知道,凡间的美食都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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