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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嗯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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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诈人并没有拿凌歌怎么样,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能拿出这笔钱,所以当凌歌跟他们商量的时候,他们接过了对方的电话。
柏郁的嗓子很沉闷,说话要比刚才还要冷静。
“你们需要多少?”
敲诈人停顿了几秒钟,为首的那个用眼神示意了自己的伙伴,而后说出一个普通人难以估量的数字。
这么临时起意的加价让凌歌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她没法插话。接着,敲诈人和柏郁又沟通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样子,为首的男人说话很不标准,又隔得远,凌歌没听出他们说了些什么。
但似乎这个电话之后,事情开始有了转机。
凌歌被重新架上黑车,重新套上袋子,整个世界重新混沌且黑暗起来。
她怕。
她必须承认,在这一刻,所有掩盖的情绪都不受控制地展露出来,敲诈人把她塞进了后背箱,并警告她:“要想活着出去的话,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嘭”的一声后,车子启动,摇晃起来像是走在某条崎岖不平的小路上,凌歌浑身冒着虚汗,这种干冷的空气让她想吐,随着车突然的加速,她整个人像是一捆麻袋一样滚动,砸到后座。
凌歌吃痛着闷哼,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不知道这样漫长的路过了多久,反正等到敲诈人再次将她拖到车外时,她已经疲惫不堪了。
她被两个人搀扶着,其实没人虐待她,只是整个过程太过迅速,没给凌歌一点时间思考,她只是很累,这样的来回辗转很累,精神紧绷也很累。
好在他们应该是,要准备把她给放了。
几分钟的等待时间内,凌歌听见了有人在窸窸窣窣的说话,她没仔细辨别,但应该猜得出是谁来了,直到有人把她的头套摘下——
真的是他啊。
凌歌深叹一口气。
柏郁就在她的眼前。夜幕降临,天地都被无尽的黑给笼罩,整个世界都在被吞噬,凌歌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末日,她想或许这就是她的尽头,地尽头,天尽头。
柏郁也被黑色裹挟着,两人隔了大概十来米的安全距离,凌歌是靠着身形辨别出对方的,真是四年不见,宛如昨日啊。
敲诈人再次和柏郁强调了一番,钱到人走,不会糊弄。柏郁有什么办法,柏郁也只好连连点头。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唯一的把柄在别人面前捏着,他只有装孙子的。敲诈人想要的一切,想从他手中拿走的一切,他都愿意双手奉上。
敲诈人很快就发现账目已经到达自己名下,海外资金的流通国内查不到这里来,柏郁向他们保证这笔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们可以安心走。
绳子被解绑,手机被丢来,其中一个人推了凌歌一把,她就向着柏郁跑过去,几乎下一秒就要晕厥。
黑色的世界之上,神再一次怜悯我。
在凌歌即将跌落的那一秒,柏郁已将她揽在怀。这个怀抱陌生、熟悉,像是要将凌歌生吞活剥了般,她如鲠在喉,泪如雨下。
柏郁吻了她的眼泪。或者说,尝了她的眼泪。
男人轻浅地笑了,“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一群只想要钱的亡命徒,在换取利益之前,是不会对筹码做什么的,从这点上来讲,凌歌是不幸中的万幸。她说没有。
柏郁一只手撑着凌歌的脑袋,一只手在她的鬓角处摩挲,这样的场景让凌歌觉得,温情过头,有些失真。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纠结好一会儿才有些如梦初醒,她环顾四周,问:“这是哪儿?”
“附近的一个小村子,离你们的拍摄地点有100公里。”
“这么远?”
柏郁嗯了声。
“那你怎么过来的?”
“开的剧组的车。”
“就你一个人?”
“他们只允许我一个人来。”
好吧,凌歌点点头,又问他,“走回去了吗?”
然而柏郁不回她,却将话题引向另一件事上,“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你该第一个打电话的人是我。”
这句话是充满占有欲的。凌歌看不见柏郁的脸,但她依稀能想到对方说这话时的神情。柏郁真是一点没变,冷静克制,但总说一不二,惹恼他没什么好下场。
凌歌偏偏要做那个没好下场的人,她反驳道:“你现在和我没有任何的利益往来和情感纠葛,过去我们早已两清,你说这话是没道理的。更何况,你身边不是已经有了别人吗?”
“没有情感纠葛?”柏郁闷声一笑,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任由凌歌在自己的怀里不断折腾,他都没有想把对方放下来的意思。
凌歌叫他放自己下来,柏郁不予理睬,他把人带到了车里。
后排座位上,柏郁已经屈身将凌歌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草原辽阔的寂静放大了两人空洞而狂吠不止的心跳,凌歌太害怕了。
柏郁反倒是放松下来,手从凌歌的后颈处开始游走,蜿蜒至脖颈,他不咸不淡地问:“这些年,有过别人吗?”
凌歌问他哪种有。
柏郁干脆直接俯下身来,朝着对方耳朵吹来口气,“心、”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从上至下,来到她的腰间,紧紧握住,“身。”
凌歌突然颤抖,她崩溃着说他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柏郁突然冷了下来,问她为什么。
凌歌说自己不愿意插足别人的感情。
近在咫尺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我和吕焉然的关系?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其实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你在不在意我。”
男人已经将自己的外套脱掉,滚烫的肌肤挨着凌歌的,这实在太危险,他抽出一只手与对方十指相扣,总结道:“看来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吧?”
“柏郁......”凌歌的声音愣愣的。
“那你还爱我吗?”柏郁的声音也是。
这个问题盘踞在他的心中太久,太久,他想要答案,更想要,一些切实际的东西。
“……”
“我们做吧。”凌歌放弃了。最终还是放弃了。
如果知道会走向今天这一步,那么她宁愿,自己从开始就坦诚一些,坦诚说爱或者不爱,恨或者不恨。
当然,现在还不晚。
她扣住柏郁的后脑勺,迫使对方向下,吻住自己,很深的吻,像是两人融为一体,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凌歌感觉自己消失的某部分正在填补起来,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她只知道这样下去,她的一切流走的、消失的,都会被填满。
就让柏郁来填满她吧。
他滑过自己肌肤的每一寸,吻过自己的每一寸,他对这具身体再清楚不过,怎么才能让她快乐,怎么才能让她流泪,是人间极乐,也是痛不欲生。
情到深处时,柏郁会问她,“有没有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凌歌说不上来,只觉得自己像是飘在了空中,宛如一朵悠扬的云,她的双手死死地嵌进柏郁的发丝里。
“我这四年可没敢懈怠自己,就是怕你以后又拿我的年龄说事。”
哪有什么以后,当初决心要走的时候就没想过能有什么以后,至于现在……凌歌不想去纠结了。
不过柏郁确实一点没变,和四年前一般无二,除了眼角淡淡的细纹已及更为老成的气质以外,凌歌还真没感觉他有什么其余的改变,尤其是身体上的。
几乎可以说是,比以往更甚……
这一晚昏天黑地的,搅乱了凌歌的思绪,打破了两人僵持已久的关系,凌歌终于接纳一些不争的事实。
车上一片淤泥,两人最后干脆直接来到了草地上。
内蒙夜晚的天空,居然是亮的。
靛蓝色,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凌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不是真正的漆黑一团,是柏郁让她看见了天空真正的颜色。
他们双双躺下,像是进入了一个从来不敢想象的梦。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商业名流,一个是红极一时的美艳明星,而最能接纳他们的地方,居然是这片荒无人烟之地。
凌歌枕在柏郁的手臂上,两人身上还大汗淋漓,湿滑黏腻,就这么毫无顾忌地靠在一起。
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凌歌已然不会向从前那样羞赧、低着红脸,她反而是回想起刚刚柏郁在自己身上寻求证明的蛮样儿,嗤笑道:“你说的还真不错,宝刀未老。”
这句话在柏郁听来就像是刺,男人很容易在这方面应激,尤其是对方一直以调侃自己年龄为乐,他不想忍受,一把搂紧对方的腰,有力而迅猛,问:“再来一次?”
话是冷静而克制的,但行动上来讲却不是那么回事。
凌歌说不了。
柏郁继续诱导她,给她下蛊,“再感受一下,嗯?”
他的身体又趋近了。尽管凌歌清楚,自己很难对此说不,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不了,不了。”
柏郁一听就笑,正是因为太过熟悉,才能知道对方究竟怎么想,他又重新抚过对方的脸,调侃道:“凌歌,你别装。”
他是不会听凌歌诡辩的,下一秒,他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