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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相见亦是再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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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住在粼江云境,这是一处位于近郊所谓“高档住宅”。三年前她把市区的房子卖了,买了这里。
买房接待她那位销售表面十分客气,但在售场接待端茶上点心的时,两人眼色婉转,不言而喻。
在娱乐圈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梁安大概都能猜到她们眼神交流之间传递的,无非是这么年轻,有钱,不知道是做了哪位大佬的小三圈了点钱,抑或是出卖身体勾搭上哪位公子哥。尤其是看到她从那辆黑色奔驰G63上下来,又要看最贵的临江楼王更加笃定了她们这种猜忌。梁安对于这些场面早已波澜不惊,或者是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这间房的视野出奇的好。前面没有任何遮挡,透过客厅和主卧的落地玻璃,正好看见江。那条江在穿过那座大桥之后,荡了一个大弯,像是一只盘伏的巨龙。
而此刻,她就坐在床边上,房间里没有开灯,身后是无尽的黑暗。她的头发还有点湿润,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任由宽大的浴袍随意的垂散在腿边。她摇晃着红酒杯,光着脚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拨弄,那触感很是柔软丝滑,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
半夜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是一个很混乱的场面,她被挤压在人群中,人群慌乱,大家拼命的挣扎奔跑,一时间,人和人叠在一起,周围充斥着女人的尖叫,惨烈的嚎哭声,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伸手努力去够她,却么都够不着。
很快这个梦支离破碎,眼前一片黑,她感觉整个人都在旋转,像是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听说是勾搭上圈内某个大佬,不然她这种三流糊咖怎么配给我们秦翰哥哥当舞伴啊·······”
“看她在舞台上那个搔首弄姿的样子,一直往我们哥哥身上贴·············”
“听说了吗,那个三流糊咖,发了自己的腿照,想勾引秦翰哥哥呢·············”
“让圈内大佬睡着,还想勾搭秦翰哥哥,真不要|脸,死|贱|货。早点断腿。”
梦境中的场景光怪陆离,她的身体不停的下坠。
“死人了········”
“踩死了好多人啊,那个三流糊咖,混乱中被强|奸了·······,底裤都被扒了···”
“·活该,让她到处勾引男人。”
“嘟~嘟~嘟~”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 !”
“到底在哪里。”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脑海里不断的回旋。
梦里那种压迫感蔓延到现实,周围的黑暗像是有了重量一样,挤压过来,这种熟悉的压迫感让她感到恐惧。她能感觉到枕边有人在死死的盯着她,她的脚背绷直了,整个身体都在极度恐惧中颤抖,她努力的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用不上力。梦中那个女人,顶着一张惨白的脸,瞪着猩红的眼睛,贴在她面前,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觉到脸颊的汗毛因为恐惧而耸立起来。她知道这是一个梦,怎么都醒不过来,此刻恐惧是真实的。无助的泪水滑过她的脸颊。
慢慢的,这种感觉退去,她的手能动了,虽然有些乏力,但是好在能动了。她吃力的抬起手臂,在黑暗中摸索着开关。却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刻,碰倒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那物件在桌上滚动了一下,清脆的玻璃,碎在地上。
“啪”,开关按下,房间亮了,一切安静了。
梁安坐在床上点燃一支烟。直到早上8点她打开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安安”电话那边传来温柔的女声。
“心姐。”梁安的声音有些哽咽。
“安安,你·····”刘心声音迟疑了一下,“你···又做噩梦了吗?”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带着些许心疼。
“嗯,心姐,我感觉····”梁安低着头,努力控制着情绪;“感觉很不好。”
“安安,你听我说,没事的,uni只是轻微骨裂,不会对她造成···········”
”不,不是因为这个,是············”梁湾情绪激动的打断她。她的唇角动两下,却没有再说什么。
电话两边都陷入沉默。
良久,刘心开口说到,“安安,你去旅游吧,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C城,现在天气也好,你去散散心,这边的事我来处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好不好?”
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洒在羊绒地毯上,她伸出脚趾碰了碰,暖暖的,她吸了吸鼻子,说“我想回家待一段时间。”
“回梁城?也行,那边有你熟悉的人,你在那边我也放心。你定好票之后发给我,落地之后我安排人去机场接你。”
“不用了,我联系朵朵。”
“那个中学同学?嗯,也好。”
挂了电话,梁安起身,把窗帘拉开。阳光隔着玻璃照进来,光线柔和温暖。她抱着双臂,置身其中,享受被包裹起来的感觉。
晚上,从海城机场起飞的8L9742次航班,经过4个小时的旅程,在20;45准时平安的落地梁城机场。
繁忙的机场灯光璀璨,远远望去像星星落在地上闪闪发光,天边微微发蓝,又被浓墨的夜色额吞噬。
20;56分,飞机滑进指定廊桥后停稳,梁安刚打开手机,一连串的震动。
28条未读,梁安点开微信,看着最上面苗朵那20条未读提醒,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梁安点开,
“妈的,坐的空中绿皮,这么慢?”
“晚上想吃什么?”
“烧烤,米线,火锅~~~~~”
“火锅就去九鼎。”
“暗桥那边新开了一家米线,好吃,去炫?”
“烧烤就是老地方。”
“不过你要是不挑味道的话,‘猛男烤肉’?”
·······················
手机又是一连串震动
“妈的,到了吗?”
“饿~”
配了一张“想吃小孩”的表情包。
梁安回复:“到了,吃什么你安排,我请客。”
“有人安排了。”说完还发个“得意”的手势。
神秘兮兮,梁安正想着是谁。
“梁小安!”
有人叫她名字,她抬眼向人群中寻去。
苗朵一头齐肩短发,穿着黑色皮衣黑色工装裤,裤脚扎在黑色马丁靴里,一身黑帅气十足。靠在护栏上努力向她挥手。
梁安看见了她,冲她笑了一下。又加快速度走了两步。
苗朵扑上来一把抱她,转了个圈。
“想我没有?”
“想!”
苗朵把她放下来;“想我这么久不回来,再不回来以为你死男人身上了呢。”
梁安;“··············”
“怎么才到!饿死了!”
“等久了?”
“下午五点就过来了。”
“不是说了8点过才到吗!”
“对啊,我看准点率73%,万一你早到了呢!”
梁安:“···················”
“吃火锅?傅总安排!”
“嗯?”梁安疑惑抬头,才看见苗朵身后的男人。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梁安目光停留在他那种帅气的脸上,傅毅博?
梁安一愣。
傅毅博;“好久不见,安安。”
“好久不见。”她见傅毅博伸手,松开握着行李箱的手,下意识的要去握住。
傅毅博只是伸手去拿她的行李。
她收回手来,礼貌性的笑了一下。傅毅博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也跟着笑了一下。
出站口的人潮有点拥挤,傅毅博走在她俩前面。
梁安和苗朵差不多高,苗朵拉着她的手,俩人并肩走在后面。
“最近又开始犯迷糊了?”
“心姐给你打电话了?”
“没打电话,给我发消息了,说回来让我多照顾你一点。要我说,你就在梁城待着,我保你一生顺遂,平安无事。什么妖魔鬼怪病痛都统统滚开。”
梁安歪着头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
有着急乱窜的路人经过,傅毅博怕撞到她们,回头看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抹笑。
视线撞上,梁安也大大方方的,傅毅博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了,脸上生出一丝绯红,他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
苗朵往她耳边凑近了一点;“其实我感觉傅毅博挺不错的,脸蛋长得也不错,185也高,还有钱!你认真考虑一下。”
她顿了顿,又说;“可能没有你有钱,我也不知道你们俩谁更有钱,唉,反正比我有钱。我呢,一辈子爱自由,开俱乐部也完全是靠爱发电。”
梁安;“没感觉。”
苗朵;“要什么感觉?关了灯都一样,我前男友180的个子长个小辣椒,我也没感觉,那为了那张奶狗帅气的脸我不一样装得很爽?”
梁安;“所以他是前男友。”
苗朵;“你心里不会还念着你前男友吧?梁安,虽然我承认,他是有男人味,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很‘猛’的样子。可男人在你需要的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始终等于零,不在你身边陪你,保不齐就在哪个女人身上。”
梁安停下来,拉着她的手微微松懈了,她的心里很是沉重,嘴上却轻飘飘的说;“他有女朋友了。”
苗朵几乎是咬着牙说:“操,你,妈。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他能有女朋友,你不能有男朋友啊?你以为你三个月就能把他的心捂热了吗?你出事后,给他打了多少通电话,发了多少信息!电话通着,没人接,后来直接关机了。梁安,我以为你那时就明白了”
梁安沉默了。
“他就玩你呢?你他妈现在还不明白,装天真呢?三年了,他有找过你?他他妈的要是找过你,我,苗朵,我他妈跪着把我今天说的每一个字舔回去!”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找过她,那之后,她换了手机号,注销了所有社交方式,搬了家。
此刻,她只感觉心里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她仰起脖子努力呼吸。她第一次感觉航站楼的白灯真炽眼啊,刺得她眼眶微微泛红。
苗朵放开她的手,转而捧着她的脸,“安安,没有心的男人是捂不热的。把真心给男人,他是永远不会爱你的。”
说完,她回头看了一眼,拉起梁安的手:“走吧,傅毅博开车去了。”
黑色宝马下了机场高架桥,开往市区。
路上车辆川流,鸣笛不断。
车里放着音乐 ,氛围灯柔和。
傅毅博开车很平稳,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他右手轻轻一轮方向盘,转进一个黢黑的小路。
梁安一愣。
苗朵开玩笑似的说到:“傅总,买卖人口的生意你也在做啊?”
傅毅博笑了一下,“前面在修路,这边小路不堵车。”
梁安;“我看到处都在兴建。”
“变化挺大的吧,现在兴建的项目大部分都是傅总他们卓越集团承建。”微屈的食指关节滑过中指,苗朵从包里拿出一盒烟。不过她又迟疑了一下,正准备放回去。
“抽吧,没事”低沉的男音从驾驶位传来。
苗朵点燃一支递给梁安,又给自己点上一支。
“我记得你不抽烟。”
“嗯,车上没烟灰缸,不好意思了。”他目光直视着前面,左手在门框上摸索,把后排两边玻璃打开了一点缝隙。
“谢谢傅总,你这司机很到位。”苗朵侧过身,伸手把烟灰弹了出去。
“你别整天打趣我。”
苗朵;“实话实话,你现在可是梁城的大人物,我听说在发展区那边,又要兴建一个游乐场。”
梁安;“游乐场?梁城不是已经有两个游乐了吗?”
傅毅博;“中央公园那个设施太老旧了,我们原来小时候就有,不太跟得上时代了。玫瑰园那边面积又太小,规划得也不太好。这次是和政府一起打造一座现代化高科技主题乐园。”
路面泥泞不平 ,他开得很慢,小心的绕过水坑,尽量保持平稳。
梁安;“像迪斯尼那样?”
傅毅博;“差不多,不过是具有东方特色的神话主题。”
梁安;“我们自己的传统文化应该得到推广,这对经济的发展和文化传承都是好事。”
傅毅博;“是吧,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对文化认可带来的凝聚力有深切的体会。
梁安点头表示认可。
车停了。
过来给傅毅博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套装,身材窈好的女人。
“博哥。”女人微笑开口。
傅毅博点头微笑一下。
“你好,梁小姐,苗小姐。我叫苏尹,里边请。”她说完,伸手作出请的动作。
眼前的女人直眉爽朗,眼线上扬,长发绕在脑后,整个人干练爽利。
古色古香的大门,气派的门匾镌刻着“九鼎火锅 ”。
一行人走在白色碎石子和青石板错落的路上,葱绿的苔藓上面种着花草。小桥流水,烟雾氤氲,颇有水上江南的味道············
梁安;“苏氏建筑?”
傅毅博;“是啊,一般普通人很难注意到徽派建筑和苏氏建筑的区别。”
苗朵:“你中学的时候不就喜欢什么水墨江南吗?跟这些有关的你都很感兴趣。”
梁安;“嗯,是我印象中的江南风。”
傅毅博;“是吗?”。他语气里分明的一丝喜悦。
苗朵;“我觉得矫揉造作,拧巴得像一张黏了糨糊的纸,矫情多了抑~。”
她把脚下的石子踢了出去,收住了口,把抑郁症三个字咽了下去。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白烟,时间刚刚好。
“桌上有小料,这边有小吃,请慢用,有事再叫我。”
“那麻烦上两件啤酒吧。”
“两件?你能喝多少啊?”
梁安惊愕的看着她。
“三个人两件,多吗?”
苗朵转头看着傅毅博,“你别说你这种生意场上的男人不喝酒吧。”
傅毅博白色的衬衫袖口被整齐的挽了起来,下面露出半截小手臂白皙劲道。
他抬起头,苗朵一脸笑兮兮看着他。旁边的梁安歪着头枕在椅子靠背上,眼里噙着一抹笑。
他微微一愣,“能喝点,但酒量不好。”
苗朵用虎口握住啤酒瓶,用筷子头一撬,‘嘭’的一声,啤酒就开了。她连开三瓶,放在他面前,“那你随意。”
梁安:“·············”
傅毅博;“··············”
苗朵用烫了一片毛肚给梁安,又夹了几片牛肉放到她碗里。
“多吃点,不用给傅总省钱,这就是傅总开的火锅店。”苗朵‘咯咯咯’的笑了。
梁安刚才看了一下,装潢的投入很大,食材也很新鲜,店里的服务员也不是那种3000多能请来的阿姨。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投资能回本吗?”
“我在国外的时候就很想吃到正宗的火锅,所以回来之后决定自己开一个。这个项目只是我个人爱好。”
“你不知道,这边庭院只是一部分,隔壁有中餐西餐,然后洗浴娱乐住宿一条龙·······”苗朵说着 ,嘿嘿嘿一笑,“餐饮不赚钱,但灰色产业赚钱啊。”
傅毅博笑着摇了摇头;‘我说没有,你信吗?”
有没有灰色产业梁安不知道,但傅毅博说的酒量不好,是真没说谎。面前的三瓶还没有喝完他就醉了。
梁安坐在椅子上抱着手臂问,“怎么办?”
苗朵瞟了一眼他通红的脖子和脸,撇撇嘴,“不行怎么办,难道找个小姐看着他?”
梁安;“···········”
“你家是不是有多余的卧室,抬你家去。”
“怎么不 ,抬你家去?”
“我愿意,问题是他愿意吗?”
苗朵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晚上回我家,你愿意吗?”然后耸耸肩,无奈的表示 ,“你看,他不愿意。”
梁安;“··················”
最后,还是苏尹过来联系了他的管家,把他接走。
苗朵看着远去的车屁股,“那只有我陪你睡了。”
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永安巷七号。”
永家巷7号,是一处年代久远的筒子楼。
发黄的路灯洒在树上 ,在残缺的石砖上投出昏暗的影子。红砖围墙透露出陈旧,行李箱轱辘滚过斑驳青石板,伴随着高跟鞋‘哒哒’的声音,此刻在这安静的四方小院格外的响。
梁安的家在3楼 ,那是她妈妈生前留给她的。
301青黛色的大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金属的质感冷清又敦实,配备着密码锁。
梁安打开门,屋里空气清新替代了久未住人的蒙尘感。
苗朵将行李箱拎进门:“欸,有人来收拾过了?”
梁安目光扫过家里,陈设依旧。门口木质餐桌,摆放一个琉璃纹路的花瓶,里面装着新切的鲜花,紫风铃配多洛塔,浓浓的紫色系,点缀白色郁金香。
她的手指滑过垂在桌边的蕾丝餐布,划到木质的桌椅靠背上。
暖黄的灯光,乳白的沙发,鹅毛花朵的落地灯~~~
装饰些许不太一样,但是她记忆里的样子,温馨,柔和,安静。
沙发的背景墙上挂着许多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与梁安一样,有着淡淡的眉眼,白皙干净的脸颊,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
沙发旁边的柜子上,白色的小口瓷瓶里插着紫色的单环鸢尾,紧挨着是一张合照,是一张原本不在这间屋子里的合照。照片里,男人剑眉星目,眼里饱含的深情仿佛装下了整个星河。女人坐在沙丘上,脸上带淡淡的微笑看着远方。
她记忆里的母亲坚韧执拗,性子热烈却十分温柔,总是微笑着。
她总是喜欢给自己买花,在接梁安放学的路上,她会一只手拿着花,另一只手温柔的抱起她。
她会故意晃动长卷发触碰她胖嘟嘟的脸颊,她痒得受不了,伸出小手挡住脸,‘咯咯咯’笑起来。
她在晚上睡觉前也会亲吻她的额头跟她道晚安···········
她也会抱着她坐在钢琴前,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按下黑白的键,好听的音乐声就会如同月光倾洒一般流出来·············
那时候的母亲美丽动人,仿佛一笑,整个世界就要为之倾倒。但这样眉眼幸福的,淡淡的微笑,是梁安记忆里未曾有过的。
而在她五岁之后的某一段时间里,母亲就开始变得颓废,慌张,无所适从。在某一天,她情绪彻底的崩溃后,梁安被接到了舅舅家。再到后来见到母亲时,她在某个疗养院,那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苍白憔悴的病容。再到七岁的那年,她永远的失去了她。
对于那些往事,梁安的记忆是模糊的,不连贯的,对于父亲的记忆也是空白的。
照片里的男人出现在她22岁那年,那一年,她事业处于上升期,顺利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让路。那几场巡演,她作为顶流男星秦翰的舞伴,站在更高的舞台上,摇曳生姿,让更多的人见识到她的专业和能力,但质疑与诋毁也纷至沓来···············舞台,灯光,掌声,鲜花,谩骂······糅合在一起将她往更高处推。而却在要到达巅峰时轰然坍塌,一切化为泡沫 。
男人捧着花推门悄然而至。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歪着头看他。
男人看着她打着钢钉和架子的小腿,眼里满是心疼。
记忆里父亲的空白,从盛云京这个男人出现开始填补,而要淹没病房的浪潮从此刻开始退却。他处处照料着她,照顾她受伤的身体,安抚她破碎的心理,驱散黑夜的噩梦。亦如她的母亲一样温柔 。她未曾过问他们的往事,但她知道,他们的过往是幸福至极的。
信息更迭如同潮汐,来势汹涌携刀剑锋利的谗言佞语,去势诡谲,裹挟流言蜚语同那些逝者一起埋进了土里。风平浪静后,这场号称娱乐圈的灾难被抹去,遗忘。一起被遗忘的还有那所谓的断层顶流,在这之后,也失去所有的资源,一落千丈,慢慢淡出公众视野。
暗香浮动,玉陨琼碎。
苗朵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突然,她发现在那个照片的一角,那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那里生长着一大簇紫色的单环紫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