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革命赞歌》梦里烟花

2、Chapter.01 死後的世界

　　好累，身体好像散架一样。

　　暂时睁不开眼睛，但是透过眼皮却感觉到了光线存在。鼻翼下萦绕着青草的香味，勉强移动手臂，手背上便擦过了什么柔软细嫩的东西，有些微痒。

　　啊咧，奇怪……
　　我明明，明明已经死了才对——
　　为什么会……？

　　被疑惑和希望驱使，沢田纲吉费劲力气抬起眼皮，阳光立刻投射进眼中。他的世界好像因为这一个渺小的动作启动了程序开关，声音一下涌入耳中。
　　几层楼的现代建筑，眼前是运动场。身穿制服的学生们在空地上漫步，不远处，几名少女谈论着什么，笑着走过。

　　沢田纲吉坐起来，鲜绿色的草坪拥着他的身体，手掌心被露水浸湿。
　　他张大了嘴，脸上茫然一片：“什么……？”

　　“叮——咚——叮——咚——”
　　上课的铃声，绵长地回荡在这所不知名的学校上空。

　　风吹动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
　　树上的鸟儿拍动翅膀飞向天空，落下暖黄色的绒羽。

　　似乎有人在无声地说着：
　　欢迎来到死后的世界，沢田纲吉。

　　×××

　　棕发的少年坐在草坪上，不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被不知所措充斥着。白衬衫，黑色毛背心，绿领结，黑色长裤，与周围一般学生的制服完全不同。

　　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一个少女，眼睛紧盯着毫无察觉的少年。
　　“唔，他应该就是由理子说的新人吧？”少女轻声嘟囔着，“说起来她老是让我来挖墙脚真是……下次让她自己去挖吧混蛋！”
　　盯着那个少年看了一会儿，松开扶着树干的手从几米高的地方跳了下去，理所当然地没有引起任何模范生的注意。
　　当然啦，他们虽然有思想有个性，但毕竟是没有灵魂的NPC，不是一般的迟钝。

　　她慢悠悠地晃到了少年身后，半蹲下来，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喂，你在发什么呆？”
　　少年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呃……请问——”不知所措的表情依旧。
　　他似乎不知道应该先问什么，怔愣了很久后才有后续，“你是……谁？”
　　“我？”她勾起嘴角，不带任何意义地微笑，“叫我牧野就好。既然你在这里，就说明你已经死了。”
　　对于已死的事情，少年并没有报以很大的惊讶。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死了，但是，什么叫‘既然在这里，就说明已经死了’？
　　话说回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喂！
　　“没关系，来到这里的人最初都是这个反应。”牧野将制服裙子压在大腿上，也在草坪上坐下来，“作为前辈，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
　　“什么？……”他愣愣地问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这个世界，也就是——死后的世界——的事情。”牧野淡淡地说着，“这里啊，就是已经死了的人才会来到的世界哦。”
　　“……哈啊啊啊！？”完全不能理解的反应。
　　“也就是说，你，我，甚至你视线所能触及的一切——大家，全都不是活着的人哦。”嘛，虽然大部分其实根本都不是人就是了。牧野抬起手腕，看了看戴在内侧的表面，“啊，暂时就先说到这里吧。”
　　她猛地站起身，低头向少年命令道，“你跟我过来，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别的‘同伴’。”
　　“啥？”
　　完全不能理解。先不说他们才刚刚认识，那个‘同伴’又是怎么回事？‘同伴’！他什么时候答应过？
　　这种强迫性的口吻让他想起了自家的鬼畜教师……话说什么是‘死后的世界’他还不明白啊！难道是……冥界？
　　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可是这里看上去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阴森，反而像是一所普通的学校而已……

　　“喂，我让你跟上来你没听见吗？”已经走到石板路上的牧野回过头来，向他叫道。
　　“啊，对不起——”虽然并不能确定这名少女能不能信任，但目前也只能姑且跟她走了。少年撑着草地站起来，快跑几步跟上少女。
　　扑嗵——
　　然后被高起的石阶绊倒，脸重重地磕在地上，趴倒在地。
　　“……好白痴。”
　　牧野眼角一抽，走过去将少年从地上拽起来，“我说，你是废柴吗？”
　　两个字化作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正正砸在他头上。
　　某只废柴想哭，竟然一下子就被识破本质了呜呜……
　　牧野回想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怪人集合地，顿时觉得再添一个废柴也没什么，“……算了，你跟我来吧。再晚一点由理子会杀了我的……哦不对，反正我都已经死了。”
　　“呃，牧野桑——”
　　废柴想问什么，牧野比他更快地打断。
　　“说起来你叫什么？我想不会倒霉到每个人都玩儿失忆吧？”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惹得牧野不禁回头扫了他一眼。他低着头轻声说：“……沢田纲吉，我叫沢田纲吉。”
　　真奇怪，不就是个名字么，想什么呢。
　　“嗯，沢田。”牧野回过头去，依旧目视前方地向前走。

　　×××

　　——校长室——
　　沢田纲吉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房间门口挂着的名牌。哎，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等一下，为什么他会有不好的预感？
　　“「无神无佛无天使」。”牧野如同念咒一般，面无表情地说着，随后才伸手推门，“由理子，我带你说的新人过来了。还有，挖墙脚这种事能不能别让我做了？”
　　挖墙脚……他想后悔了。
　　沢田纲吉抽搐着嘴角，也跟着走进校长室里。房间里有很多人，在他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全都转过头来，突如其来的视线让他不禁倒退了一步想要临阵脱逃。
　　“白痴，给我站上来！”牧野头也不回地伸出手拎住他，随手一甩将他推到了房间正中央。
　　“呃……那、那个——”沢田纲吉欲哭无泪，他该怎么做才好啊？呜呜，视线更加热烈了啊。
　　“哎——”忽然响起感叹般的语调。沢田纲吉转过头去，看见一名桃红色头发的少女理所当然地坐在校长的位置上，睁着碧绿色的眼睛打量着自己。
　　——真是不舒服的感觉。
　　——好讨厌！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比Reborn当初到他家时，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新人竟然是这样的小鬼，还真是让我没想到呢，只是看到运动场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由理从皮椅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沢田纲吉面前，“我想牧野应该和你说了吧？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哦，有什么感想吗？”
　　“……能有什么感想啊。”他低声道。
　　“哈，一般人得知自己到了满是死人的世界，总会有点感想吧？”由理双手叉腰，理所当然地说道，“Ma，不过虽然这么说，大家都不像是死人就是了。我们与活着的时候的区别，大概就是不会再死一次了吧。”
　　“不会再死一次？是什么意思？”
　　“要试试吗？牧野！”由理向一直站在门前的少女示意道。
　　“OK。”牧野说着，手中发出咔嗒一声。
　　听到声音，沢田纲吉下意识回过头去。
　　牧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后，正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用黑洞洞的枪口朝着他。
　　砰！

　　向后倒下的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怎么又被爆头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