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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央国谈判·捌 ...

  •   “我先前不是说了听着耳熟么。”宋云舟说道,“算我听了墙角吧,反正我现在是记起来了。央国的确内政暴乱。”

      景霖这时候已经不再过问宋云舟是什么穿书者的事了,反而疑道:“这难道不是假的吗?”

      “不是,央国此时确实迫在眉睫。”宋云舟也是突然想起的,书上曾经有一句曾粗略写了“邻国暴乱,祸及淮国边关”。但那篇幅太少,又没提及此邻国就是央国,他也就没联想到这块。

      但这会他可能知道三皇子亲临,究竟意欲何为。

      “央国七皇子,百里祈羲是为三皇子。”宋云舟道,“此时央国正是皇子继位一事,大皇子二皇子为了这个位子不断夺权。三皇子先行避开时段,当其统帅要攻打淮国。内政暴乱的确是事实,那两个大皇子为了这个权已经把好几个皇子给杀了。三皇子是侥幸逃出来的那个。”

      景霖摸了下颈间的布带:“你是说……”

      “他能不能攻破我淮军占领边关,这我不能保证。”宋云舟指着景霖,“但他来的目的,的确是你。而且,是有事求于你。”

      彼时央国内里虚空,大皇子二皇子不断争斗。百里祈羲肯定不是吃素装蒜的,提前掌握央军大权就可以看出。他先一步退出争斗,实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要先一方折磨完,再接手夺权。

      借着央军攻淮军一事为引,退居边关。然后留住一手,以此来淮国谈和。但宋云舟得知了百里祈羲和景霖之间的关系,就明白了。

      百里祈羲这是想与景霖结交成为盟友。

      想必这也是为何百里祈羲一直想……把景霖迎回去当做妃子。

      景霖的深谋远虑和阴险毒辣百里祈羲见识过,在两人还未正式会面之时,他们已成为信上盟友。百里祈羲要想把景霖从淮国挖走,这是理所当然的想法。

      “嗤。”景霖笑道,“这求人的态度也太损了。”

      “可不是嘛。”宋云舟点点头,十分赞同地迎合。竟然想着把他踹了再把景霖娶了,试问哪个才子的脑子会想到这么离谱的法子。

      “所以他告诉你的确实是真话。”宋云舟又道,“‘内政暴乱,国库亏空’。那些可能是他大哥二哥作的,事先把这消息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他来的目的。”

      “他想要我帮他,把央国王位拿下。”景霖吐出口气,思路跟上来了。

      为什么千钧一发之际要留住武樊一命;为什么央军可再进一步,却止步不前;为什么亲自来淮国,却说是求和;为什么叫皇上瞒住众人,却要发出信号来提醒他。

      因为百里祈羲要拿这些作为筹码,换景霖的态度。

      景霖轻微地摁了下脖间,那里残留的痛楚还在。

      “那他可有罪受了。”景霖兀自说道。

      伤了他还想要他的好态度,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摸到那一缕纱布,景霖又缓下神色,对坐在地上的宋云舟道:“谢了,你还挺有用的。”

      宋云舟:……
      这话听着……
      怎么这么让人恼火呢。

      宋云舟撇撇嘴:“我很早就对你说过我能帮你,谁叫你不信我?这下自己受了伤,活该!以后知道我是友军了吧!”

      药香味持续飘来,景霖看窗外,婢女正在扇风。

      烟升起的速度较于之前更快了。

      “药成了,帮我端来吧。”景霖回道。

      ·

      百里祈羲一回到宫内就请皇上安排御医看伤了,说是自己不小心被石头划的。

      御医都是鬼精的,一看伤口走势就知道是利器而非石子。

      随之同行的使者焦急地走着,说着些央国话,那些御医也听不懂。

      “卡呀忒,努利斯。”百里祈羲挥去个不悦的眼神,这意思是叫那名“努利斯”的使者闭嘴。

      努利斯气愤地闭上了嘴巴。

      百里祈羲转而对御医笑颜:“应该是没多大碍吧,只是划了一道口子而已。”

      御医收好药箱,回道:“已经包扎好了,没有其他问题。”又递给百里祈羲几味草药,让他外敷即可。

      “不需要吃药?”百里祈羲似乎是有些惊讶,中原人凡是生病必要喝药,景霖说他使了毒,命不久矣。难道是已经没有救治的可能了?

      御医摇摇头,实话实说:“皇子底子好,这点小伤用不着喝药,不用药草外敷也没事,过几日自然就会结痂好起来了。”

      百里祈羲笑了下:“谢谢,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大夫。”

      御医一把子老骨头,胡子都白了半把了。骤然听到这样的夸赞,只得讪讪地笑,作了一辑就走了。

      努利斯等周围没有人了,才又开口。

      “皇子,您还要在这拖到几时?干脆就直接攻下他们那块领土,自立为王打进皇城。属下誓死追随三皇子!”

      百里祈羲眼神黯了黯,对努利斯说道:“我拥有的军权不过一星半点,皇军浩荡,我集结势力也撑不到那时。大淮与我央国征战之地乃是黄土风沙,就算攻下,于我们没有好处,那里的沙子可喂不饱我的士兵。还不等我称王,我就会丧命。”

      努利斯愤恨道:“难道我们就要一直待在这里?此处危机四伏,皇子您还身负重伤,这样的理我们向谁讨?!我们生来就是要驯服天上的乌塔拉,草原上的白马。这里却是无穷尽的牢笼,您在这里太受辱了!”

      “谁让我那两个哥哥不争气呢。”百里祈羲叹道。

      努利斯闭上了嘴,无声地咆哮着。

      大皇子暴虐二皇子狡诈,这皇位就该让三皇子来当。这两位皇子怎么不学学中原皇帝,凡事懂得让贤呢。

      三皇子才是央国大主,草原是三皇子的!

      百里祈羲盯着药草,须夷,却闷闷地笑起来。

      “梅苏那,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百里祈羲喃喃道,“也怪不得我会爱上你。”

      淮国昏君当道,也不知道景霖有什么好拥护的。偌大一个淮国不过靠着这群权臣撑起。

      要是景霖能归顺于他,那整个淮国,不就手到擒来。

      ·

      翌日。

      景霖下朝时,楚嘉禾叫住了他。

      “景相,前些日子你去了护国寺?”楚嘉禾漫不经心地问道。

      景霖将手遮在紫袍下,芴板上的字工工整整。

      “是了。”景霖回道,“是楚夫人同你说的?只是巧遇罢了。”

      楚嘉禾点点头,这事情是他昨日才知晓的,可昨日离景霖去护国寺也隔了好些天呢。

      楚夫人既已同楚嘉禾说这事,就说明他家已经把后事料理完了。景霖思索两下,将话题转了。

      “是我夫人想上香祈福,我拗不过。楚大夫如今年岁,也该收个娘子了吧?”

      楚嘉禾一噎,连连摆手:“不急不急,怎么景相也来做媒人了。进来府中催促,下官的头已经大了。景相莫要拿我打趣。”

      景霖提醒道:“你不急,府中不急,急的应当是圣上。”

      圣上自己后宫佳丽三千,还看不过来。朝中诸事不议,但若是一谈到谁家中貌美女子该嫁人,他就兴奋了。

      这媒人的称号,不如给皇上最合适。

      楚嘉禾讪讪道:“圣上心思你我怎好揣测?景相莫笑话下官。下官还是想寻个真心的,有没有权那倒是其次。夫妻相伴最长久,锦瑟和鸣才成一段佳话。”

      景霖笑道:“楚大夫乃痴情人也。”

      楚嘉禾也回道:“景相比我更痴情。”

      景霖一愣,道:“何出此言?”

      这楚嘉禾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楚嘉禾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下官原以为景夫人与景相徒有夫妻之虚,而无夫妻之实。经江南案发,徒然才知。景夫人与景相乃是天作之合。”

      江南案发?景霖心下生疑。

      “你已经见过内子了?”景霖试探道。

      楚嘉禾回道:“除夕前有幸遇见一次。”

      景霖与楚嘉禾相视,彼此心照不宣。

      当初宋云舟牢狱探监时,景霖心中就有一个奇怪的点。

      暗房里牢狱名册那么多,光是整理就费劲。更别提如何找出牢犯名单有无改动了。

      而宋云舟那会顶多只进去一日,一日时间是找不出来的。可偏偏宋云舟在牢中对名册时,却能准确无误。

      唯一的可能是,有援手啊。

      ——楚燕君。

      “我只是碰巧,谁知就这么遇上了。”楚嘉禾解释道,“江南商贾一事,虽说是草民吴小六上报,但下官猜想,吴小六实际另有其人。付老九大头落网,而他年初曾探过总狱。景相,料理此事,辛苦了。”

      景霖无奈摇摇头,咳了两下,浅浅笑道:“探狱时我可九死一生,险些失命,如今也受了伤。楚大夫,你可千万替我保密。”

      大臣受了伤,传出去那可不太好。

      楚嘉禾这才注意到景霖脖颈间有处似浅非浅,但也不深的伤痕。

      他郑重地作下一辑:“景相放心。”

      景霖回了府,将脖颈处淡淡的胭脂洗去,又重新敷上了药。

      宋云舟见状,连忙走过来一把拿走药碗。

      “你自己敷能敷全面么,还是我来。”

      景霖没再把药碗抢回,顺势微微仰起头,示意宋云舟动手。

      宋云舟对景霖这个服软的动作表示很惊讶,他心情甚佳。

      药上的很少,此时景霖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檀香味。闻得宋云舟快要两眼发昏。

      为什么出问题的不是鼻子,而是双眼……

      宋云舟也不能理解,只是他蹲下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景霖白皙秀颀的脖子。

      从远处看时,景霖这细长的脖颈常被他那青墨长发遮住,叫人不能看全;现如今宋云舟面不慌心不乱,从近看,终于看清。

      完美的锁骨,微凸的喉结。那一点微微泛红伤疤,让景霖少了几分狠绝,又多了几分妩媚。

      太过分了。宋云舟没来由地想道。一个人,怎么能哪里都生得如此好看。

      末了,他看见那处喉结上下滚动,旋即。

      ——脑袋被打了一拳。

      “你动作忒慢。”景霖嫌弃道,“行不行?不行我还是自己来。”

      “我行,我怎么不行。”宋云舟赶紧抹了把药敷在伤口上,草药青灰黑亮,遮住了那点红润。

      也吓醒了浮想联翩的宋云舟。

      宋云舟暗自“啧”了一声,上完后又说:“你肩膀呢?也要上药。”

      方才一刹那,他想用什么去堵住那一点红润来着?

      疯了。宋云舟骂道,我真是疯了。

      他竟想用嘴去堵。

      景霖看宋云舟慢吞吞的动作,又看他发愣的表情。嫌弃之意更加明显。

      不就上个药而已,磨磨唧唧像什么话。

      “你没睡醒?”景霖率先抢过药碗,很果决地下令,“滚回去睡觉去。”

      “哈?”宋云舟疑惑不解,“我睡醒了啊。”

      “我瞧你有点昏。”景霖心头补道,猪头昏脑的昏。

      “色令智昏的昏吗?”宋云舟脱口而出。

      两人同时愣住。

      景霖不可思议地看着宋云舟,那眼色宋云舟瞬间就看懂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对不起!”宋云舟认错认得相当之快,还没等景霖反应过来,他就直接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是我没脑子,是我昏了,我没睡醒,我去补觉!”

      “等等。”

      宋云舟听到景霖开口,把伸出门外的脚收了回来。

      “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景霖打算刨根问底一下,什么东西还是要有个底为好。

      “我,我……”宋云舟心里要崩溃了,覆水难收啊覆水难收!谁叫景霖长这副美人模样,叫人不浮想联翩,这不相当于叫人自剜双眼嘛——好吧有点严重了,但他就是那个意思。

      同时,他内心还在崩溃:卧槽,难不成他真是个隐性断袖?!谁家好男儿看到人脖颈就想啃一口啊,完啦!完啦完啦完啦!

      宋云舟支吾着,终于找到了理由:“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嘛,想到这个词是很正常的好吧!”

      景霖迟疑道:“是吗?”

      宋云舟用毕生的信念点点头,眼神坚定道:“是的。”

      于是景霖挥挥手,宋云舟慌忙逃走。

      景霖似乎还在惊诧,他一时连药都忘了抹。

      “……真是在谈?”景霖小频率地摇摇头。

      他无端感到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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