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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别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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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身为陆时宴的暗卫,自然在当天就把一切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去。
陆时宴听闻道:
“这两日你听安渝的安排就好。”
得了主子的吩咐,墨寒这几日便带着小之暗中观察。
果然如安渝所想的那样,那老仆在第三天便露出了马脚。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墨寒带着小之悄悄躲在老仆院内的一间荒废的屋内。
从窗边的缝隙中正正好好能看得清老仆屋内的情况。
蛐蛐的叫声在夜色之中格外响,各种昆虫的叫声也此起彼伏。
正当两人和往常一样准备换班休息时,老仆的房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小之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人正是当日在废弃寺庙里的那个下属。
而墨寒见到男人时,胸口的怒火险些压抑不住。
“大人,近期那人也不知怎的,日日待在膳房,老奴也是没有机会啊。”
老仆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回答。
“殿下已经过问一次了,若再有一次。”
剩下的话男人没有说完,不过在场的二人,或者说四人,都清楚是怎样的下场。
老仆已经手软脚软的跪趴在地上,还一个劲的磕着头,声音已经颤得不成样子。闻言连忙道:
“是,是是是。老奴,老奴一定,不辜负大人,不辜负殿下。”
得到保证的男人冷哼一声,鄙夷得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老仆。随后伴着一声轻微的房门声,消失在房间内。
老仆一下子如释重负般瘫倒在地上,过了一会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踉跄着走到桌边坐下。
额头满是紧张留下的汗,被老奴用袖子草草拭过。
布满褶皱的手颤颤巍巍的端起桌上的茶具,在茶壶的底部凹槽里拿出了一包白色粉末。他面色发狠,将其狠狠攥在手心,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塞进里衣中。
而目睹了全程的二人神色凝重,墨寒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吊儿郎当,嘴角绷直一言不发。
二人对视了一眼,均不打算打草惊蛇,便悄悄地离开了房间朝安渝的院落快步走去。
夜色漆黑,安渝的房间仍旧是一片灯火通明,桌上摆着一本本的书。历史、诗词、小说均散乱的堆放在桌子上,昏黄的蜡烛照在少年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随之一道敲门声,打破了这安宁。
“进来。”
从跌宕起伏的剧情中抽离出来,安渝揉了揉泛酸泛红的眼睛。
再抬眸时,墨寒和小之已经走了进来,两人均是面色严肃。
见到两人这副样子,安渝已经知道一定是有了什么发展。还不等他开口,小之已经迫不及待的说。
“公子,那老仆今晚见了一个人,那人的声音与我那日在寺庙中听到的那个下属的声音一模一样,我敢保证,一定是他。”
两人走得很急,尤其是小之,因为跟不上墨寒的脚步便小跑着回来的。说话间气还没喘匀。
稍微平息了下后小之又把今晚所见闻的一切告诉了安渝。安渝一听,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心中那股不安又加重了几分,看来剧情已经发生改变了。
墨寒在一旁眉头紧锁,虽已经大致猜到了事件全貌,却仍旧开口道:“公子,可否将一切告知在下。”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抬头:“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属下墨寒。”
这下轮到安渝愣住了。
墨寒,在原著中这是陆时宴四大暗卫之一,是陆时宴的得力助手。在边疆的四年,正是有这位墨寒潜藏在敌营传情报,才能让陆时宴在多次危急关头逆风翻盘。
直至在最后陆时宴死后,此人才消失了踪迹。
如此看来,陆时宴说的家人被害落入敌营的说法,便是假的了。
安渝情绪上或多或少的有些低落,虽然他也明白这种防备是一定要有的。
不过现在却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
“那你一定已经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殿下了。”
安渝以一句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是。”
虽然对方的做法让安渝很不爽,不过也挑不出错。况且对方是陆时宴的暗卫的话,这件事也就进行的更加顺利。
不再多想,安渝便让小之把前几日在寺庙里所听到的复述了一遍。
果不其然,墨寒神情上的严肃愈发深沉。
“好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也一定会告诉殿下。我就不掺和了。”
安渝说罢,随意翻动了两下书页,在正在看的这页上折了个角。便把书都合了起来。
“小之,你帮我把这些书收好就下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这两日安渝拿了好些书在房内看,现在已经将这个朝代的历史文化看的都大差不差了。
唯独剩几本小说还没看完,不过安渝也并不急着看完就是了。
“多谢安公子,属下告退。”
墨寒见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便退了出去。
快步朝陆时宴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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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墨寒将事情完完本本的转述完,室内的氛围便低沉的很。
墨影率先开了口:“将军,已经传信给云大夫了,两日后便会回京。”
“这几日杨远确实行踪可疑,不止一次到柳院后进入无人的隔间。”
墨寒一想到杨远竟然背叛了主子,怒火便抑制不住。“陆宥齐真是一副小人做派,暗杀下药这种事还真是让他玩了个明白。还有这个杨远。”
“派人把那老仆抓起来,你们二人亲自去审,至于杨远,让人看仔细了。”
“是,主子。”
两人走后,陆时宴在夜色中吹着晚风,又想到了三天前那个晚上。安渝泪眼汪汪中毫不掩饰地心疼,以及那句仰慕殿下许久了。
许久不曾失眠的陆时宴罕见的有些睡不着,看来那天骗安渝的那句话,已经被戳穿了。
想到这儿,陆时宴嘴角一弯,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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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昏昏沉沉的,不多时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陆时宴在房中翻着书,眼神时不时望向窗外。
书突然被放下,陆时宴划动着轮椅打开房门,门口的侍卫见状连忙打伞跟了出去。
雨势不大,六月的雨总是断断续续的。等陆时宴到了安渝的院子时,雨已经快停了。
“参见太子殿下。”
小之见陆时宴来了连忙行礼,却只见陆时宴摆摆手示意他起来。
“你们家公子可醒了?”
“公子刚洗漱完。”
话音刚落,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一身浅绿色着装的安渝站在门口,颇有些江南公子的气度。
安渝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陆时宴,雨停后天气渐渐放晴。有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洒在陆时宴暖白色的衣袍上。
熟悉后安渝已经很少会被陆时宴的面容惊艳到,不过这般雨过天晴后的清晨总令人格外心绪翻涌。
不过安渝可还记得自己被骗的事,虽说也能全怪对方,可毕竟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少爷,这口气就不上不下的卡在心口。
语气里遍夹杂着欣喜又生气的别扭:“殿下怎么来了?”
“来向小渝赔礼道歉。”
见对方这么说,安渝一下子心情大好,却一时间还有些放不下面子,磕磕巴巴道:
“殿下哪里有错。”
说完这话安渝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才认识三天不过,怎么还对着他撒起娇来了。
“当然有错,小渝能否让我进屋仔仔细细向小渝赔罪?”
男人的嗓音清冷又温柔,带着一股抚慰人心之感。
“那进来吧。”
少年直接进了屋,侍卫也立马推着轮椅跟了上去,待陆时宴示意过后,便悄悄退下了。
小之给两人准备好茶水后也很识相的退到了门外。
“隐瞒墨寒身份自然是欺骗了你,我以茶代酒,给小渝道个歉。”陆时宴说完,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安渝见状也喝茶以示接受。
“殿下也不必如此,如今殿下境遇不太好,多一些防备心当然有必要。”
“多谢小渝体谅,”陆时宴说话时眼里总是蕴含着笑意,垂了下眸,转而道:
“更要多谢小渝这次提供的线索,抓住了我二哥的眼线,不然,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说到最后,男人不由得苦笑了声,仿佛已经看到了药效发作后更悲惨的境遇。
男人这副自嘲的表情可着实打到了安渝的七寸,脑中关于陆时宴受苦受难的虐心剧情一个又一个的在眼前闪过,安渝忍不住的又红了眼眶。
随后少年声音哽咽着问道:“殿下,那个厨子已经抓住了吗,那药是做什么的?”
“嗯,自然是抓到了。府中的大夫暂时还查不出药的作用,不过我军中的军医过两日便可抵达京城,到时便知分晓。”
安渝垂下泛红的眼眶,眼中思绪万千。
等军医查出药的作用后,便可知剧情是否已经完全变了,如果那真的是失明的药,说明整体的事件都在提早发生,更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殿下,军医如此厉害,为什么没为殿下治疗双腿?”
男人看了看双腿,语气落寞孤寂:
“这双腿已经两年了,也尝试过不同的办法,军医也无能为力。”
安渝突然想起隔壁房的一位霸总,车祸后双腿瘫痪,专家会诊都说恢复无望,唯有一个小医生说了句“如果坚持复健,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从那之后安渝便常常见那位霸总复健,因此复健疗程安渝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想了想,安渝还是开了口:
“殿下,我有一套让双腿有机会恢复的法子,不过要日日练习。殿下可愿意尝试?”
陆时宴闻言,怔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