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记忆》水云公子

3、校园

　　张雅丽无奈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工人，无奈道：“这就是你说的不多？”
　　“还好吧。”陈玉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比上次是少多了。”
　　张雅丽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好了，快过来帮忙，要累死了。”陈玉念勉强直起身子，揉了揉腰。
　　“怪不得你不要我去帮忙，”张雅丽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吐槽道“你就住我家楼下，我还去什么。”
　　陈玉念笑眯眯地说道“开不开心，以后咱们就是相亲相爱的邻居了，以后你跺跺脚，小的就麻利地上来，任娘娘吩咐。”
　　“去你的。”张雅丽忍不住笑了。
　　陈玉翻出那个箱子，打开，道：“给你看个东西。”
　　“嗯？”张雅丽好奇地探身靠近陈玉，
　　陈玉念把几个珠宝盒子翻出来，打开，大手一挥，像个大款一样，大方表示，“选吧，哪个都可以。”
　　“要不都给我吧，陈总。”张雅丽笑嘻嘻的地说。
　　“想得美。”陈玉念柳眉倒竖。
　　张雅丽笑笑，没有说话，只是转移话题道：“你俩离婚，你分了多少。”
　　陈玉念挑出几个她觉得适合张雅丽的珠宝，小心收拾好，站起来，随口道：“没有仔细算，但下半生我应该不用工作了。”
　　张雅丽有些唏嘘，不禁道：“那也挺好，人没了，还好钱还在，也对的起你那么多年了……”
　　“嗯，挺好的。”陈玉念整理好箱子，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几个盒子塞到张雅丽手里。
　　她也没有扭捏，两个人太熟了，多余的扭捏反而显得生疏，便道了声“谢谢陈总。”
　　“不用谢，陈总以后包养你，小张好好表现啊。”陈玉念大方表示。
　　“遵旨。”张雅丽微微屈腰，嘴角扯出笑容。
　　“最近有空吗？”张雅丽问道。
　　嗯？陈玉念起身。
　　“去学校里看看？李东老师老跟我提起你，要不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张雅丽倚着门框问道。
　　张雅丽毕业后就去他们高中学校实习了当政治老师了，陈玉念当时就很佩服她的勇气，结果后来听说当年班主任李东成了她的师父，更加佩服了。
　　对此，张雅丽表示很镇静，只说当年作的孽，今生是还了，此生也算清白了。
　　毕业之后，陈玉念基本上就没怎么回过母校，她高中的经历实在不算太愉快。
　　如今张雅丽邀请她回去看看母校，意思其实也很明显：高中的日子过去了，她和江言也离婚了，她得向前看了。
　　陈玉念不反感张雅丽的好意，
　　现在回母校看看，她还真的有些期待。
　　“先回去看看吧，李老师的话，我再挑个日子去看。”
　　“好，那你早点决定，快放暑假了。”张雅丽想了想。
　　“就那一个星期的暑假？”陈玉念反问，“大不了再等一个星期。”
　　张雅丽嗤笑，没有再说话，可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说，我要跟门卫说我是这里的学生，他会不会让我进啊，”进入校内的陈玉念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没想到学校如今管的那么松了，她就安静地坐在张雅丽的小电瓶上，戴个小头盔，就顺利地混了进来，门卫都没要专门检查她的身份。
　　“你看他们信不信喽”，张雅丽笑道，“估计你穿上校服人家都不信，高中生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你不带头盔，他抓你几率更大些。”
　　“你看到刚才门口那个大白鹅了吗？是当年湖边那只吗？”陈玉念转移话题，但语气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不是，”张雅丽果断否决，“那只早被炖了。”
　　“…那这两个是…”陈玉念瞠目。
　　“可能是新买的，也可能是之前那几只鹅的亲生的，你选一个相信吧。”张雅丽大方表示。
　　“…好遗憾，”陈玉念摇头，“我记得毕业前几天，咱俩不是商量要把它拐走吗，可惜了，说不定还能救它的命。
　　“别瞎扯了，当时你不是说要把它炖了吗？我记得你好像还说你喜欢吃鹅腿，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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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这么多年过去了，”陈玉念偏过头看着象湖两侧的玉兰树，有些感慨。
　　“对啊，这么多年了，这学校还是那么狗。”张雅丽也感慨道。
　　“……”陈玉念，“我怎么觉得你的怨气比我还大。”
　　“废话，谁会喜欢自己工作的地方。”张雅丽简洁表示。
　　有道理。陈玉念心中默默表示赞同。
　　“你今天课多吗？”陈玉念问。
　　“还行，上午一节八班的，下午一节十一班的。”
　　“我打完卡，跟主任说一声，你等我，咱俩去逛逛呗。”
　　“好。”
　　x高的面积不算小，大概为300多平方亩。
　　不算行政楼，图书馆，餐厅这些，还有六栋教学楼。
　　故地重游，陈玉念才发现，整个x高呈阶梯状。最下面的是校门口，门卫亭不远处，一弯湖泊，排柳环绕。

　　教学楼，南北两侧各有一段弧形阶梯，尽头则是爬过阶梯后，则是一段比校门口还要陡峭的水泥路。
　　大概走十几米后，就是一栋三层的食堂。
　　食堂上方更高处，是女生寝室，更上面，是男生寝室，再上面，就是教师寝室了。
　　看到教师宿舍“高处不胜寒”的地理位置，陈玉念知道为什么张雅丽为什么工作后嚷着要买房子，不肯住教师宿舍了。

　　每栋教学楼的教室的窗口面着东方，而办公室就在走廊的尽头左侧，大概位于北侧偏西一点。
　　可能是因为建立在山之上，校门口前就是一段极长的斜坡。
　　学生时代的陈玉念觉得这段斜坡至少有60度，每次走到那段坡的时候，总在心里默念那句名言：“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当时的她总吐槽，上个学跟爬山一样。后来她才发现，爬山哪有学习痛苦。

　　学校的操场这么多年倒是没怎么变过，除了陡峭的被学生们称为“东非大峡谷”的楼梯涂上了蓝色和黄色的油漆，陈旧的篮球架也换成崭新的，任劳任怨地接受者一届又一届学生的捶打。
　　橘色的篮球再一次与篮球板碰撞着，再空中划出一道有力的弧线，向两人砸去。
　　陈玉念拉着张秀丽，望楼梯方向躲去，才堪堪避开袭击。只是一不小心，高跟鞋扭了一下，微微倾倒。
　　那群男学生不认识两人，但从装扮上，误以为两个人都是老师，犯了错后，你推着我，我推着你，扭扭捏捏地来到两人身前。
　　看着无措的学生尴尬地说着道歉的话，两人也没有计较，只是让他们小心一点，不要再误伤他人了。
　　一群少年得了原谅，才彻底放下心来，很快便离开了。
　　“还上去吗？”张雅丽看着陈玉的手脚，有些担忧。
　　陈玉念直起身子，动了动，“就是扭了一下，没伤到根，走吧。”
　　“我想看看足球场，走吧。”
　　“那行，你要觉得疼，记得说出来。”
　　还记得吗，咱俩当时经常在这里看别人打篮球，张秀丽趴在栏杆上，偏过头，笑着看着陈玉。
　　“嗯，”陈玉念拽起张雅丽，“你也不嫌这栏杆脏，这油漆是后来涂的？我记得之前不是这个颜色？”
　　“前两年换的，下面那个东非大裂谷也换了，看到没，之前是红色，现在都换成蓝色了。”
　　“啧，”陈玉念有些感叹，“确实得换了，光咱毕业时，那上面的油漆都龟裂了好多了。”
　　“可能是校长换了，这回没有校长这携款逃跑了。”张雅丽笑道。
　　陈玉念也笑了，“咱们哪一届也是真倒霉，刚毕业，学校图书馆就建好了。”
　　“该死的黄立明，”张雅丽咒骂道，黄立明是他们哪一届的校长，看着人模人样，结果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就携款跑到M国了，原本教育局的用来建图书馆的钱被他贪污，任务也就这么被搁置了。
　　“算了，别提他，晦气。”张雅丽摆摆手，
　　“还记得当时咱隔壁班里有个男生，带黑方框眼睛的，叫李雨书，还记得吗？”
　　“嗯……”张雅丽艰难地回想，“不太记得了……”
　　“他是李雨桐的哥哥，李雨桐记得吗？”
　　“有点印象……”张雅丽微微蹙眉，“怎么提起他们俩？”
　　“没啥，就是提起校长两个字，你记得吗，李雨书当时在班级的外号就叫校长。”
　　“是吗？”张雅丽还是没有想起来。

　　“是啊，高一化学课上，他当着老师的说她化学方程式写错了，还说了一个专业名词，”陈玉念回想，“后来他经常…怎么说了，反正是在化学课上说比较高深的词吧，后来大家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嚣张’，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校长’了”
　　“他就在隔壁班，不记得了？”
　　张雅丽还是一脸懵。
　　陈玉念有些无奈，随即自嘲般说道，“可能是我对他俩印象比较深刻，才记得吧。”
　　“嗯？”张雅丽听出她语气中蕴藏的含义，挑挑眉，道“啥印象，说来听听。”
　　陈玉念笑了笑，眼睛直直盯着操场上的学生，晨风吹起她额角的碎发，她将头发拢到耳后，淡淡说道“李雨桐是江言的前女友。”
　　“……”张雅丽微微瞪大了眼，“我怎么不知道。”
　　“高三之前他们分了，你高三上学期才来，你怎么会知道。”陈玉念贴心解释了原因。
　　“……之前江言不参加你的同学会是因为这个？”张雅丽皱着眉，有些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陈玉念摇了摇头，“反正现在都过去了，我也懒得问他。”
　　“……宝贝，”张雅丽直起身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上前，轻轻侧抱住她。
　　“热死了，松开。”陈玉念却是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
　　“……”张雅丽。
　　“说实话，我高中挺没意思的，”陈玉念顿了顿，“还好高三的时候你来了。”
　　“你不知道高三之前，我，”陈玉视线再次转回到操场之上，双眼失焦，好像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