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斯宝

8、无心插柳

　　这下你应该醒过来了吧。本着做坏事不留名的精神，白玉正准备飞一般地逃离现场，却发现被他踢下河的肖梦寒竟像一块石头似地沉沉地坠入水中，没有半点浮起来的迹象。不会吧，这样还不醒来！？白羽怕闹出人命，也顾不得深秋水冷，一个猛子扎下水去救人了。
　　肖梦寒宽大的丝袍吸满了水，像着了魂似的把他往幽绿的湖心深处拖去，此时，林白羽箭一般地划了过来，猛地抱住肖梦寒，正准备把他往上拉时，发现这肖梦寒口鼻吐出一圈一圈的白色气泡，双眼翻白，眼看就要没气了。白羽不假思索，一口吻住肖梦寒往外吐泡泡的嘴，把自身口中残留的气息给对方送去。
　　也许是感应到王子的吻吧，睡美人竟然醒了，刚开始时肖梦寒睁大双眼诧异地瞪着白羽，随后一秒他立刻明白自己快要断气了，于是用力地吸住白羽的双唇，大口吸入对方口内残存的空气。
　　两人上岸时皆累的半死，冷风一吹，白羽禁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肖梦寒满怀歉意，真诚地对白羽说道：“如果不是你的那一口气，我怕已经没气了。外头怪冷的，我们衣服又湿了，这样很容易感冒的。我家就在附近，不如去我家，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吧。”
　　“好。”白羽此刻浑身湿冷的不舒服，而且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便顺势答应了。

　　两人越过那长长的柳堤，一辆裹着暗黄油毡的驴车立马迎了上来，车篷宽大却稍显破烂，头戴大斗笠的车夫也混无精神绻成一团闭目养神，白羽上车后才发现车内布置虽不刻意张扬，却隐隐透露出主人家的富贵：柏木地白墙，中心一炕隆起，炕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波斯提花绿毯，毯上随意地摆了几个丝绒滑枕，炕火烧的恰到好处，将整个车内熏了个春意盎然，望及此处，白羽不仅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肖梦寒好奇地问道。
　　“我笑别人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肖兄却正好反其道而行之。”
　　“‘笑骂由你，我自为之；家财万贯，为我独赏’，此乃家训，不可违，不可违也。”肖梦寒边摇头晃脑作酸文人状边拔下外层湿衣，钻入被炕火烘的暖暖的滑枕中，又对白羽说道：“愣着干嘛，还不脱了衣服上来。”
　　两个人都是心怀坦荡之人，根本没有发现这话里含了多少情色暧昧。白羽顺从地解开外衣，穿着亵衣上了炕。
　　“对了，我叫肖梦寒，你叫——”肖梦寒不经意地往白羽处瞄去，这一瞄让他本来无一物的明镜之心霎时开出春花一朵。
　　只见白羽冻得惨白的脸上现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柔态，那被秋水打湿的头发顺成一络一络，水滴沿着发丝滑入白色亵衣，湿衣贴肉，胸前的两点粉红突起也就随着呼吸的起伏若隐若现,极尽娇艳。
　　“我叫林白羽。”在那双干净透明的眸子的注视下，肖梦寒自觉失态，便立马恢复了平静：“白羽于林，好意境。”
　　自报家门后两人便开始闲聊，白羽是个问题儿童，偏生肖梦寒又天南地北无所不知，宾主二人相谈甚欢，转眼间驴车来到一片人烟稀少地，这块地方的马路竟是用抛光大理石铺置而成，马路宽敞，可容六辆马车并驾齐驱，路两旁栽种着四季常青树，衬得那些个朱门大院华美异常。马车越过这一片富丽堂皇径直驶入了一青砖白墙临溪而建的大宅内。
　　“到了，下车吧。”
　　林白羽随着肖梦寒下了车，问道：“这里不像是寻常人家能住的地方。”
　　“没错，这一片叫汜水街，只有有权势的皇亲国戚，贪官巨富才能住在这。”肖梦寒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你是哪一种？”
　　“我家世代经商，我的母亲是郡主。”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钓鱼，却又在钓鱼时睡觉?”白羽拐弯抹角地想要套出这个奇怪的人的话。
　　“我喜欢钓鱼又喜欢睡觉，所以两样一起做了。”说完肖梦寒对着白羽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我很贪心，对吧。我快冷死了，我们快去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吧。”
　　说罢便有一绿衣丫头领着白羽去沐浴，白羽穿过简单却又精致的层层庭院进入了一同样布局简单各类器皿却又价值不菲的厢房。有一黄衣丫头早已备好热水准备伺候白羽沐浴。
　　“这肖梦寒咋看之下迷迷糊糊，率性而为，实际上话却说的滴水不漏，叫人找不到突破口。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会被丽水阁给盯上？丽水阁的人想要利用我对他做什么？”白羽想问题想的太认真了，连那两个丫头正“上下其手”伺候他沐浴也浑然不知，待他反应过来时早已赤身裸裸，浑身泡泡，他顿时脸一红，大叫：“我自己洗！”又把这两丫头给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