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的虐渣笔记[娱乐圈]》枕衣入梦

21、第 21 章

　　小渔庆幸她没有伤到脸，休息半天后她次日还是能拍戏。

　　她的戏份少，很快就宣告杀青了。那天秦淮竟买了一大束鲜花送她。圈内人人都知秦淮与孙小姐是一对，所以也无人产生他在追求小渔的错觉。导演看小渔的眼神很冷漠，明白地写着：以后别合作了。小渔却不介意，依然老师长老师短的，就当那条短信压根不存在。

　　公司要给小渔安排个助理，她有种我终于走上正轨的狂喜。她记得前不久章婧打来个电话，好友原本是在一家企业上班，因得罪了老板被找了个借口辞退了。章婧只是大专学历，加上工作经验不足，在外跑了一阵也没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信用卡推销她倒是去了两周，着实受不了那强度便走人了。
　　小渔便壮着胆子跟公司提，能不能安排好友给自己做助理。她在电话里为章婧说了一堆溢美之词，吃苦耐劳，聪明过人，思虑周到......公司的人听得耳朵起茧，叫了声打住，说要跟Sandy商量下。

　　两人怀着忐忑的心，终于在傍晚收到了Sandy的回复，同意章婧担当小渔的经纪人。考虑到章婧是无助理经验的新人，工资开得不高，小渔便跟公司申请，她愿意将自己的酬劳再给百分之十给章婧。因为她知道这份工作的辛苦。

　　她在拍戏现场看到助理干的活，杂七杂八，五花八门，而且还要随叫随到。为了能响应最后一点，章婧冒着与如今已晋级为未婚夫的海叔暂时分居，住进了小渔的家。

　　小渔在片场见过那些大牌是如何对待助理的，秦淮会直接将臭气熏天的脚丫踏在助理的肩膀上，然后驱使另一个助理给他穿上鞋。

　　她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

　　章婧是在小渔杀青的前一天正式成为助理的。这对好友在片场就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只要小渔进入休息状态，第一句话便是问：“婧，你吃了吗？多喝水了吗？” 她离开休息区继续拍戏，往往第一句也是：“婧，你的暖手宝还暖么？包里还有，别冷着了。”

　　剧组人见惯了趋炎附势，高高在上的明星，倒是第一次见小渔这样平易近人的艺人。因小渔平时待人温和，谦虚低调，人人都相信她这样不是故作姿态，更何况章婧还是她多年好友。

　　虽说是年底，但小渔的工作并不繁忙，那些星光熠熠的时尚大典轮不到她去参加。一到冬日，琴洲便是电视剧的天下，享誉亚洲的电视剧盛典——琴洲桔梗电视艺术节也在冬日举行。她目前除了刚拍完的《明日有雨》，其他都是客串的小角色，亦不被邀请参加。

　　同公司的陶雅却在《拨雪寻春》上映之后，马上收到电视节的邀请。这天她会穿着高定踏上红毯，朋友圈里放的高定，目前累积的点赞已有五十五个，小渔也一脸艳羡的点了赞。

　　杀青的第二天，已与小渔住在一起的章婧在呼呼大睡，小渔则去公园晨跑。跑得累了，她坐在长椅上，大口大口的喝水。

　　“姜小姐！”

　　听得这声音，小渔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王青明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服，朝着她快步走来。

　　小渔此刻才知道《动物世界》里，为何小动物在濒临危险之时是一动不动的。

　　就像她现在，已吓得无法动弹。

　　“我非常担心你，我非常非常抱歉，我不知道她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

　　小渔没有半点感动，尤其是王青明的手慢慢抬起，准备一点点的接近他的手臂。

　　“喂，把你的猪蹄拿开。”

　　王青明一怔，转头一看，眼前是一个高大英俊，一个鹤立鸡群的年轻人，他身上有年轻人才有的独特傲气。

　　王青明感到了嫉妒。他老了，姜小渔还很年轻，眼前这位疑似的追求者也很年轻。

　　“猪蹄？”

　　“对，你的猪蹄要是敢碰到他，我就扭断你的手腕，顺便把你送到警察局。我想王先生的竞争对手一定非常愿意报道你性骚扰十八线女星的事。”

　　小渔张了张嘴巴，她不介意楚鹤将王青明的手形容为猪蹄，只是在描述她的时候，名词给得不够准确，她不是十八线，她最是二十八线。

　　王青明冷声：“看来你知道我是谁。”

　　“我很不幸知道你是谁。不过我不清楚你是如何得知她今晨会在这里跑步的，别告诉我你是偶遇，你不住在幽兰区，你住在文武那边，你每天早上八点才起床，可现在才六点半。”

　　王青明不做声，他在媒体报道里说过自己每天的作息。

　　“你是谁？” 王青明问。

　　“王先生无须知道我是谁，您就当我是个无名小卒好了。可即使是个无名小卒，当看到一个男人骚扰女性的时候，他也可以挺身而出。”

　　王青明摇头：“我并不是在骚扰她，我是真心喜欢姜小姐。我太太那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不到她居然有这样的泼妇行径！我这次来见姜小姐就是想亲自道歉，我会用我的后半辈子补偿她，我会让她成为巨星。”

　　楚鹤唇角勾上一丝冷笑：“就算没有你，她也会出名的，她的老板是苏凉玉，Lights推出新男团之后将把重心移到演艺部来。她不需要你这样浑身散发老人味，又矮又丑，半截身子进棺材的人来捧。”

　　王青明到底是从底层爬摸滚打上来的，再大的羞辱他都经历过。可距离上一次被人羞辱已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人比他年长，比他有资历，可眼前这人是谁？！他根本没见过楚鹤！

　　王青明的语气冷得几乎要结冰：“收回刚才的话，现在就道歉。年轻人胆大是好事，过头就不好了。”

　　“你要是再不滚开，你会看到胆子更大的我。我会在你的保镖从那边跑过来之前，先给你化两个熊猫眼。喂！姜小渔，继续你的晨跑。”

　　楚鹤拨开王青明，像拨开个路边垃圾一样轻松，另一只手推了下小渔，冷声：“跑起来！”

　　两人身体素质极好，很快就跑远了。小渔回头看了一眼，王青明所在的方向已没人了，她松了口气，笑说：“你刚才骂得真痛快！不过，你不担心他报复你吗？”

　　“报复我？” 楚鹤不屑道：“琴洲卧虎藏龙，他王青明在我眼里还排不上号。”

　　小渔好奇：“那你倒说说，谁排得上号？”

　　“等会会有个人给王青明个电话，然后你就不会再被人骚扰了。”

　　“哇，这么神秘？” 小渔越发好奇：“感觉跟小说电影一样，是什么超级大人物吗？我懂了，肯定是楚先生找来的！”

　　小渔本是开个玩笑，奉承帮了自己的楚鹤一句。楚鹤本想说，是苏凉玉差那人打电话的，之前他还揶揄过好友，制止王青明压根不用动那位大人物，正所谓杀鸡焉用牛刀？然而，苏凉玉可能是为了永除后患，所以请了大人物出山，彻底打消王青明的邪念。

　　然而，话到了嘴边，他竟意外地咽了回去，脸上一笑而过，垂下眉，只余留了然宽容的温和。

　　小渔见他神色温柔，最重要的是没有否定，意外地说：“真的是你请的大人物？”

　　楚鹤不再说话，他同小渔跑了一会，她累了，嚷着要坐在长椅上喝点水。

　　正仰头喝水，楚鹤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额头，随即用力一戳。

　　小渔呜咽一声，发出惊讶的“嗯”，尾音上扬，像午后睡得正酣的猫，被吵醒后慵懒疑惑的模样。

　　“你说你怎么那么怂，王青明一出现，你吓得一脸痴痴傻傻的样子。”

　　小渔不在意人家说她胆小，笑说：“因为我不是大人物嘛。楚先生，到底是哪个大佬？就算我接触不到，也把名字告诉我吧？”

　　“人家结婚了，你别想了。”

　　楚鹤冷不丁地来了这句，小渔失笑，用胳膊肘推了推他：“我就是好奇！再说了，我要是想走捷径，王青明不是半截身进棺材了吗？跟了他，我说不定还能捞一大笔遗产，从此实现财富自由。”

　　楚鹤嘴角也扬起淡淡的笑容：“你不用问是谁，反正他能帮得了你。”

　　“好，那我只需要谢谢你就可以了。毕竟他是你请的嘛。”

　　不是我，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你的老板苏凉玉。

　　这几句话似烫嘴一般，他竟说不出。

　　他的心陷入了小渔一声又一声的谢谢里，终于将真相给压抑了下去。

　　**
　　“你回来了？我有事找你！”

　　一回到家，看到的是已穿戴整齐的章婧。

　　“才几点？你还没吃早饭吧？”

　　“不吃了，要去试镜了啊，临时通知的。”

　　“什么戏？”

　　“叫《天真的向日葵》。”

　　“听起来像是环保纪录片。” 小渔现在只想去洗澡。

　　“导演是洪裕。”

　　“哦，洪——”

　　洪，洪裕？！

　　小渔感觉她已洗了个没有水的冷水澡，打了激灵。

　　“你说的是洪裕？就是华人之光，享誉全球的大导演，把世界各大电影奖项拿了个遍，其中包括四座小金人，那个无数好莱坞明星抢着合作的洪裕？”

　　章婧没想到好友会给洪裕加那么多前缀，慢慢点了点头：“没错，是他。”、

　　“有说是什么角色吗？”

　　“没有。”

　　“没关系，只要是洪导演的戏，演一棵树我也愿意！”

　　约莫十分钟后，小渔以极罕见的速度完成了洗漱。试镜要求素颜，恰好省去了繁琐的化妆过程。一分钟后，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地坐在车上，小渔朝着前方做出超人的经典姿势：“朝着梦想进发吧！”

　　“干翻厉嘉言和林听！” 章婧大声附和道，脚下一踩，两人身子猛烈前倾，因过于激动，两个姑娘差点提前见了祖宗。

　　试镜的地点位于琴洲历史悠久的莉莉饭店，奢华低调，琴洲的标志之一，是个平日里小渔连路过都担心会被收费的地方。两人驱车进了地下停车场，章婧很快寻到了一个空位，小渔忽然指着前方一辆挺好的迈巴赫，低声道：“这车牌号我记得。”

　　“啊？”

　　“是林听的车。那天她第一次出现在四分钟咖啡，停车处就停着这辆车，你知道我记性不错，我不会记错的。婧，你说这么重要的一天看到林听的车，会不会倒霉啊？”

　　小渔的那点迷信其实都来自章婧的影响，但此时章婧总不能附和她。

　　她沉默了一下，说道：“小渔，我今天本是不想告诉你的。我收到赵姐给到的情报，确实林听也来试镜。换句话说，她可能是你的竞争对手之一。”

　　小渔怔在车上，另一只手还攥着安全带。林听极有可能成为她的竞争对手。一想到这个可能，小渔原本的从容，振奋都被消除得一干二净，一颗心无底地往下掉。

　　这么快，便要正面硬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