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滴泪》熟睡的牛奶

17、良宵春景

　　沈流香梳妆好，在侍女白兰的侍候下坐在对着门的小榻上品茶：“白牡丹，你如今这么招摇过市出现在本王的九龙殿是有什么事情吗？难道本王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回王上，已经查明。”
　　“好，你且细细说与本王听。”沈流香慢悠悠地放下茶盏，白兰在旁边帮她捶着腿，白牡丹却高傲地看了一眼沈见天没有说话，沈流香看出他们两个之间的小心思，浅笑一声，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一见面就要恨不得把对方吃掉一样？”
　　“回王上，护国公子在此有些事情不方便回禀。”
　　“哎，白牡丹，你不要仗着你是王上的人我就不敢说你了啊，我在这儿怎么就不能回禀了？”沈见天不服，白牡丹不甘示弱：“你在这儿影响我思考……”
　　“你回禀事情还思考什么啊？”
　　“那你管得着我的思维吗？哼……”
　　“哈哈，你们两个可真是有意思……跟欢喜冤家似的……不如这样，护国公子先去找沐月，本王饿了，请她做些小食来。”沈流香实在看不下去了，想了个法子把他们两个分开，沈见天俯身行礼的时候还不忘瞪了白牡丹一眼，嘴里嘟囔着：“我以后可不找你这种凶婆娘……”
　　白牡丹自是不拿沈见天当回事，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开始回禀打探到的消息：“王上，我奉命前去无量山秘密调查步昔归的私人琐事，在那儿打听到他有一个青梅竹马叫红香螺。这个红香螺生得小巧，打心眼里喜欢步昔归，可步昔归从来没对她正眼相看。”
　　“哦？！有意思，看来这个红香螺不讨步平罗喜欢啊。”沈流香弹动几根手指示意白牡丹继续说。
　　白牡丹说：“是。”
　　“那步平罗进宫她就没什么动静吗？”
　　“她当然有动静。我本想找红香螺会一会，可当地人都说她被一只萨雕精带去了老乌山开化龙顶做了妖精，于是我便去了她做妖精的地方一探究竟。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确实成了一只颇有心机的妖精。”
　　“这话怎么讲？”沈流香挥挥手，白兰就换到另一边捶腿。
　　“她对步昔归心生爱慕，而步昔归对她毫无感情，她只能望尘莫及、爱而不得。我在暗处听到她和另一只女妖碧螺春的对话，说想进宫来魅惑步昔归，总之就是要得到他！”
　　“这么自信的妖精不多见了。”
　　“她还说步昔归有个梦中美人，步昔归对那个美人念念不忘。”
　　“梦中之事也信？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的心就不要怪莫须有的事情！”沈流香起身走到白牡丹身边，说，“白牡丹，辛苦了。”
　　“王上，我找到冲撞护国公子的妖精了，他们也在老乌山开化龙顶，是一对蝙蝠精，他们说是为了红香螺才来南糯山的，就好像是为了探听步昔归的事情……”
　　“果然不出本王所料……”沈流香胸有成竹地笑着，“你且下去吧。”
　　“是。”白牡丹转身离去之时和沈见天撞个正着，沈见天惊讶地看了一眼白牡丹，悄声地说：“你这就要走了？”
　　“怎么？不走还在这儿等你用膳啊？”
　　“那也不是不可以啊。”
　　“你留着陪王上吧！”白牡丹冷冰冰地头也不回地离开，沈见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嘿，这姑娘脾气怎么这么大呀？”
　　“嘻嘻……”沐月端着茶点捂着嘴笑，沈见天问：“你笑什么啊？这有什么好笑的？”
　　“嘻嘻，奴婢是笑您是不是喜欢上牡丹姐了？”
　　“去去去，你个小鬼机灵，我才不会看上这么冷冰冰的人呢，你想我娶了她，她反手就要冻死我，我才不呢。”
　　“护国公子本就是寒冰之躯，害怕她的冷冰冰吗？嘻嘻……”
　　“嘿，你怎么也敢取笑我？”
　　“是，奴婢先给王上送点心去了，护国公子也一起来吧？”沐月嬉笑着走进九龙殿，沈见天紧随其后，沈流香见他这狼狈模样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哥，我叫你去随沐月拿茶点，你怎么反而弄得愁容满面的？是这茶水不好吃，还是哪个宫人又得罪你了？哈哈哈……”
　　“你又取笑我，还是你豢养的那个白牡丹，整天趾高气昂的，也不知道给谁看！”
　　“她便是这性格，你跟她较什么劲儿啊？”沈流香拿起一块儿龙井茶糕递给他，他接过来一口闷下去，说：“我得为自己辩解几分啊……这气不能白受……”
　　“哈哈哈，说吧，你巴巴地在本王的九龙殿外站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有什么话儿说呢？”
　　“我本来是回去养伤的，但是回去的途中偶然碰见了霜落仙君。”
　　“哦？！她怎么了？不会又闹恋爱脑了吧？”沈流香对霜落的恋爱脑性子深知，现在听来也就当成个乐子听听，根本不放在心上。
　　沈见天抹干净嘴上的茶点沫子，一个猴子翻身就坐在沈流香对面的小榻上，帮她倒一杯茶，自己又添了一杯，说：“不是不是，比她恋爱脑更有料！”
　　“哦？！什么事情比她恋爱脑还有吸引力？说来听听？”沈流香嘴角露出一丝霸气的微笑，伸手抢过沈见天手里的茶点放进嘴里，妖娆妩媚地说，“哥，你且说完再吃，小心咬了舌头……嘻嘻……”
　　沈见天只好舔了一下嘴唇，说：“我听见宝云仙君和绿英仙君在哄她，说男人靠不住就不要了，何必非得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这跟她恋爱脑有啥区别？”沈流香拿起茶盏拂袖遮面品尝，沈见天接下来的话让她震惊不已：“区别大了，接下来的事情保准您听了得大叫一声来人！”
　　“呵，那你就说说看。”
　　“霜落仙君说他未婚夫叫柯麻黑！”
　　“柯麻黑？”
　　“这有什么好叫来人的？”
　　“他是老乌山开化龙顶的蝙蝠精！”沈见天此话一落，沈流香拍案而起：“来人！”
　　沈见天笑嘻嘻地说：“哈哈，你看看，你看看，你可不是叫来人了？”
　　“我的小祖宗，你喜欢谁不好，你怎么偏偏看上这个乌头巴脑的蝙蝠精？”沈流香坐不住了，本来急得是团团转，但又一想便冷静下来，“这是她自己的事，谁也劝不了她，是福是祸结果让她自己承受。不过本王倒是找到撞伤你的罪魁祸首了。”
　　“真的？！那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是谁啊？”
　　“是老乌山开化龙顶的两只蝙蝠精……”
　　“哦，是蝙蝠精啊……”沈见天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不由得瞪大眼睛，“哎——那不就是柯麻黑？”
　　“对。”
　　“这老乌山就这俩蝙蝠精吗？”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那他们为什么会来南糯山呢？是要见霜落仙君吗？可是私会另一只蝙蝠精跟来干嘛呢？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劲。”
　　“他们不是为了霜落，是为了步平罗。”
　　“步昔归？！”沈见天更是惊掉下巴，“那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是为了本王的步平罗来的，那本王倒要去贴近一下步平罗，看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这几个不知道好歹的妖精惦记着！”
　　“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去林芝春绿，本王要见君后！”
　　天气炎热，树上蝉鸣不断，池水中鱼儿因缺氧浮出水面大口呼吸，宫廷小路上的石子都被烈日炙烤得发亮滚烫，唯独林芝春绿里绿树阴浓处处清凉，溧阳白在宫人的陪同下来庭院里练剑，一招一式别有将门风范。
　　沈流香踏进林芝春绿，把手里的团扇交给身旁的珠兰，说：“珠兰，你去那边的阴凉地儿等着，那儿有清风，可以去小憩一会儿。”
　　“是，王上。”
　　沈流香穿过花园，走过小桥流水，在春绿楼阁上看到溧阳白的矫健身姿，她立马变得如娇俏妩媚的机灵鬼似的，掩面偷笑，提起裙摆悄悄绕到溧阳白身后，静静且又惊喜地看着他表演。
　　就在她沉浸其中的时候，溧阳白反身一剑刺来，一眼看到是沈流香在身后便紧急收剑，俯身行礼：“不知王上来此，让王上受惊了。”
　　“受惊倒是没有，惊喜倒是有一点儿。”沈流香把他扶起来，剑丢给旁边的宫人，挽上他的胳膊坐在春绿楼阁的玉阑干上，“本王以为君后性子内敛，没想到也有豪气冲天的一面，这剑舞得极好！本王甚是喜欢！”
　　“今日天气好，清风徐徐，就忍不住舞了几下。”
　　“君后，本王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沈流香乖巧地依偎在溧阳白的怀中，柔美地根本不像一国之君，“前几日护国公子被蝙蝠精撞伤的事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本王知道这两只蝙蝠精就是来自老乌山开化龙顶，而且他们来南糯山是有目的的。”
　　溧阳白一听心里逐渐发毛，手心里直冒冷汗，面色也不太自然，沈流香察觉后把手搭在他的手心里，甜甜地笑着安慰他：“君后这是紧张了？君后不要怕，有本王在这里，谁都不能伤害你！不过他们来可不是为了你。”
　　“那是为了谁？”溧阳白渐渐地松了一口气，沈流香说：“是为了本王的步平罗。”
　　“嗯？！他们怎么跟步平罗扯上关系了？”
　　沈流香伏在他耳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也明白沈流香的用意，他说：“王上今天来是想让我去进一步打听打听步平罗的意思？”
　　“本王的君后就是聪明。若是他喜欢红香螺，那本王就成人之美放他出宫，若是他不喜欢，这件事咱们就要从长计议了。”
　　“那王上为何不亲自去？”
　　“他看起来很怕本王，若是本王去，他断不会说实话。你们都是男人，话自然说得明白。”
　　“那……如若……他不喜欢红香螺……为何要从长计议啊？”
　　“蝙蝠精为红香螺探听步昔归之事，说明他们对红香螺绝不是普通情感，万一要知道步平罗不喜欢红香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步平罗，甚至会扰乱后宫！所以探明心意，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王上思虑周全，我即刻就去。”溧阳白才要起身，沈流香娇媚地拉住他，说：“哎呀，不着急，眼看到用膳的时候了，咱们先用膳，用膳之后再说嘛。”
　　溧阳白对沈流香的妖娆魅惑的姿态丝毫没有抵抗力，他一把揽过沈流香抱起来朝林芝阁走去：“王上既然不着急，可我是等不及了……王上的冷艳是让我欲罢不能的……”
　　沈流香娇巧地依靠在溧阳白的肩头，垂下清眸，享受甜蜜，双手抚过他的脖颈，笑语微微道：“君后深得我心……只盼望君后能给本王生下一个活泼可爱的公主，本王便心满意足了。”
　　“那王上可得不负良宵春景了……”溧阳白低头吻在沈流香的唇上，柔软甜蜜香糯糯，咬住便不想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