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ch.1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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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孽漫无目的在街边游荡着，他几乎是逃着出来的，跌跌撞撞好几回都险些摔倒，路上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走到某个十字路口，他倚靠着墙点开手机通讯录，翻了半天随便找了个电话拨打过去。
过了几秒，对面接通，说话的声音是费烨，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大半夜的你干什么？疯了吧？”
“出来喝酒。”
对方顿了顿，随后嗤笑：“不是，抽什么疯？尹造不管你了？”
“……”
半晌，对方见他没说话，开口：“喂，不说话死了？”
邬孽扯了扯头发：“和他分了。”
“我操？这么突然？”
邬孽也觉得挺突然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个事儿，反正出来喝酒。”
费烨问他：“你还好吧？”
“应该……还行。”
邬孽眼尾泛红，他的声音略显沙哑：“你来不来，不来我找别人。”
“行，你在哪？”
邬孽四周看了看，随后叹了口气：“我直接把定位发你。”
“不是，你白痴啊你？傻了吧，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邬孽“啧”了声：“去你的，骂谁呢你，爷只是懒得看路而已。”
“没撞死你？”
邬孽无语：“那过来给我收尸。”
“你等着。”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推门的“吱呀”声，“我找几个人陪你。”
“好。”
邬孽应了声。
*
酒吧包厢，听着那天花乱坠的摇滚音乐让邬孽心情更加的烦躁，这似乎也算是断崖式分手了吧，灯红酒绿下他是全场喝的最多的一个。
靠着沙发，他笑的醉人。
郑夺看了糟心：“孽哥，你和尹大学霸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怎么分了？”
费烨也很好奇：“不行说说？”
邬孽捏着酒杯有些出神：“没事啊，两个男的怎么谈？腻了不就分手了吗？很正常的事儿，别大惊小怪。”
费烨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是他不知好歹吧，你对他哪里不好？真的是。”
“我活该。”邬孽说。
费烨嘴角一抽，对此非常赞同：“你不该谁该？谁叫你喜欢他的。”
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邬孽身处半醉半醒的状态，他忽然觉得委屈：“他又没逼我对他好，都是我自愿的，我既然想得到他肯定要做出相应的付出，不然哪有那么好的事？”
费烨听着觉得新鲜：“喂喂喂，他不是那你给甩了吧？”
“……”是哦，他被甩了。
邬孽靠着软沙发，故作轻松：“无所谓，反正老子孑然一身。”
那看来就是了。
费烨只觉得他搞笑：“得不到任何回应你还往上死磕那就是愚蠢，活该。”
“我付出不是为了回报。”
至少后来的不是。
郑夺有些心虚：“这怨我，如果不是我他俩也不会走到现在。”
毕竟邬孽不是同性恋，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大冒险他也不会去追尹造。
“对了，你们是谁把真心话大冒险的事儿说出去的？”
郑夺心一惊，随后弱弱的举手：“但是我当时是在跟小张他们聊这件事，谁能料到孽哥你至今没坦白。”
“算了。”邬孽其实也没那么在意，“无所谓。”
反正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郑夺问：“孽哥，你真没事吧？”
邬孽吸了吸鼻子，他忽然从猝不及防的笑了：“这样吧，你们今儿晚上都别走了，不干其他的，看到桌上的酒了没有？”
郑夺“昂”了声：“看到了。”
费烨没吱声。
邬孽又说：“不醉不归。”
“要是都醉了，怎么回家？”
费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说。
邬孽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低垂着眸子看酒：“我就说说，你们能喝的不能喝的，想喝多少和我没关系，主要是在这儿陪着我就行了。”
郑夺举起酒杯：“啊？行，喝。”
费烨无奈的摇摇头：“你就是笑脸给多了，给他管的全是毛病，打个游戏踩着你拿的人头，你都往死里夸他。”
“那我是傻逼？”
“傻逼。”费烨点头。
邬孽仰着头，看着头顶的氛围灯又笑了：“差不多得了，你兄弟愿意。”
“……”
*
这一醉邬孽到第二天还没醒酒，散场后邬孽也无处可去。
扶着街边的路灯，他低头瞥了眼时间，小声呢喃：“怎么就八点多了。”
他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想起自己昨日轻描淡写的模样，邬孽就觉得十分好笑。
到头来他还是一无所有，连个安生的家都没有。
消息空荡荡的，尹造一条都没有发。
“……”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自己所在的小区楼下，犹豫半晌邬孽还是上了楼，他的手上还有钥匙，就算回去也算正常吧。
毕竟也算是他租的。
伸手推了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
尹造这么早就出去了？
邬孽扯了扯头发，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随即长岁便扑了过来。
他浑身酒味，此刻只想什么都不管闷头大睡，干脆明天也不去上学了。
反正尹造也不想看见他。
瞥了眼饭桌旁的狗盆里倒好的狗粮，邬孽才有些欣慰。
他那双清澈疯眸子尽显疲惫，他蹲下身揉揉长岁的脑袋后，又说：“你在这儿好好待着，我先去睡会儿。”
“汪汪——”
叫的邬孽头疼：“要安静。”
长岁咬住了他的衣角，往冰箱的位置扯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邬孽按了按太阳穴，以为它是是想吃什么：“好好，我去给你拿。”
说完，他起身打开冰箱。
里面最显眼的是一个饭盒，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是尹造点了外卖，他伸手拿下来，发现上面贴着张纸条。
上面写着：吃饭。
算尹造还有良心。
中午的时候还回来吗？他现在懒得吃，不回来的话他就等中午热了吃。
想睡觉。
算了，邬孽犹豫片刻还是关上了冰箱，推开房间门后他把长岁关在了门外，一股脑的往床边走去。
床铺上干净整洁，哆啦A梦安静的躺在上面，邬孽面无表情的躺在了上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有困意，但就是睡不着。
脑海中全是零零碎碎的回忆，他一把扯过被子蒙上脸。
酒精麻木着神经，就这样草率的结束了吗？邬孽将身体蜷缩在一起，万千思绪中他的眼角早已变得通红。
*
此刻尹造早早去了医院，在食堂买好饭菜后他就做电梯到了病房，里面的环境十分安静，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就看到母亲站在窗口往外看。
“不在床上躺会儿么？”
尹造问。
尹母回头笑了笑：“我这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看看风景心情也就都好了。”
“吃饭了。”
尹母点头：“行。”
坐在床边，她犹豫片刻又说：“在这儿呆着也没意思，早点出院吧。”
尹造的手忽然顿住：“等我放暑假，我们就回淮口吧。”
“你这什么话？”
尹母满脸疑惑。
尹造目光躲闪：“我爸有钱，如果我肯回去他一定会救你。”
气氛瞬间凝固。
听他这么说，尹母眉头紧皱，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尹造，他不是你爸，我们走了你让小孽一个人怎么办？”
“……”
尹造身体一僵。
是啊，那邬孽应该怎么办？可是让他帮忙的唯一筹码就是自己回淮口。
尹造内心其实也纠结极了，但既然已经做了也就没可能挽回了：“我和他已经分了。”
尹母抬手往他胳膊上打去：“尹造，你看看你做的是人事吗？”
尹造闷声开口：“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办？放弃治疗？不可能的。”
尹母抓着他的胳膊，语重心长：“你去找小孽说清楚，你跟他说我们不走，你也别跟他分手，你们昨天没有吵架吧？”
“你别管了。”
他昨晚也没睡好，黑灯瞎火直勾勾的盯着手机，第二天醒来眼睛都是肿的，眼底的血丝显而易见。
“你我其实都很清楚，我们留下，也是会给他添麻烦。”
尹母忽然松开了声：“……”
似乎……也是。
但她内心还是挣扎：“可他能接受得了吗？你要是真跟了你爸，你还回得来吗？”
尹造心中刺痛：“没缘分。”
也许他们并没有缘分，所以就这样干脆的结束吧。
“你不能这样。”
尹造双目猩红，声音哑的不像话：“他是个傻子。”
“……”
“知道后还不知道做出什么。”
尹母愣住。
尹造默默的将饭菜放到她的面前：“他做事，太让人一言难尽。”
尹母没再提这事，低头搓了搓手心：“今儿这天，有点冷啊。”
尹造轻轻“嗯”了声。
“你也不穿件外套。”
尹造垂下眸子：“来的时候有点着急，没事，天气还好。”
“不管治不治，咱们今天都回去吧，在这个地方呆的我闷得慌。”
尹造淡淡的应了声：“好。”反正也不是要在这边治。
看了看时间，距离暑假也快了。
“那愣着干嘛？去办啊，你说你一开始整什么住院。”
尹造回神：“哦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尹母忍不住连连叹气，她的黑发散落至腰间，从旁边的追上拿起梳子梳顺。
其实她对于尹造的做法并不赞同，这么做就相当于说刚刚给了邬孽一个家，然而下一秒就被亲手毁坏。
这样的落差感是个人都接受不了，想到这儿尹母的眉头拧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