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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小番外: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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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意正浓,蝉鸣不休。
叶曦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看着小说。
桌子上平摊着几本练习册,角落里扔着几本崭新的教科书。
练习册上用黑笔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解题过程,又用红笔做了修改,看上去十分纷乱。
在这个夏天,叶曦成功告别了初中生活,考上了重点高中尖子班。
哦耶。
而且还和那个人并列。
所以这个暑假,林悦和叶臻眉开眼笑地给她批了两周的假期。
让她随便玩。
……
初中微机室的墙上有这样一句标语:E线连天下,一键我全知。
如今叶曦是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其中滋味,感受到了其中魅力。
真特么的爽。
如果在许多人眼里,高考结束是真正的解放,真正的轻松,那么中考结束也算是一次小小的洒脱。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由殖民地进步到半独立国家,可喜可贺。
然而浅喜之后,却要面临更大的压力。
桌子的一角放着鲜红的录取通知书,流金大字在骄阳下熠熠生辉。
叶曦忽然有些羡慕那些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人。
他们的囚笼即将开锁,囚鸟即将展开翅膀,一溜烟飞向苍穹。
直到那天,她看见考上苏大的堂兄林轩,被小姨赶着背六级单词。
叶曦:“……”
什么嘛。
看来考上大学也不能算是彻底解脱。
毕竟,在这个众说纷纭的时代,中国人的一生都至关重要。
而在“至关重要”的时光里,叶曦决定忙里偷闲,在A市逛了一圈。
公交车晃晃悠悠。
“下一站,成石街。”
“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不要随意走动,不要在车上奔跑……”
温雅的女声彬彬有礼,礼貌过了头,显得很虚假,简直不像从人的嗓子里发出来的。
说实话,叶曦到现在都不是很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机器人的声音。
如果不是,也难为这位小姐姐了,怎么把嗓子夹那么紧的。
公交车反应迟钝似地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
一个拎着菜的胖大婶摇摇摆摆地下了车,两个听京剧的老头儿紧跟其后。
前排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在闷头玩手机,也不戴耳机,打斗声不断传来,可以听出战况有多激烈。
一个年轻的少妇领着一个背着粉色书包的小女孩儿上了车,坐在最后一排。
女孩儿的书包大得和她的身材不成比例,一看就很沉。
叶曦百无聊赖地靠在黄色的扶手上,身体随着发动机一颤一颤,也不嫌震得慌。
忽然一个人闯入她的视野。
那人穿着淡蓝色的衬衫,梳着微分碎盖,长相干净。
街道上人影交错,各种小摊支起的塑料篷投下杂乱的阴翳。
就这样,光影交错着,混着夏风,少年宛若一道澄澈的风景。
虽然已经三年未见,叶曦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周围很喧杂,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平时很内敛,不敢在公共场合大声说话的叶曦见没人会在意自己,趴在车窗上,向外探头,吸了一口气,喊道:“关之洲!”
少年讶异地停下脚步,抬起头。
随即,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哟,叶曦?”
叶曦眉眼一弯,“等我!”
然后,她转过身,对将要前进的司机大喊,“等一下!我要下车!”
兴许是天有些热的缘故,司机心情不太好,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不情愿似地再一次打开车门。
叶曦飞速拎起小巧的单肩包,快马加鞭地下了车。
她火急火燎地跑到他面前停下。
叶曦大概一米七五,关之洲比她略高,一米七八左右,五官清爽,略显瘦颀,蓝衬衫下的胳膊白皙修长,青筋若隐若现。
叶曦上下打量他,“不错,还挺高啊。”
关之洲一脸骄傲,“那是,怎么可能还没你高。”
当初在桃花坊和清远小学,关之洲都没叶曦高,这可是他的奇耻大辱,至今仍耿耿于怀。
见到面前的女生第一眼,他就暗戳戳地比了比身高,在看清叶曦的身高后,关之洲多年的心结终于解了,如释重负,身上轻快了不少。
叶曦不知道少年那些单纯幼稚的小心思,笑着说,“发型不错啊。”
提到这个,关之洲的表情更是终于脱离苦海的痛快,“唉,这破学校,非让我们剪板寸,可算是熬到毕业了,这个微分碎盖我要留一辈子……”
叶曦浅笑。
他……幼稚得有点儿可爱。
“对了,叶曦,你考上哪个学校了?”
叶曦眉毛一扬,又尽量控制着不要表现得太得意,“师大附中,一班。”
语气淡淡的,却忍不住心花怒放。
关之洲惊呼,“我去!你这么厉害!”
叶曦谦虚,“还行。”
“还行什么还行啊,那可是全市最好的班!”
“嗯。”
“叶曦,你太厉害了!”
“嗯。”
嘻嘻嘻,你可以别说了,再说我就要笑出声来了,哈哈哈哈哈……
叶曦愉快地想着。
“那你考上哪儿了?”
“二中。”
关之洲回答得干脆利落,“我的成绩也能上师大附中,但我没敢报。”
“哦。”
关之洲和她一起在成石街上漫步。
成石街是一条情趣不高的街道,廉价商品到处都是,种类倒是很齐全,有日用百货,水果蔬菜,玩具发饰,牛羊肉和海鲜……
空气里弥漫着便宜塑料味和淡淡的海腥味。
“你怎么在这儿?”
“闲的。你呢?”
“卖菜。”
“哇,”叶曦笑盈盈地看向他,“够勤奋啊,小伙子。真是个劳动模范。”
大约是男生都不禁夸,虽然叶曦的语气略带调侃,还是使关之洲脸上薄红,“也没有。”
叶曦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那你怎么逃出来了,关老板?”
关之洲清咳一声,“有人看着摊呢。”
“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叶曦:“???”
“我认识?”
“认识。”
“不过……”
“你和她好多年没见了。”
……
成石街很长。
“对了,小学那时候,隔壁班是不是有个残疾人?”
叶曦呼吸一窒。
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惹得她面红耳赤。
关之洲没有注意,“听他初中同学说,他也考上师大附中了,不过不像你这么厉害。”
“是嘛。”
叶曦有些心不在焉。
周围的吆喝声和付价声依旧喧嚷。
……
转转悠悠,终于到了一处菜摊前。
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女生站在绿油油的韭菜后面。
“关之洲,你跑哪儿去了,老娘等你半天……”
女生愤愤地瞪着关之洲。
她一张鹅蛋脸,微黑,柳眉细长,圆眼可爱,鼻子和嘴巴都很精致,有一种娃娃般的娇憨可爱。
叶曦微愣。
这女生看着确实有点儿眼熟。
顷刻,那个女生也看见了她。
对视几秒后,女生的嘴张得溜圆,莽莽撞撞地绕过菜摊,飞冲向她,“叶女侠!”
“许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