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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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牧之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这诧异转瞬即逝，并没有停留多久。
“……是吗？”
并没有作假被发现的慌张，收敛起方才伪装出的小心翼翼的样子，面具被摘下，便露出了内里最真实的样子。
他在笑。
不是之前面对厉鹤群时，那种虚假的、毫无真心可言的，只在社交场合时才会用到的，甚至带着些许令人不舒服的嘲讽意味的笑。
而是一种很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大小姐，好聪明啊。”他说。
“谢谢。”
宿落凡坦然收下这句夸奖，很礼貌地回复他：“你看起来实在很蠢。”
握成拳头的手堵在嘴边，可即便是堵上，也难以阻止笑声的泄出。
宿落凡看着试图压抑笑声的柯牧之，透过他的身形，可以用旁光看到他的身后，也就是走廊的另一端。
漫长的走廊中，可以隐隐看到链接着旋转楼梯的入口。
宿落凡忽然也跟着他笑了一下。
他扬起的嘴角渐渐放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宿落凡红润的唇角，不知道是不是唇膏的缘故，泛着水光。
他的喉结跟着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
这样的笑容，有些太过罕见，让柯牧之微微怔住。
宿落凡抬起小手臂，像叫宠物一样，对着柯牧之勾了勾手指：“过来。”
他们二人现在已经靠的足够近了，若是还能更近……
大小姐平日里对他，虽然比对厉鹤群多了几分好脸色，但也绝对说不上和颜悦色。
香薰混合着大小姐的体香，萦绕在柯牧之的鼻间不放，像是很爱蹭人类小腿的猫尾一样，尾巴高高翘起，在发现你有吃的的时候，一向对人爱搭不理的小猫就会屈尊降贵，用尾巴尖轻轻扫过你的小腿。
即便最后的下场，可能是被黏上一片难处理的猫毛，却也因为在被猫猫讨好时的感受过于舒服，而选择性忘掉处理后果时的痛苦。
最起码，此刻，是能靠近的。
柯牧之顺从地弯下腰，属于宿落凡的香味便将他整个人包裹住，说不上来的感觉，有那么一刻，柯牧之甚至在心中期待，如果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也会出现信息素就好了。
那么现在纠缠着他不放的好闻气味，大概就是属于宿落凡的信息素吧。
柯牧之紧贴他的侧脸，有些情难自禁地用唇轻轻扫过，像果冻一样柔软的触感。
柯牧之说：“想算计我什么呢？大小姐。”
落于下风的人，就应该自愿认输。
虽然说是靠近，但也没想到柯牧之会一下子靠那么近。
宿落凡像是被吓到了，脸色垮了下来，分明是他自己指使人家凑近的，现在又黑着脸无情地推开了那人，这样骄纵善变的行为，他做出来时却没有丝毫令人不适的感觉。
柯牧之挑眉：“你像逗狗一样喊我过来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吗。”
还欲再说些什么话逗弄眼前的人，却见宿落凡的神情已经切换成了一副略带挑衅的样子。
虽然并不意外，但柯牧之还是轻轻地：“嗯？”
然而不等听到宿落凡的解释，一阵冷笑声，便出现在这里。
不是宿落凡的。
柯牧之转过身，不解的情绪一闪而过，心中了然，因为，他认得这声音。
难怪突然给了他好脸色看。
难怪勾勾手指就要让他过来。
真不意外呢。
因为早就知道宿落凡的反常绝对是有其他目的的，所以柯牧之在看到走廊另一头，挨着旋转楼梯口的二人的身影时，倒也并不惊讶。
“补发胶，补到宿落凡这里了？”
厉鹤群的眉眼此刻充满了戾气，他死死盯着柯牧之与宿落凡二人，身边的冷珏目光阴冷，但冷珏是早有预料，而他厉鹤群却当真相信了柯牧之不会背刺，现下一股讽刺的感觉涌上心头，怒意只会更盛。
冷珏双手抱臂，嘲弄一样示意着厉鹤群上前：“我说了，前车之鉴。”
柯牧之并不搭理他们，淡淡地扫过一眼后，就将目光再次放回了宿落凡的脸上。
宿落凡抬着下巴，很得意地看着他，像只终于打到猎物，满载而归的狡黠小狐狸。
他说：“柯牧之，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对付厉鹤群的，保证视频不会传出去的，你不会反悔的，对吗？”
对吗？
宿落凡心中冷笑。
他就知道这次视频的事情，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逃不了干系，一下子对付三个也太麻烦了，恰好柯牧之愿意来他面前演这么一出挑拨离间的戏码，不如就顺水推舟，将那三人组打散，就好对付多了。
心中隐隐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而宿落凡不知道的是，其实远比他想象中的感情还要脆弱、信任问题还要不堪一击的三人，根本不需要宿落凡特意演这么一出。
从柯牧之说是补发胶，却迟迟不回来开始，另外两人只要知道柯牧之是去找了宿落凡，就足够他们之间本就不多的信任消失殆尽了。
果不其然，就看到一向脾气很暴躁的厉鹤群三步作两步，堵在宿落凡与柯牧之之间，单纯对于被柯牧之背刺这件事来说，他并不在乎，但他在乎的是，柯牧之背着自己到底跟宿落凡说了什么。
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根本不难想象出这人会为了在宿落凡面前博取那么一点点好感与注视，就将自己拉过来当挡箭牌。
他甚至都不用带脑子想就知道。
“柯牧之，让我猜猜，你这次又来宿落凡面前造我什么谣，让我为你背什么锅了？”
当着宿落凡的面，厉鹤群舔了舔后槽牙，出声质问，他脸色像乌云一般黑压压的，眼睛里藏着一股跳窜着的火苗。
“跟他说，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还是说你劝过但我不听？一边在我和冷珏面前当我的狐朋狗友，一边去宿落凡那里摇尾演戏，柯牧之，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计较？”
毕竟被柯牧之这样背刺过不知道多少次，从前事情小，他尚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在大小姐眼里自己本来就是个讨人厌的人。
但是这次，他亲耳听到电话里的宿落凡真的动了怒气。
宿落凡这种人，软硬不吃，平日里看着清清冷冷，极少有人能与他并肩出行，就连讨好谄媚也毫不动容，又很擅长冷暴力，若是真的厌恶某个人厌恶到了极点，就会完全无视对方。
完全无视。
哪怕你与他说再多话，道歉也好威胁也罢，他全都当听不见看不见，说得多了，他就要喊保镖了。
这样的滋味，厉鹤群从前尝过一段时间，毫不夸张地说，比被宿落凡用再刻薄的话骂都难受。
最起码，厉鹤群是真的受不了这一点。
他宁可让宿落凡扇他巴掌，骂他贱狗，也受不了宿落凡用那种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
冷珏也打量着柯牧之，很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狗改不了......”
后面更难听的话，冷珏没有说完，既是因为从小到大的教养，也是因为现在宿落凡还在旁边。
“回接待室吵吧，那里隔音。”
宿落凡懒得继续看这三个人待会儿会闹出什么动静，没有了柯牧之扒着门框，他随口嘱咐一句，然后干脆直接关上门，反锁住，杜绝这三个人的动静会烦到自己的可能性。
又顺手给岑云播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她喊几个保安过来，以免这几个人赖在这里。
而面对厉鹤群的质问，以及冷珏的讽刺，柯牧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并不言语。
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背刺就是背刺了，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
厉鹤群朝着他的肩头狠狠推搡了一下：“当时答应我跟宿落凡注意距离的是狗附你身了是吗？”
“闭嘴吧。”柯牧之也毫不示弱地推搡了回去，“也就是我先来了一步，你们行动慢，所以不要说那么多没用的废话。”
这样理直气壮的态度，柯牧之心里跟明镜一样，他压根不是气自己被背刺，而是气自己没有放下所谓兄弟的面子，做先来背刺的那个人。
但这可以怪他柯牧之吗？
既然都知道彼此心怀不轨，最初就不该交换什么狗屁信任。
关上门后，宿落凡心里难得清静了一会儿，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并不关心，但他隐隐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争吵声，甚至是推搡动手的声音。
宿落凡眉心跳动，心中有些许意外，他并非局中人，自然也不知道局中人被困在其中的原因，只是大概是没想到这群人会仅仅因为这种事情就大打出手。
好歹家族利益或多或少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联，烂人之间的友谊是这么脆弱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