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恰自来》洛水有枝

25、背书

　　由于昨晚的宿舍冲突，陆木上课的时候精神不佳，昏昏欲睡，强撑着眼皮，终于在下课时得到解放。
　　老师一说下课，她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咚咚！”声从桌面入耳，陆木抬起来头，双眼朦胧，在看到肖平不怒自威的清醒过来。
　　“昨晚干什么去了？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
　　陆木怔怔地看着他。
　　“检讨写好了没？”
　　陆木拿出写好的检讨书递给肖平。
　　“字写的还不错。”他看到陆木写了一手好字，笔锋婉转，流畅自如，不吝夸赞。
　　许兴一直偷瞄肖平的眼色，他不知道陆木会不会提那一脚的事……
　　肖平浏览完了，“还算中规中矩，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能逃课！记住了没？”
　　“记住了。”陆木诚挚回答。
　　“下次非必要就去医务室看病，实在要出去就找我批假。”肖平又道。
　　“嗯嗯。”
　　陆木突然觉得班主任只是面冷心热，对他重拾了信心。
　　肖平瞥到许兴的眼神，他走近许兴。
　　许兴挺直了背。
　　“你的脸怎么了？”肖平端详许兴的脸。
　　“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摔的吗？”肖平觉得不像，“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不是！”许兴连忙否认。
　　“在哪里摔的？”
　　“楼梯上……脚滑，不小心踢了出去。”
　　“我看你下楼脚总是踢来踢去，吊儿郎当的，摔一次让你长个教训，下次直接从楼上滚下去看你怎么得了！”
　　许兴点头受教，“下次不会踢了。”
　　听到上课铃响了，肖平声若洪钟，“上课了，都给我打起精神，不要趴在桌子上了！”
　　英语老师郭涛对着肖平笑了笑，以示招呼，肖平点头回应，沿着窗户一路巡视离开。
　　见班主任的背影在视线消失，同学们如释重负，有人趴在桌子上重回睡梦，有人叽叽喳喳交谈起来……
　　“同学们，安静。”郭涛声音轻柔。
　　他的话并没有让6班这锅沸腾的水冷静下来，有些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小声交谈起来。
　　郭涛无奈，按部就班地讲起了课。
　　陆木的英语基础很差，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很难得到英语老师的真传。
　　她看着英语老师，也有些许“心疼”。
　　“大家不要讲话了，能不能尊重一下老师？”班长谢邵林突然管理纪律。
　　霎时，同学们鸦雀无声。
　　郭涛停顿一刻，接着讲起了课。
　　慢慢地，私语声又陆续响起。
　　班长蹙起眉头，很是无奈。
　　“啪！“一声，郭涛将教材甩在讲台上，“Don't take my tolerance as a good temper！”
　　见英语老师真的发火了，全场寂静。
　　郭涛冷静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钟，还有几分钟就要下课了，他发泄道：“在下课之前把Part B部分的文章背完，不背完不许吃饭！”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英语老师是真的发火了？
　　“老师，Part B还没教呢！”一位同学提问。
　　“我刚不是在教吗？你们有人在听吗？”郭涛怒目而视。
　　“我在听。”许兴回答。
　　郭涛瞪了许兴一眼，“你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干什么？”
　　郭涛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把手机拿出来。”
　　“什么手机？”许兴露出无辜的神情。
　　郭涛将手伸入许兴抽屉，“交出来。”
　　许兴猛地抓住了老师的手，“你做什么？”
　　二人争抢手机，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郭涛老师虽然看着瘦弱，力气却不小，最终，许兴的手机被他所夺。
　　“找你的班主任去拿！”郭涛愤怒地回到讲台上。
　　许兴面红耳赤，没想到一时逞勇竟是这样的后果！
　　“叮叮叮～”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并没有将英语老师的话当真，暗想可能是冲动之语。
　　“还不赶紧背，不想吃饭了吗？”
　　此话一出，同学们才相信英语老师认真了……霎时教室响起朗朗背诵声。
　　这时，肖平途径窗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郭涛拿着许兴的手机出去，与肖平交谈。
　　看着肖平接过了手机，许兴紧张得握紧了拳头。
　　不一会儿，许兴就被肖平叫了出去。
　　陆木看到许日和何宇轩经过，何宇轩比了个手势，努了努嘴，“等你。”
　　陆木摇了摇头，她难以背得下来。
　　“加油！”何宇轩竖了个大拇指。
　　陆木微微叹气，她的英语发音简直是“令人发指”。
　　班长是第一个背完离开的，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离开了。
　　看着教室越来越空，陆木倒不急着吃饭，只是怕许日和何宇轩为了等她，待会没饭吃了，就有些心急。
　　宋小奇背完回位置上放书，鼓励同桌：“我给老师拉了坨大的！老师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叫我背了最后一段，你就背最后一段就行了，他也急着吃饭，会放我们的。”
　　“真的吗？他万一叫我背第二段呢！”
　　“你就会背一段就行了。”
　　“好吧！”宋小奇的建议被同桌采纳。
　　终于，陆木去背诵全文，英语老师却只叫她背了最后一段。
　　她一背完，就走了出去，看到许兴在哀求肖平，“老师，求你不要告诉我爸爸，他会来打死我的……”
　　“你自己偷偷买手机还不敢让你家长知道？他打你是应该的，他打死你我会拦着的。”
　　“老师，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写检讨！”
　　“学校明令禁止不能带手机，你还明知故犯！”肖平见他可怜的样子，心软了，“只有这一次机会，没有下次。”
　　“谢谢老师！”
　　“回去把书背了再吃饭！”
　　“好！”
　　看着肖平离开，许兴转身回教室背书。
　　看见陆木的时候，他有些无措，居然让陆木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陆木默默从他身边走过。
　　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了许日和何宇轩。
　　“来了。”何宇轩喊了一句。
　　许日抬头。
　　“你们还在啊！”陆木有些惊讶。
　　“我在，他不在了。”许日话中有话。
　　“喂喂喂！我还活着！”
　　“刚谁说要饿死了？”许日挑眉。
　　“那不是还没死吗？”何宇轩叱责。
　　“都怪我。”陆木不好意思道。
　　“不怪你，死了世界上少一个白痴。”
　　何宇轩忍无可忍，捂住许日的嘴，“把嘴巴捐给你了，你就会说话了是吧！”
　　许日扒拉下何宇轩的手，“不爱听就把耳朵捐了。”
　　“想的美！又觊觎我的耳朵了？”
　　陆木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轻松，能遇见他们，是她的幸事。
　　“去吃饭吗？”陆木问道。
　　“走啊！”何宇轩看了眼手机，“这个点食堂只剩下剩菜了。”
　　“出去吃。”许日提议。
　　“嗯。”陆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