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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威廉又尝试了一些别的逃出去的方法。比如假装肚子痛,让守在门房的保安送他去医院。结果保安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叫医生,他的“症状”只好奇迹般地瞬间痊愈了。

      时间流逝的速度变得异常缓慢。威廉还是在不停地刷着西蒙的IG,心想也许他剪完头发之后,会发张自拍什么的。然而什么都没有。威廉在对话框输入了好几次“能给我看看新发型吗”,最后始终没有勇气发出去。百无聊赖地挨到晚上,埃里克来敲他的门。

      “按照规矩,你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我们兄弟会的聚会的。但是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破例带你去一次。”

      威廉稀里糊涂地跟着埃里克出了门。他只是隐约知道埃里克在希勒卡读书的时候加入了一个小团体,毕业之后依然和别的成员保持联系,时常聚在一起划船钓鱼什么的。威廉也许还见过他们当中的几个。但是除了一个名叫奥古斯特的堂兄或表兄之外,威廉根本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埃里克把车开到环湖大道上的时候,威廉问:“你们今天有什么计划吗?划船?”

      他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埃里克和兄弟们在湖上划船,他也许可以趁机开溜。

      “就在诺伦家随便聚一下。”

      那样的话,保镖们就会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门口。威廉撇撇嘴,没有再吭声。

      埃里克口中的“诺伦”是个金发棕眼的大块头。他裹着一件长到脚背的白袍子站在门外等候,然后直接把埃里克和威廉带到了他家别墅的地下室。那里面居然装修成了一个阿拉伯主题的酒吧。一张厚厚的羊毛地毯恰好铺满整片地面。毛毯上摆着一条长长的矮桌。桌上已经摆满了酒杯和甜点,还点着高矮粗细各不相同的十几根蜡烛。威廉跟在埃里克后面,光着脚踏上那张仿佛能自然生热的毯子,就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围坐在长桌边的五六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威廉!过来这里!”

      威廉认出喊他的人正是奥古斯特。这家伙总是过分热情,脸皮比城堡的墙还厚,无论别人对他有多不耐烦,他总是能面不改色地找到话题滔滔不绝地聊下去。威廉轻轻地拽了一下埃里克的衣袖。埃里克于是把他牵到长桌一头,让他挨着自己坐下。

      “威廉今天心情不好,就别让他扫你们的兴了。”

      诺伦打个响指,“那你真是来对了。今天有好东西,包你开心到天上去。”

      “快点快点,我快等不及了。”对面一个红头发的家伙说。

      “急什么,屁股着火了吗。”诺伦亲自拿着一把银餐刀切开一个巨大的蛋糕,从埃里克开始,给每个人分了一块,“先来块蛋糕垫垫肚子。家里的糕点师自己做的,刚出炉,热乎的。”

      埃里克小口小口地慢慢吃。威廉实在是没什么胃口,连动也不想动一下。其余的人倒是老实不客气地三两下干掉了。诺伦看威廉不肯动,亲自用勺子给他挖了一小块,笑说:“没吃过这个吧?来试试呗。”威廉看了看埃里克。埃里克却像是在故意避开他的眼神似的望向了别处。威廉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接过勺子吃了。

      蛋糕果然还是热乎的。闻起来有些像空气里原本弥漫着的味道。

      威廉几乎忍不住皱眉。他客气地点点头,“不错。”

      “我就说嘛。最好的叶子才配得上王子。”

      威廉瞬间明白过来。他缓缓放下勺子,“我刚吃过晚饭,等会再吃吧。”

      “行,好东西还在后面。”诺伦说着仰后靠在一只厚厚的靠枕上,“我担保,你今天回去以后会哭着求埃里克下次再带你过来的。哈哈哈。”

      诺伦他们七嘴八舌地聊天。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地半躺下了,说话的腔调也变得怪怪的,每个字后面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威廉听到红头发大声问:“奥古斯特,你和那个黑妹怎么样了?”

      奥古斯特懒洋洋地说:“她开学就升高一,到时候会有更多时间相处的。”

      一个穿花短裤的嘻嘻笑了半天,说:“是那个卷头发的,胖胖的黑妹吗?你还真啃得下去。”

      红头发冷笑,“你知道她爸爸有多少钱吗?她妈妈,血统最纯正的贵族,都可以舔他的大‘腊肠’。那个黑妹叫什么来着,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有些不情愿地说:“菲莉丝。”

      威廉听到这个名字,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的居然是菲莉丝。

      红头发一拍大腿,“对,菲莉丝,你们都放尊重点!菲莉丝的B,是真正的,镶、钻、的B!舔到的就是赢家!”

      花短裤举起酒杯,大声说:“敬菲莉丝的B!”

      威廉猛地站了起来。他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身体也在跟着左右摇晃。

      他看着奥古斯特说:“奥古斯特,你知道,菲莉丝,是我的朋友吧?”

      花短裤和红头发的脸色瞬间变了。花短裤缓缓放下酒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呸呸呸。”他说着踹了红头发一脚。红头发稍稍坐直,“对不起,我,不应该拿王子朋友的逼开玩笑。”然而他终于没有忍住,笑得在地上打滚,“哈哈哈——我们的小王子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

      所有人笑成了一团。

      威廉绝望地看了一眼埃里克,埃里克却闭着眼睛,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威廉重新瘫倒,趴在枕头上听他们笑。他们笑了一阵,终于换了话题,开始讨论游艇。威廉心里憋得火大,忍不住掏出手机给西蒙发消息:“我在一个人渣窝里。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们这么恶心,我要吐了。”

      西蒙回了个问号。

      “他们用最下流的话讨论我的朋友。天啊,他们好像一坨蛆虫。蟑螂。天底下最恶心的东西。”

      “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我在埃里克的朋友家。希勒卡的兄弟会,他们在聚会。吃了D嘛蛋糕。蜡烛里好像也有D嘛。这群人渣。平时人模狗样的。脑子里都是最下流最肮脏的东西。恶心死我了。”

      “天,你吃了吗?”

      “我吃了一口,发现里面有D嘛,突然想到你,想到你肯定不喜欢这些东西,我就没有再吃了。”

      “现在觉得怎么样?”

      “还好,就是头晕,整个世界都在转。”

      “别再吃了。”

      “遵命,阁下。他们再给我什么我都不吃了。”

      “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到通风的地方去,多喝水。”

      “西蒙,我好想你,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新发型吗?”

      片刻之后,西蒙发了一张自拍过来。

      西蒙的头发果然剪短了。他微皱眉头,似乎有些生气,又似乎是在担心。威廉抱着手机,眼睛几乎贴到了屏幕上。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了。他直接把脸蹭在靠枕上擦了擦,回复:“上帝啊,这一定是你能造出来的最漂亮的东西。他值得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他值得全世界的爱。”

      西蒙回了个无语的表情。

      威廉接着说:“你关心我,我好开心。”

      “你们还能回家吗?”

      “没事,有保镖。”

      诺伦爬过来,凑到威廉身边,“喂,你不是在跟菲莉丝告状吧?”

      威廉没好气地说:“我在跟西蒙发消息。”

      “西蒙?”

      红头发突然又来劲了,说:“我知道!今天刷屏的那个,叫他过来玩呗!”

      威廉下意识地把手机揣进怀里,“他不会来的。”

      “你都没叫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

      诺伦跟着怂恿他,“今天只有我们几个在这里。楼上的房间都空着。你如果不想和我们一起玩,就带西蒙上去,随便你们想怎么玩都可以。”

      花短裤跟着笑,“我们保证不偷看。”

      威廉知道西蒙绝对不会想到这种地方来,但是又说不过他们,只好拿着手机假装打字,片刻之后说:“西蒙说他不想来。”

      花短裤皱眉说:“你确定他真的知道你是谁吗?他知道他在拒绝什么人吗?”

      威廉有些生气,说:“他当然有权拒绝任何人。”

      “但是你不能让他这样拿捏你。他们必须绝对服从你,明白吧?绝对,服从。不听话的赶紧踹了。”

      “等等——”红头发突然插话,“你有没有问过他想要什么?”

      威廉不明白,“什么?”

      红头发耐心解释:“就知道你没问过。照我说的,给他发一条短信,就这样说——西蒙,很抱歉没有关心过你的需求,我可以送些什么给你吗?或者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见面之后,尽管告诉我,我愿意把全世界都给你。就这样发给他,他马上就会过来的。”

      威廉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西蒙不是这种人。”

      红头发又笑,“小朋友,这种人便宜得很。”威廉盯着他不说话,他又说:“不信啊?你现在随便在我们这群哥哥里指一个,把西蒙的电话给他,哥哥出马给你示范一下,一个小时之内让那个西蒙麻溜地把自己洗干净送到这儿来。来,随便指一个。”

      威廉举起手指。他绕着整个场子转了一圈,最后指住了埃里克。

      “埃里克。”

      埃里克缓缓睁开眼睛。

      威廉用哽咽的声音说:“我选埃里克。”

      埃里克微微一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威廉没嗑过这些东西,嗑晕了,我看我还是先带他回家吧。”

      威廉起身,踉踉跄跄地抢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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