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极高难模式[无限]》汉江怪兽

55、债务偿还

　　“供养崔格拉芙的神像以强化肉身，向德鲁依德献上祭品祈得锚定灵魂，最后，再利用恶魔崇拜与巫术来转化精神。”

　　“他们所追求之物绝非只有贤者之石，而是这披着炼金术的画皮，抱着大融合的理念，再冒着禁忌的风险进行的整场前所未有的‘多元术式融合实验’。”

　　“跟崔格拉芙沾边的果然都有病。”摩卡冷不丁地发声，但并没有吓到孙乾丞，“动物和动物要融一下。人和动物要融一下。现在倒好。连实际不存在的东西也要试着融一下了。早晚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

　　“这话真是让人找不到地方反驳呢！！”甘辛吵得周围人耳朵疼。

　　“现在怎么办？”董耘神色稍显凝重，他已认识到了神秘在整场考验中所处的地位，“得有人去保护那个白裙女孩，又得有人留下来研究这些什么鬼什么神的东西，而最关键的是，我们中已经有人中招了，是救还是不救？”

　　一到可能危及自身安全的事上，马上就没人敢揽话了，甚至就连任芮欢自己也甘心当了回哑巴。

　　“她可是你女朋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董耘见无人应声，又转过头来问她。

　　“啊？”任芮欢先是指一下自己的脸，又转了下眼珠，然后极大声地冲董耘喊道，“谁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的了？！”

　　这下所有人都开始面面相觑了，符泽川还听见甘辛还不道德地笑出了声，“难道不是么？田博简确实是这样说得吧？当时也没见你反驳啊？”他一连串抛出好几个疑问。

　　“……哦……你说那个啊。”任芮欢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是个游戏而已，我跟她认识才刚不到两个礼拜呢。”她脖子上的项圈闪闪发光。

　　“啊？”符泽川目瞪口呆。

　　“啊？？”其他人也都地铁老人手机。

　　于是任芮欢又开始急了：“拜托！比起那个，难道就没有人来关心一下我的心理健康问题吗？！我可是才刚见到过极其血腥的画面，留下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风险可是非常大的耶——？！”

　　“所……所以你其实不是……？”莫英感觉自己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谁他妈说我是同性恋了？我性取向一直很正常的好么？别随便诬陷我！”任芮欢指着莫英的鼻子就开始大吼大叫。

　　“你特么不是同性恋还公开承认她是你女友？！”莫英生气地指责她。

　　“因为同性恋很酷啊！！”任芮欢如此理所当然般地回答道。

　　“……啊？”莫英目瞪口呆。

　　“啊？？？”其他人继续地铁老人手机。

　　“而且，而且……”不知为啥，任芮欢话音里甚至还逐渐染上了一丝委屈，“……我还给她起了个新名字：小A，就好像执行任务时不能直呼其名的干员代号一样，这难道不酷吗？”

　　“并不。”天差地别的观念让莫英黑起个脸，“我只看到一个拿别人的真心当猴耍的狗杂种。”

　　听见这话，人群中的秦天璇却是如脱力般缓缓垂下了头。

　　“等下！！”任芮欢忽然往后大退一步，两条胳膊伸老长形成一个钝角，指着在她面前的所有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无理由地干笑几声，两眼瞪得像车灯，脸上表情浮夸，“不会吧？你们这该不会，是在对我使用语言暴力吧？？”

　　“也许我们早就该这么做。”莫英依旧不退让，“假如我是她，明明是为保护你而被抓，独自一人在外面徘徊，又忍受着恶灵附体的痛苦，却仍是迟迟等不到心上人的救援，心里一定早就恨死你了。”

　　“莫英！你居然！！”任芮欢气得跳脚，“我不敢相信你居然要把这件事扯到你自己身上！！我也很难过好吗？？我也很害怕！！为什么就没人来关心一下我呢？？！”

　　莫英不为所动，“你并不爱她，你只是享受被爱的感觉，你只是喜欢那种舒适感。”

　　“……够了……”秦天璇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你太害怕了，什么也不敢做，所以才在危急关头消失了，在一个爱你的人急需帮助的时候消失了！！”莫英句句诛心。

　　“哈哈。你有病，你简直病入膏肓了！！”任芮欢红了眼圈。

　　“而且说实话，当你消失时，她的内心一定是解脱了，因为她明白自己再也不必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够了，够了……”秦天璇捂住自己的脸。

　　“你是谁啊？”任芮欢一个劲地摇头，眼泪不受控地从她眼里淌出，“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听，你的声音都在颤抖……没有错的，你就是那个杀人狂，两个小孩被杀的那早，是你把我们叫起来的，你在欲盖弥彰……这就是事实！你这个变态！！”

　　见任芮欢不顾一切地要往前冲，符泽川便想去拦，二十二号本打算阻止他，却没能成功，对方轻易挣开了他的手，同一个把戏对他而言是不太可能再成功第二次的，青年早对此心知肚明。

　　“人才不是她杀的，你疯了吗？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冷静点！”符泽川试图控制住任芮欢在激烈情绪下做出的非理性行为，她雨点般的拍打落在他的肩膀，后背，见无果后，她便又要用膝盖去顶符泽川的腹部。

　　“别碰他！！”就在任芮欢即将得逞的前两秒，二十二号直接冲上前一把就给她从符泽川怀里拖拽到一旁的墙壁前，“……我们可以谈谈这件事。”

　　“谈谈吗？”任芮欢笑着，甩了甩被青年所拽痛的手腕，“嗯。”她点头，“不。”然后立马摇头，“不要！！”最后是猛地摇头。

　　“莫英，我不想你在这儿！滚出这条走廊！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张脸！给我滚出去！！你这个杀人犯！无辜的人因为你的错死了！而你却还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骗子！你在撒谎！你这个骗子！你利用我们！你对我们所说的每一句都是谎话！都是为了维护你自己！！你痴迷于扮演受害人，但又有哪次你不是加害者呢？别再妄想着去梦幻岛了，因为每次事情变得棘手时，你就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起来，然后再在风暴结束后把错全赖在那些明明保护过你的人头上，这就是你的做派！你根本没有同理心！你根本没有感情！更重要的是，根本没有人喜欢你，好吗？！”

　　“……任芮欢……”孙乾丞，歌霏，几个人开始叫她的名字，想唤回她的理智，想让她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怎样一件荒唐的事情。

　　“根本没有人喜欢你，根本没有人喜欢你，根本没有人喜欢你……”但任芮欢还在像个撒泼打滚的小孩子一样不断重复着那一句话，还逐渐地拖长了每一个字的字音，捏着鼻子夹着嗓子开始怪声怪气，“根——本——没——有——人——喜——欢——你——根——本——没——”

　　“我说！够了！！”秦天璇抬起头，眼泪已经沾湿了她的睫毛，明明无冤无仇，可她却始终恶狠狠地望向任芮欢，接着，手上打出了一个响指。

　　“咔哒。”

　　下个瞬间，一颗耀眼的迷你炽星带着模糊空气的热量从无到有赫然出现在任芮欢的面前，那无疑是秦天璇的技能，原来她从死线上挺过来并不是因为走运，而是由于在记忆回廊间打通了试炼。

　　仅是出于求生本能地，任芮欢立即从身上摸出来一把制服铳，那本是方杉的遗物，被她在凌晨时捡了漏。

　　没被留下更多的反应时间，慌乱之下，她只得将枪口对准了秦天璇。

　　“咔哒。”又是一声响指，一个将感情从心绪里分割出去的信号，璀璨的明星顽皮地晃住了任芮欢的双眼。

　　极度的偏执，遭玷污的遥不可及的理想，这些支撑着秦天璇坚持到现在的要素正随着技能释放，以难以估计的速度遭到抽离。

　　而与之相对应的，那颗星星所带来的温度也极速上升，不过半秒，就对其周遭的景色产生了扭曲——随后火浆四射，引爆了。

　　“轰——！！”

　　火焰在一声巨响里轰飞了任芮欢的半个脑袋，那被炙烤成红褐色的大脑断面连着几缕粘液，在坠地时彻底摔成了一滩软溜溜的奶冻。

　　一切都在无形中被放慢。任芮欢已经死了，随着爆浪逐流，她其中一颗严重变形的眼球飞到符泽川眼前，混浊的眼球与他清澈的棕色瞳眸产生对焦。

　　“砰——！！”

　　于此同时，任芮欢手中的制服铳也在她死亡的那一刻被扣下了扳机，生体电流使得身体抽搐，令红色光弹偏离了原本的目标，飞速跃过瞠目结舌的人群，势不可挡，毫不留情地撕裂了另外一人的内脏。

　　歌霏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就像被什么固定在原地似的再也没有动过了。

　　死一样地安静，仿佛先前的全部噪音都从未存在过。

　　腹部被炸出一个焦黑的洞，歌霏倚着的那道墙连同她的身体一起被能量弹整个轰穿，连血液都没留下，伤口在一瞬之间就被烤熟，只有一股焦臭的味道钻进了每个人的鼻腔。

　　“——啊……？”

　　莫英把僵硬的目光挪到秦天璇脸上，看着对方的表情，她知道已经有不可逆转的改变在她们之间发生了。

　　作为惩罚，除手臂外，秦天璇再次永久地失去了某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