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很短命》精分雨路

5、烟火节

　　“南柯”
　　梦梦说着，摘下半面。开口道
　　“这是我真正的模样。”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他仿佛一开始就知道她原本的模样。

　　“嗯，我知道。”
　　南柯很喜欢梦梦现在的模样，他甚至还伸出小手，凑上去，像是对待珍宝般，轻轻地，慎重地碰了碰，又摸了摸。

　　梦梦握住了南柯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早就见过我现在的样子？”

　　他对她的熟悉，也太奇怪了。

　　南柯被握住小手，也不挣开。
　　他看着梦梦，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装着她的倒影，他认真地开口道
　　“不管师尊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你是依据什么认出的？”
　　对方的眼睛很澄澈，不像是在说谎，梦梦姑且选择相信他说的话。

　　“靠这里”
　　南柯指了指眼睛。

　　“这里”
　　又指了指脑袋。

　　“还有这里”
　　最后指着心口。

　　模样漂亮的小孩儿像个大人似的，没有嬉笑，认真又郑重地说
　　“所以，不管师尊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梦梦：······
　　越说越玄了，所以总结一句话就是······全靠直觉？

　　梦梦盯着南柯，看了半晌。
　　她不知道是她想多了还是眼前这个小孩儿太能装了，她在他的眼里根本找不到玩笑或是糊弄，他的眼里是认真，只有认真。当他面对她时，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很认真。

　　“好了，你去休息吧。”
　　梦梦没有再继续问，抬手揉了揉南柯的脑袋，起身，走向软塌。

　　梦梦觉得自己还要好好地消化消化这次的相遇。

　　目前最合理的解释是剧情需要，所以现在男主认识炮灰，而炮灰毫不知情。
　　这解释得通，可是太玄幻了。

　　寻找答案无果，梦梦坐在榻上，盘腿，竖脊，闭眼坐定。

　　暂时把南柯的事放在一边，她这次出来的目的，是去探望邶叔。

　　没灭族之前，邶叔就待浮生和她很好。后来他们去了云顶门，也是邶叔留下来收拾家族产业的烂摊子。

　　有太多的合作商人趁火打劫，翻脸无情，但是邶叔自始至终都把浮生当做少家主。他守着家族产业，规规矩矩，忠心耿耿，从未逾越。

　　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灵修长寿，可是，邶叔并不是修灵者，他老得太快了······

　　当梦梦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屋里静悄悄的。

　　梦梦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南柯。
　　屋里并未点灯，但窗外月色明亮，让屋子里不至于漆黑一片。

　　梦梦借着月光，走到窗前。
　　她还是比较喜欢明亮的地方。

　　皎洁皓月高悬于深邃夜空，月光被夜色晕开后带着一种清冷的朦胧。
　　夜晚街道静悄悄，这时早就没了白日里的喧闹。夜风轻拂，为这夜减了一份静，添了一份寒。

　　梦梦虽是灵修，却畏寒。
　　她靠着窗缘，吹着冷风，体温本就比常人低，这会儿，寒意愈发明显。
　　但她不想动作，微风夹杂着寒气，让人莫名平静。

　　梦梦一手摊开，一手掐诀，无声地唤了一声“司南”。
　　下一刻，一块做工精致，花纹繁冗的方盘凭空出现，落在她的掌心。

　　梦梦注入灵力，探测到了自己现在的位置，也找到了邶叔的方向。
　　在确认一遍路线后，梦梦收回“司南”。

　　这是浮生收藏的灵器，梦梦是向浮生讨来的。
　　对于梦梦这种方向感不强又爱在外面溜达的人来说，司南多的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月光如霜似水，静悄悄地笼罩着这座城。恍然间，梦梦才想起，自己来到这这个世界已经几十年了，这比她在现实世界待的时间要长得多。
　　这个过于真实的书中世界很容易让人迷失，若不是她死死地记着现世，怕是也要分不清哪个世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世界了······

　　次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煦，整座城都在期待着烟火节的到来。

　　白日青天，不少人早早地订下了酒楼高处。等待间，与三五好友浅酌闲聊，谈笑风生。

　　终于等来了日落，街上少不得慕名而来的游人，这会儿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总角小儿，豆蔻少女，束发少年郎，大伙都是闲不住的主，尽往热闹处寻去。

　　街上的行人不比白日的少，只是与白日赶集匆忙的人不同，今晚，大家都显得格外高兴，本是逐渐沉寂下去的黄昏与黑夜，因烟火节而变得更加热闹。

　　街上早早准备好的灯笼被一盏盏点亮，因着包裹在外面的不同图案的彩纸，使得灯笼更为多姿多彩。
　　随着夜色加深，一盏盏的灯笼连成一条条的灯街，编绘出一幅绚烂的不夜图。

　　也难怪此处得烟火节闻名，正值初春却不寒，一派秋夏的暖意。微风轻拂，柳树婆娑，灯与景之下的烟火节让这座城市在夜晚活了起来。

　　街道上的行人大都是一家人一起出门，有调皮的孩子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好不闹腾。而跟在爹娘身边走着的哥哥姐姐虽是极为羡慕，但也懂事地没有过分吵闹，牵着手，紧紧跟随，免得被这人流冲散。

　　街上的小贩叫卖着，拿着一些小玩意，吸引着路过的孩童。
　　有些玩心重的孩子被那造型新奇的玩意儿迷住了，不肯走，撒泼耍赖地闹着要买。父母没办法，只好去询问价格，一番洽谈后，才付了铜钱，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孩子的脑袋，而拿到中意玩具后的孩子不在意被唠叨，还是开心得合不拢嘴，摆弄着自己的新玩具。

　　往常这个点已经打烊的店家也把店铺照得亮亮的，还有的伙计会站在门口，招呼着行人进去看一看，瞧一瞧。
　　有些店家别出心裁，将伙计打扮得造型怪异或与众不同来吸引客人，还有些店里的伙计有着绝活，在店前表演吐火或是舞剑的把戏，一时间，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更是有不少人停下脚步，把这店门围得水泄不通，可就是不进店去逛。

　　梦梦立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下面热闹的场景，人流汇聚出来的热闹也一点点地感染了她。

　　南柯待在梦梦身边，也想看看外面的模样。他够着窗缘，踮着脚尖往外瞅，然后仰头看向梦梦，问道
　　\"师尊，我们要在这里看烟火吗？“

　　“我带你去高处看。”

　　既然正好赶上这儿的烟火节，当然要选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好好地赏一赏这儿的烟火。

　　梦梦退后一步，单腿屈下，抱住南柯托起来。
　　“抱紧我。”
　　话音落下，感受到怀里的小孩抱住自己的脖子，梦梦另一只手扶住窗缘，跳上去，弓着腰，脚尖微微发力，跃出去，落在了对面的屋顶。

　　若是寻常白日，可能会有人注意到梦梦这一的举动。只是现在，在这个众人期待的喧闹夜晚里，人们都在意着身边人，竟无人注意到有人从他们头顶掠过。

　　这种一跳就可以飞来飞去的技能可是梦梦在现世中不曾有的，别说，还挺方便。

　　梦梦把店家那句寻高处看烟火的话记得很牢，既然正好遇上了这场烟花节，自然就不能扫了兴。
　　她要去最高的地方，看最美的烟火。

　　梦梦换了好几处地，看到更高的就往上跳，最后停在了这里最高的一座不知名的塔顶上，可以俯视整座城。

　　塔里也挤了不少人，这座塔是城中最高的地方，是不少当地人每次看烟火都会来的地方。
　　只是，他们怕是想不到，有人站的他们还要高。

　　“这里最好。”

　　梦梦最终决定就把这里选做观景点。
　　本打算将人放下来，可是窝在她怀里的小孩儿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

　　“师尊？”
　　南柯似乎对于梦梦特别敏感，即使是轻浅得能消失在风里的声响，他也能捕捉到，立刻就回应。

　　他离她很近，近得她能很明显地感知到他的情绪。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亮晶晶的，像是天上闪着的星星。
　　他很高兴。

　　最后，梦梦还是改口了，她说
　　“没事。”

　　“嘭！”
　　突然，一束光亮划破了夜空，留下一道抖动的轨迹，升向高处，绽放出极致的光亮，照亮了一片夜空。

　　人群中发出惊呼，梦梦的注意也被吸引了过去。

　　接着，第二束，第三束，越来越多的烟花升上天空，以黑夜为背景，简单的点与线却能描绘出了极为炫目的光彩画面。

　　街上的人在看烟花，楼上的人在看烟花，梦梦在塔上也看着烟花，而南柯却在看着她。

　　越来越多的烟花盛开在夜空，前一朵湮灭后一朵绽放，数十朵烟花或前或后地盛开，一簇一簇又一簇，分支变多，变广，最后聚集成一棵仿佛带着希望的光亮之树，繁盛在夜幕中，以最平淡得色彩绘出最为难忘的盛况。

　　梦梦静静地看着这场盛大的烟火，等待它开始，欣赏它盛放，守候它结束。

　　这场烟火持续了很久却无一人乏倦，直到被烟花照亮的夜空逐渐黯淡下来，人群才随着弥散在空中的白烟，一点一点散开，离场。
　　夜风中夹带着一点点刺激的烟硝味道，那是烟火绽放后的证明。

　　“回家咯！”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高兴地回家，结伴而行的游人满意地离开。

　　“走吧。“
　　梦梦抱起南柯，直接跳了下去。耳畔的风带着发丝飞扬，漫开，染上了人散后的寒气。
　　这场烟火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也算是出来一趟的意外收获。

　　“师尊很喜欢烟火吗？‘
　　怀里的小孩儿抱住梦梦的脖子，语气里带着纯粹而深刻的喜欢。
　　师尊眼里的烟火，很美。

　　“嗯。”
　　梦梦并没有特意赶着去看烟火，只是这会儿恰好碰上了。

　　“那我以后还陪师尊一起看烟火好吗？”
　　南柯说完，直直地看着梦梦，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期盼。

　　“嗯。”
　　这样的热闹，这样的景色，大多是不期而遇才令人印象深刻。

　　所以，南柯说陪她一起看烟花，那还真是说不准下次是什么时候。

　　但是，梦梦没有拒绝南柯，若是没什么特殊情况，她都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梦梦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也没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师尊真好！”
　　小孩儿得到梦梦的答应，高兴得不得了，傻笑得嘴角又要裂到耳后根了。
　　南柯动作带着孩子气，他的欢喜很纯粹。

　　比起梦梦，南柯真的纯粹很多······